雖然清歡不在意，但方禾還是有些過意不去，這一瞬間中，他想了很多，或許是因為清歡給他的感覺也不壞吧，又或許是因為她的身影層和南璃月重疊過。

    深思熟慮後，方禾心中已然有了決斷，於是緩緩開口說道。

    “你好，清歡姑娘，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方禾，驚鴻山人士。”

    “你好，我叫清歡。”盡管在前一刻，她已經從方禾口中知道了他的真名，但現在在方禾正式的自我介紹下，她的音調拉得很高。

    盡管隻是一個正式的自我介紹，可清歡分明從中感受到了一絲溫暖，連帶著看向方禾的雙眼也隱隱有了霧氣。

    三年了，她被罰到這裏看管果樹已經三年了，直到今天她才終於直到了心中那道身影的來曆，換做任何一個人，此時的心情也應該和她一樣吧。

    重新認識後，方禾心中的那根刺也終於溶解，繼而感到無比的通透，這也是他來到這裏後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神清氣爽，使得這一刻的他散發著莫名的魅力，看得清歡的心不住地悸動。

    當然了，清歡的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來，怎麽說她也是女人，就算是巨蛇所化，也是女人，還是要保持一點矜持的。

    不過，這種矜持早已被方禾識破，但他並未點穿。

    在他心裏，除了南璃月以外，所有的一切都是浮雲，所有的女子都是過客。

    這倒不是他絕情，相反，這樣的想法才更加證明了他的癡情，是心有一人而甘心獨守空城的炙熱，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恪守。

    正因如此，哪怕對清歡也頗有好感，卻始終與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閑聊之中，清歡也感受到了這種距離感，使得她心中的激動和喜悅再次煙消雲散。

    “或許是他對我還了解的不夠多吧。”對此，清歡也隻能這麽心想，心思已經飄到了九霄雲外。

    正當她杵在原地發呆的時候，方禾卻是自顧自問起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清歡姑娘，請問你知不知道怎麽離開這裏？”

    “啊？哦，離開這裏啊，很簡單的，隻要沿著這條路一直超前走就行了，在路的盡頭有一座山洞，走出山洞後就可以去到真正的...”對於方禾這個問題，本就有些心思縹緲的清歡隻是靠著本能在回答。

    不過，在說出口後，她就後悔了，連忙伸手捂住嘴。

    “真正的什麽？”方禾似乎沒有察覺到她的想法，於是連忙追問，眼中分明帶有一絲渴求和希望。

    “真正的蛇穀。”看到方禾滿懷希望的神情，她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隨後指了指旁邊的一條小路，閉上了她那一雙溫情似水的雙眼，看起來心情有些低落。

    說是小路，但在方禾眼裏，這與大路也沒有什麽分別，造成這種說法與視覺差距的原因可能是因為清歡的本體很龐大的緣故吧。

    “清歡姑娘，多謝了。”

    在知道了離開的路後，方禾便向清歡道了聲謝，但看他的樣子，似乎並不打算立即動身。

    “你不走麽？”本來已經閉上眼睛的清歡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感覺到方禾的移動，不由得睜開雙眼，充滿疑惑和希望的問著。

    “嗯，暫時不走。”

    “為什麽？”

    本來是脫口而出的問題，但清歡在問出為什麽後還是流露出一絲希冀。

    對此，方禾自然也看在眼裏，心中對清歡也生出一絲別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與對南璃月不同，對南璃月，他是愛，是歡喜，是守護，更是思念，可對清歡，他也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麽感覺，但卻會有一股晦澀的可憐浮現在心間。

    出現這種感覺後，方禾心裏很想伸出手撫摸一下她的頭發，以此來給予一些安慰，但如果這麽做的話，說不定會讓清歡心中產生誤會。

    於是，方禾隻得轉過頭，努力將心中這種情感給掐滅。

    但轉念一想，這或許隻是自己自以為是了呢，說不定她也隻是把我當成一個熟悉的人，想要和我成為朋友呢，而且普通朋友之間摸摸頭應該是很正常的吧。

    想通這一點後，方禾這才轉過頭來，也伸出了剛才沒有伸出的手，隨後輕輕地放在清歡的頭頂，又輕輕地拍了拍。

    可清歡的心裏早已被眼前這個人所填滿，方禾這一個小小的安慰的動作卻讓她有些受寵若驚，渾身微不可查的顫了一下，使得上一秒因方禾轉過頭去時導致的害怕也被衝散。

    同時，心中對於方禾的感情也更深了。

    這種情況，其實雙方都有些想當然了，對方禾來說，這種動作算是朋友間的安慰，但清歡可是蛇，在沒有得到她允許的情況下，是不會讓人觸碰到她的頭的，哪怕是化了形也如此，這也是蛇穀傳統的禮俗。

    之所以說這是傳統，是因為這是蛇穀世世代代傳承下來的，作為擇偶的一種風俗，若是能夠被允許撫摸對方的頭，那就證明雙方有了婚配的意願，並且在這之後便隻會為對方一人而活，所有的一切都隻會為了對方去考慮。

    於是，在方禾輕輕的拍打中，她都低著頭，不想讓方禾看到她臉上泛起的紅霞。

    這一下，清歡心中的誤會更深了，當方禾的手從她的頭上拿開時，她恨不得立馬撲在方禾懷裏。

    不過，這種想法很快被她按捺住了，心中不住的默念“矜持！淡定！”，同時右手也不斷捋著胸前垂落的秀發。

    “你這是？”停下撫摸的方禾看到清歡這個動作，眼中有著迷惑，不由得問道。

    “沒！沒什麽。”

    雖然清歡回答的很快，但還是顯得有些心虛，一時間也讓方禾有些尷尬。

    從這個細微的動作中，他已經大概猜到了清歡可能有了一些奇怪的想法，隻不過因為他不知道蛇穀的傳統，所以倒也沒有往那方麵想。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好在，清歡這個動作也沒有繼續下去，在方禾剛想開口的瞬間，她便跑開了，跑到屬於她那個已經獨自待了三年多的須彌空間中。(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