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不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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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語看到蘇哲的車在一家餐廳門前停下了。

    初語坐在車內看著蘇哲走進了餐廳內,透過玻璃可以看到餐廳內的布景。

    蘇哲坐在那裏點菜,這時,初語看見在他的身旁,走近了一個外國女人,帶著一個小女孩兒,這不是照片上的那兩個人嗎?

    初語屏住呼吸,雙眼直直的看著他們三個人,這時,小女孩兒走到了蘇哲的身前與他一起同坐,儼然一對父女的模樣,而坐在他們對麵的就是小女孩兒的媽媽,蘇哲的女朋友吧!初語的眼中不止有淚水還有忍不住的怒火,她知道自己再看下去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來。

    回去的路上,初語一直不停的問著自己,她算是第三者嗎?破壞別人幸福美滿的第三者。可是在此之前,她什麽都不知道,想到這裏她又忍不住抽泣起來,開車的司機覺得這個女顧客舉止怪異,把車停在了馬路上,示意她下車,初語知道司機是把她當神經病看待了,她甩下錢什麽話也沒說就走下了車,隻是被當成了神經病而已,有什麽好氣憤的呢,比起剛剛發生的那一幕。

    初語走在路上,掩著麵狼狽的走著。蘇哲媽媽的態度已經很委婉了,她也應該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在餐廳內,蘇哲問那個小女孩兒:“初語,生日願望是什麽?”

    小女孩兒稚嫩的聲音說著:“我希望蘇哲叔叔能夠和媽媽在一起。”

    這時,蘇哲卻沉默了。他問艾琳:“為什麽要到中國來?”

    艾琳像大海一樣深邃的雙眼看著蘇哲:“因為我愛你。”

    這時,小女孩兒也抬眼看向蘇哲,仿佛期待著他的回答。

    蘇哲說:“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因為我愛別人。”

    蘇哲見艾琳並沒有說話於是繼續說道:“她叫初語,我是因為她才關注到你的女兒,我也一直都隻是把你當成朋友。”

    艾琳心裏知道蘇哲和初語的事情,她以為趕走了初語自己就有了機會,如今看來在蘇哲這裏卻有些自討沒趣。

    她低下了頭說:“蘇哲,我和初語還有點事情,我們先走了。”說完她便帶著她的女兒離開了。

    初語回到家,一個人躲在房間裏大哭了一場,她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天黑了,家裏麵除了自己沒有別的人。她察覺不到饑餓的感覺,卻覺得還是吃些比較好,便走到廚房準備煮一碗泡麵湊合湊合。

    泡麵煮好了,端放在她的麵前,初語慢慢的坐下身,用筷子挑起碗中的麵送到嘴邊,卻怎麽也不想張開口,她放下了筷子,又走回了房間,又想起了今天看到的那一幕,這一幕出現在她的腦海裏很多次,像泛濫成災的洪水,一浪接一浪的衝破她的內心世界。蘇哲母親的話就像一把匕首一次次的插向她的心髒,初語臉上流過的淚水讓她心痛無比就像是匕首下湧出的一道道血痕。

    初語拿到了桌上的那把水果刀,情不自禁的割向了自己的手腕,然後她扔掉了那把刀,跌跌撞撞的倒在了床上。

    她感到頭痛無比,大腦像被撕裂了一般,相比之下手腕那裏倒沒有太多的感覺,初語心想,這樣持續的痛苦下去也好,至少想起了痛就忘記了那些可怕的記憶!燈早就被她關上了,她睜開眼看不見任何光亮,閉上眼也是無盡的黑暗,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初語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夢中她不知怎麽的跳進了水裏,這水的味道好鹹,原來這是在海中。這時,她看見了顧銘的身影,初語滿臉驚悚的望著他向自己遊來,她瘋狂的掙紮本能的想要趕緊逃離這個地方,而對方卻追著她遲遲不放。

    就在這時,初語回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原來是久違的父親,父親的臉漸漸的放大,初語仿佛看到他在對自己微笑。初語感覺自己快要哭了,她好想父親,可是她說不出話來,隻能看著父親對自己微笑,這微笑抵過千言萬語,“初語你要好好活下去!”這句話從她的心底油然生起,就像是她感受到了父親心底想要表達的言語。

    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初語動了動身體,知覺尚在,她還活著。

    隻聽母親熟悉的充滿訓斥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耳邊:“你這是怎麽了,竟然還玩起了自殺!”

