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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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蛋糕裙添油加醋把聞清音罵了一通,嘟囔著,“這種女人也有男人要,絕對是看上她的錢了。”

    曹鳴一驚,還真有老公。

    事情就是這麽沒邏輯。

    因為聞清音是女人,曹鳴以為她一定會對自己手下留情。但聽說聞清音有老公,曹鳴又擔心這男人誤會自己勾引她老婆。

    他誤會聞清音的丈夫也是豪門,是他惹不起的人。

    他焦急的問:“小聞董老公在哪!”

    蛋糕裙不知道他的心思,不滿道,“你關心那個老女人幹嘛。”

    曹鳴麵色一沉,想起她爸爸的身份,隻能耐著性子說好話。

    蛋糕裙被他哄開心了,往人群中一指,“喏,在那邊。”

    曹鳴順著她的方向看去,已經沒人了。

    聞清音在這種場所總是忙碌的。她才跟嚴景淮牽上手,話也沒說幾句,便有人過來找她談工作。

    聞清音歉意的看著嚴景淮,嚴景淮已經自覺後退,混入人群。

    他對她比手語:工作要緊。

    在人群之中,這是他和她特有的秘密。

    聞清音覺得很浪漫。

    她也衝嚴景淮比劃:你真好。

    嚴景淮不滿,為什麽給我發好人卡。

    王德福才進來就看見大帥哥在傻笑,順著他的方向看,“笑什麽呢?”

    嚴景淮翹著嘴角,“沒有啊。”

    王德福也看見聞清音了。他翻個白眼,現在倒濃情蜜意起來,不是當初罵我拉p條的時候了。

    他說:“走吧,介紹朋友給你認識。”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燈光漸漸暗了。嚴景淮問:“出什麽事了?”

    王德福說:“沒事,該跳舞了。聞總喜歡搞這些洋玩意。怪無聊的。你跳嗎,我找地歇著了。”

    嚴景淮當然不想跳。他本來就不喜歡運動,是個連呼吸都嫌費勁的主。

    他要去和小聞董碰頭了。

    地方大就這點不好,嚴景淮滿大廳溜達個遍,也沒找著人。最後還是手機定位,兩人才碰頭的。

    聞清音這時已經不在宴會廳了。

    她在宴會廳外的走廊上,這地方很偏僻,嚴景淮是被她接進去的。

    她已經脫了高跟鞋,光腳踩在地上。

    嚴景淮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他問:“不冷嗎。”

    聞清音說:“還好。”

    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照得她滿身清冷孤寂。

    她好像不是不冷的樣子。

    嚴景淮說:“你可以踩我的鞋。”

    聞清音不解:“什麽?”

    嚴景淮說:“你的腳,你可以踩在我鞋上。”

    聞清音低下頭,好奇的踩上去。

    他今晚穿了雙黑色皮鞋,聞清音赤腳踩在上麵,有點涼。

    她的腳趾不自覺蜷縮了一下。

    嚴景淮突然覺得很癢。

    他鬆了鬆領帶,解開襯衫最上麵那顆扣子。

    他抱著聞清音的腰,問:“你怎麽出來了。”

    他嘴唇貼著她的耳朵,聞清音懷疑他剛才親了自己一下。

    但那個吻太輕,太快,好像隻是不小心路過她的耳朵。

    好澀情哦。她有些害羞。

    她拽著他衣襟,腦袋不自覺在他胸口蹭。

    嚴景淮低低笑了起來。

    他抱緊她的腰,手不老實的在她後背摸,“我問你話呢,為什麽不回答。嗯?”

    她的腰和他的小腹之間已經沒有空隙了。

    聞清音又嗅到熟悉的薄荷煙草味。

    她仰頭看嚴景淮,眼睛裏又是那種濕漉漉的柔軟。

    她說:“因為無聊。”

    嚴景淮問:“想和我一起玩?”

    其實我是想自己待著的。但是看著嚴景淮的眼睛,不知為什麽,這句話在嘴邊變成:“想的。”

    嚴景淮親她嘴唇,“真乖。”

    宴會廳的舞會開始了,音樂偷偷從門的縫隙間溜出來,傳到他們這裏。

    嚴景淮壞壞一笑,“跳舞嗎?”

    說罷不等聞清音回答,他便帶她跳了起來。

    聞清音驚呼一聲,差點從他腳尖落下,好在嚴景淮牢牢抱著她的腰。

    兩人就在無人的走廊上,慢慢跳起舞來。

    “是我爸爸教我跳舞的。”嚴景淮說:“他總說,當初就是他舞跳得好,才把媽媽追到手。所以從我小時候起,他就教我跳舞。”

    “我以為他騙我,沒想到是真的。跳舞真的可以追到媳婦的。”

    聞清音在他懷裏輕輕笑了:

    “我小時候,我爸也說要教我跳舞的。但我那時候肢體不協調,他教了幾次就沒耐心了。”

    “後來,我聽不見了,可跳舞又是社交必備技能,我必須學。”

    “學習的過程很枯燥,很無趣,和背英語單詞沒什麽區別。老師經常告訴我,跳舞是一件快樂的事,但我從沒感受到其中的樂趣。”

    “不過,今晚我終於相信了,跳舞確實很快樂。”

    兩人玩了一會兒便回去了。路過正廳時,嚴景淮停下:“剛才我都沒發現——”

    他指著正中央那台用紅色絲絨隔離線圍起來鋼琴:“這是貝森朵夫嗎?”

