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禾剛才那絲不可名狀的神態變化自然是被憐月看在眼中的，不過，她也隻是看在眼中，並沒有放在心上。

    隨著回憶的深入，方禾的心思也從清歡轉到了南璃月身上。

    那是他的女人，是他曾經發誓要照顧一生的人，可一場變故卻讓他們各自分離，他們又何嚐不似這盤旋於雲端的孤鷹呢。

    一陣風過，吹落了漫天月華，也吹落了方禾雲端之上的思緒。

    不知不覺已經是深夜了，在方禾陷入回憶的時候，季淩天也離開了，隻留下了憐月一人守在方禾身後，而她也沒有出言打擾，隻是安靜地坐著，似乎也在回憶著什麽，以至於方禾轉過身來，她都沒有發現。

    “憐月前輩？”

    直到方禾的聲音響起，她才身體微微震了震從回憶中醒來。

    “怎麽了？”聲音有些迷離，似乎是還沒有從回憶中徹底回歸。

    “穀主他？”

    “他回去了。”

    這個回答方禾毫不意外，畢竟身為穀主，事情必定很多，尤其是最近再次浮現的有關曾經蛇穀內亂的線索，更是讓他心力交瘁。

    因此，接下來便由憐月來解答方禾心中關於清歡的疑惑了。

    說起清歡，憐月的目光頓時不再迷離，而是充滿柔情，似乎她與清歡的關係很不一般。

    事實也的確如此，從憐月的口中，方禾才得知了清歡的真實身份，但卻和之前清歡所說的有些出入。

    原來，清歡本不是侍女蛇，而是憐月與季淩天的子嗣，怪不得與憐月的眉間有幾分相似，並且還對人類有著莫名的親近和好感。

    可她為何會成為侍女蛇呢？

    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憐月雖然是季淩天的愛人，卻因她是人類的身份一直沒有正式得到蛇穀族人的認可，並且因為當時的憐月實力還很低微，季淩天也還做不到隻手遮天，所以清歡的身份他們沒有告訴任何人，隻說是撿來的棄嬰，正好季白一直沒有子嗣，便交給了他來撫養。

    可在蛇穀之人的認知中，清歡哪怕是被季白養大，也因頂著‘孤兒’的頭銜隻能從最底層的侍女蛇開始做起，可她的身後畢竟是季白，所以盡管是侍女蛇，也是眾多侍女蛇中地位最高的那一層，因為她所侍奉的可是蛇穀的小公主。

    這位小公主，自然就是季妙依了。

    不過，這季妙依卻不是季淩天與憐月所生，而是另外一位蛇族女子，但那位女子在生下季妙依之後便難產離世了。

    而這位女子的死其實也是因為季淩天一時大意，當時的他因為剛好收到手下的一份有關蛇穀內亂的情報而外出，等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天人永隔了。

    雖然他並不愛這名蛇族女子，可畢竟也有著夫妻之名和夫妻之實，心中還是有些愧疚。

    於是，季淩天對季妙依幾乎是一種溺愛，也就造成了季妙依那刁蠻任性的性格。

    不過，季淩天的溺愛可不單單是對季妙依，還有侍奉季妙依的清歡，但後來發生的時候卻有些不可收拾，迫於族中壓力，他也不得不與季白演戲一般將清歡放逐到了蛇果樹林。

    然而，所有人都不會想到，這蛇果樹林可不單單隻是種植蛇果那麽簡單；可以說，整個蛇穀沒有哪個地方有蛇果樹林裏那麽適合蛇族修煉，這也是為何清歡的實力那麽強大的原因。

    結合樹林外清歡的那一番話細細想來，似乎清歡的實力根本不止於神合；奇怪的是，憐月雖然是清歡的母親，但她也不知道清歡的實力到底達到了什麽程度，加上現在清歡已經失蹤，她的實力也就暫時成了迷。

    憐月所說的這一切，在方禾看來是那麽合情合理，卻又是如此的出乎意料。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這已經是最接近真相的解釋了，反正這些事情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現在誰是誰非誰真誰假還難以定論。

    索性，方禾也沒管那麽多，謝過憐月後便開始思量著修行一事來。

    不知為何，此刻他卻莫名感到一陣煩悶，怎麽也進入不了修煉狀態，而且空氣還不時傳來陣陣使他意亂情迷的芬芳，使得他的心也漸漸變得躁動難安。

    這種感覺他曾經感受過，就是在被卷入漩渦之前的宮殿中，隻不過沒有當初那麽強烈罷了，可他畢竟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在這樣的心境下，腦海中不由得想起了與南璃月的旖旎，一股難以壓製的無名火瞬間升騰而起，使得整個人頓時青筋暴露。

    盡管如此，他還是盡力保持著克製，並且適時開啟了道瞳，想要找到這陣陣芬芳的來源。

    然而，道瞳開啟的一瞬間，呈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一具美豔的素身，同時耳中還不時傳來若隱若現的靡靡之音，使得他的眼神也有些迷蒙。

    不僅如此，迷蒙的視線也讓他無法看清來人是誰，連帶著道瞳也失去了感知能力，精神變得越來越恍惚，身體也逐漸變得僵硬。

    就在他即將徹底淪陷在這種氣氛中時，腦海中突然映出一片金光，使他從這種狀態清醒過來。

    發出這片金光的，正是一直存在於他腦海中的那篇無上劍經——《靈虛劍經》！

    微風拂過，方禾隻覺渾身發涼，後背也不知何時布滿了汗水，剛睜眼便見到憐月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而且看的地方還有些讓方禾難以啟齒。

    這一刻，他懂了，自己這番窘迫其實是憐月所為，可方禾實在想不通她這麽做有什麽目的。

    “難不成是給我驗身？”突然浮現在腦海中的想法把方禾自己嚇了一跳，心中連連道歉，不僅是對憐月道歉，還有對南璃月的道歉。

    整理好心情後，方禾這才以正眼與憐月對視。

    此時的憐月，眼睛似乎有某種魔力，使得方禾看向她後便再也無法抽離出來，隻是瞬間便沉淪其中。

    還好，這一次隻是目光在沉淪，腦海因為有那篇劍經的守護還保持著清明；可即便如此，身體的某個部位還是有些不聽使喚，連帶著呼吸也逐漸變得粗重。

    不過，因《靈虛劍經》帶來的腦海清明，使得方禾哪怕身體再怎麽抗拒，還是奮力將視線收了回來。

    收回視線後，方禾便沒有再看憐月一眼，也沒有點穿，隻是獨自離開了孤墳，而憐月也沒有挽留，隻不過在方禾消失在她的視線後邪魅一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