    初語聽見母親的粗跟鞋走過地板的聲音“咯噔……咯噔”的響個不停。

    “幸好我昨天回來的及時。你要是再這樣鬧下去,我就把你送到精神病院!”母親走到她的身邊,憤恨的說道。

    母親的話並沒有讓傷心欲絕的初語得到多少安慰,反而似一個棍棒,重重的敲擊在她的頭上。

    初語就像一根木頭一樣呆坐在那裏,雙目無神,一句話也不說,安靜的聆聽著母親的謾罵。

    這時初語對母親說道:“我剛剛夢見我爸了。”她抬眼看向母親。

    初語媽媽留著一頭短卷發,看起來有些淩亂,剛剛經曆喪夫之痛的她比蘇哲媽媽要憔悴很多。此時她鬆懈的眼皮微微的顫抖著,直直睜大的雙眼中氤氳著些許淚水,她努力的眨了眨眼睛,抽泣了一下,忍住不讓淚水流出。

    初語卻是哭了出來大聲的說道:“媽,我以後再也不會做傻事了,我會好好活著的,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她一邊說著一邊難過的抽泣。

    今天蘇哲什麽都沒帶,他一個人來到了郊區。這裏長滿了樹叢和雜草,看樣子已經許久沒人清理過了。他穿越這片樹叢走到了一座房子前,打開了院子大門。裏麵到處飄著枯萎的落葉和新落下的樹葉交織在一起鋪滿了地麵。

    他回想起三歲的時候,父親和母親帶著他來到了這座房子,母親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問他:“蘇蘇,這裏好不好看。”

    他支支吾吾的算是回答。

    父親滿麵笑容聲音十分爽朗:“這是爸爸第一次賺了大錢買的房子,蘇哲,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了!”

    畫麵跳轉到他六歲的時候,有一天他跟隨父親去學校看見了李瑞華。那時李瑞華坐在父親的身邊,兩個人不知在講些什麽神態卻是很親密,蘇哲心想:“為什麽父親身邊的人不是媽媽呢?”

    他突然跑了出來,對父親大聲嚷嚷道:“爸爸,我要見媽媽!我要見媽媽!”

    父親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他大聲怒斥他:“不要鬧了!”

    聽到父親的話,他嗚嗚的一聲就開始哭了,這是父親第一次怒斥他,從此以後,父親似乎變得不再那麽慈祥,他的臉上少了許多笑容,他的臉色時常是陰沉的,會在他去打擾父親的時候把他嚴格的訓斥一頓。

    有一次,他對小夥伴說:“我爸總是罵我,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小夥伴忽然說道:“你爸爸是不是和媽媽離婚了?我爸爸媽媽離婚的時候,爸爸就是這樣的。”

    他聽完以後又哭了起來,於是他去找父親,他拽著父親的衣角說:“爸爸,你是不是和媽媽離婚了?”

    父親聽後一把甩開了他,對他嚴厲的訓斥道:“你以後不許在我麵前哭哭嚷嚷!記住,你是個男人,你不能掉一滴眼淚!”

    從此以後他遇到事情終於不再哭了,他總是把情緒收進心裏,沒有人看的出來,外人都覺得他是個聽話的孩子。所幸的是,他發現爸爸媽媽並沒有離婚,所以他的心裏很高興,他覺得自己還是很幸福的。

    可是如今,他們還是分開了!也許事情從多年前那個女人找到他時就已改變,原來他小時候以為的事情是真的,他們真的離婚了!

    蘇哲找到了小時候住過的房間,一個人蹲坐在地上很久很久,淚流滿麵,他想拿出手機卻發現沒有帶在身上,便一個人繼續抱頭痛哭。

    第二天,蘇哲從地板上醒來,他擦了擦雙眼,起身準備回家。

    回到家後,蘇哲洗了個澡,頭發還是濕的,他拿出了手機,看到上麵有幾個未接來電,是初語的,於是便打過去了。

    接電話的卻是初語的媽媽,初語媽媽讓初語接電話,誰料初語卻說道:“我們以後不用再見麵了。”

    蘇哲聽後十分費解,他差異的說道:“什麽?”

    初語再次重複了一遍:“我們再也不要見麵了。”初語的語氣有些怪怪的,她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蘇哲本身心情就十分不好,如今又聽到這麽一說,猶如一頭霧水。他讓自己冷靜下來思考一下是怎麽回事。前天初語才見過他的母親,但是那天晚上初語說母親並沒有為難她呀。蘇哲一隻手扶住自己的額頭困惑不已。

    這邊,初語準備辦理出院,她對母親說道:“媽,我們離開c市吧。”

    母親說:“為什麽?”

    初語說:“這裏有太多的傷心事,我們重新開始吧。”

    想到這裏,母親垂下了眼皮,拉住了初語的手,她的心裏也並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