    他快步過去,繞鋼琴轉了一圈,驚呼,“天呐,真是貝森朵夫。”

    他小聲問聞清音:“是你的琴嗎,我可以彈一下嗎。”

    “當然可以。”聞清音並不知道這架鋼琴屬於誰,但在她樸素的價值觀裏,酒店所有的東西都是她的。

    她扯開隔離帶,做了‘請’的動作。

    嚴景淮坐在琴凳上,十分激動:“我竟然彈貝森朵夫,好榮幸。”

    聞清音糾正,“你可是天才音樂人,被你彈奏的樂器才是幸運的。”

    嚴景淮突然發現,聞清音從來都堅信自己是個天才。

    這種被偏心的感覺真的很好。

    他活動手指,“第一支曲子,送給我親愛的公主陛下。公主陛下,您想聽什麽。”

    聞清音想了想,“康定情歌。”

    嚴景淮一噎,強調道:“這可是貝森朵夫,是‘鋼琴皇帝’。”

    聞清音不解,“鋼琴不能彈‘康定情歌’嗎。”

    算了,爺爺帶大的小孩,知道康定情歌已經很時髦了。

    世界上最貴的鋼琴貴得很有道理。一流的音質,配合嚴景淮出色的技巧,最後

    一個音符落下,聞清音激動地拍爪爪:“Bravo!”

    嚴景淮也像音樂家一樣,起身,衝她鞠躬致敬。

    兩人玩得高興,一個女聲傳來:“我還以為你多了不起,原來和個賣藝的攪和在一起。”

    是蛋糕裙。

    她年紀雖然還小,卻不知跟誰學了一身刻薄腔。傲慢地仰起頭,甩給嚴景淮

    幾張百元人民幣,“既然是出來賣的,就別在意賣給誰了。”

    “再來一個吧。彈好點,這是給你的小費。”

    聞清音臉色一寒,又想把她罵個狗血淋頭,旁邊傳來個敦厚的男聲,“你又在胡鬧什麽。”

    三人看去,原來是聞裕明和一群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出來了。

    和這群人打交道的通常是聞清音,聞裕明頭次擔此重任,不是很習慣。雖然他看起來和平日沒什麽不同,但眼角眉梢的小小細節還是暴露了他的心虛。

    有幾人跟聞清音關係很好,主動過來打招呼。趁沒人注意,中年人小聲罵蛋糕裙,“大庭廣眾的,你淘什麽氣!”

    蛋糕裙嗓門還挺大,“我沒淘氣啊,我隻是看這小明星彈琴討聞小姐歡心,讓他再彈一首而已。”

    說罷親親熱熱的問聞清音:“清音姐姐,你說是吧。”

    她以為,聞清音這樣有頭有臉的人,是不會在大庭廣眾承認自己跟個小藝人有關係。

    沒想到聞清音不按常出牌。她挽著嚴景淮的胳膊,對所有人介紹,“這位是我丈夫,嚴景淮先生。”

    說罷,不理睬眾人的嘩然,她又對蛋糕裙說:“我不是你姐姐。就不說大學了,你有高中畢業證嗎。我們家的家訓是,不好好學習的人長得難看。”

    “請你漂亮。”

    蛋糕裙仗年紀小,家裏又有些體麵,做過很多叫別人難堪的事。她頭次遇見聞清音這種硬茬子,氣得臉都紅了,卻想不出反駁的話,隻能跺跺腳,衝她爸求助。

    中年男人臉上突然堆出熱情的笑容,招呼聞裕明,“聞總,您剛才說的寶貝鋼琴,就是這架吧。”

    聞裕明是個實誠人,點頭道:“就是它。這可是有名的鋼琴製造大師手工製作的,曾被羅伯特威爾斯彈過。”

    中年那人麵有喜色,問聞清音:“既然這琴的經曆這樣神奇,不知我們今晚是不是有這個榮幸,讓小聞董的先生彈奏一曲。”

    他並不是給女兒撐場子的。他存心讓嚴景淮給他們取樂。

    聞清音那個‘粉灰黃’APP和蛋糕裙家的業務是競品。

    本來蛋糕裙家一家獨大的生意,硬是被‘粉灰黃’搶去不少市場份額。

    蛋糕裙的爸爸便想趁此機會,給聞清音個教訓。

    聞清音還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才想回絕,聞裕明便拍手,“這主意好。”

    不知道他是沒聽懂,還是想和蛋糕裙她爸搞好關係,所以裝傻。他慫恿嚴景淮:“小嚴,你給我們大夥來一首。”

    聞清音臉更臭了。不等嚴景淮說話,她問:“爸爸,你不是——”

    她本想告訴聞裕明,你也會彈鋼琴,想聽就自己彈。嚴景淮卻在這時握住她的手。他小聲說:“他們不是你的生意夥伴嗎,不好得罪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