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玲瓏的路上，榮淺淺幾乎一言不發，她的使命已經完成了，把升級香水配方交給了淩亦深，也就完成了當年阿深媽媽給她的囑托。

    這是她最後的牽掛，從此後她要漂洋過海離開錦城，離開淩亦深和淩氏。

    為了她的孩子，她不想再陷入任何的陰謀和糾葛中。

    她半睜著眼看了看旁邊的淩亦深，他還在一點點審核那個U盤裏的信息，神情非常專注。

    下午的陽光從車窗外照進來，給了他一個鍍金的側臉剪影，高挺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窩勾勒出帥氣的線條。

    榮淺淺看得有些入迷，不自覺心裏悸動，他畢竟是她唯一一個付出過真心的男人，是她兩個孩子的父親。

    淩亦深大概感覺到了她的注目，毫無征兆地突然轉頭。

    目光相接的片刻她竟然有些無措，慌忙的滑開視線裝睡。

    看著她還沒來及安定下來，仍舊在發顫的睫毛，淩亦深若有似無地勾了一下唇角，朝前麵開車的林霄小聲吩咐了一下：“開慢點。”

    隨手拿過一旁的薄毯給蓋她在身上。

    懷孕對於榮淺淺來說，最大的麻煩不是孕吐，而是嗜睡。

    不知道是不是林霄的車子開得太平穩了，裝睡竟然也能讓她真的睡著了。

    到達玲瓏的時候她是被淩亦深抱上樓的，無知無覺地翻了個身，就又睡了過去。

    淩亦深看著她簡直好笑，就這樣的傻樣竟然還想著要逃跑。

    “淩少。”進了書房，林霄就跟了進來，“U盤裏的信息已經加密了，升級的香水配方已經交由實驗室去研製，如果成品出來是否要交藥監局審核？”

    “審核和投產的事情先放一放，如果有成品讓他們先拿一支過來。”

    淩氏做到現在的規模，已經不需要像之前，靠一個升級的香水來支撐整個產品鏈了，他想要這東西的目的，無非是想讓榮淺淺想起以前的事。

    “淩少，還有一件事要向您匯報。”林霄有點猶豫，但還是開了口，“上午在錦城灣的時候，少奶奶聯係過肖平城。”

    他把一份整理好的監測報告遞了過來，裏麵有詳細的聯係內容。

    “少奶奶已經確定好了出國時間和路線，下周三大概會和陳茗芝女士一起走，您需要我去增加淩氏醫院的監控人手嗎？”

    淩亦深盯著那份報告有些猶豫，深沉的眸子裏又添了一層冷意。

    她還是沒放棄。

    “再等等。”他把報告往書桌上一摔，整個人靠在了老板椅裏。

    不到最後一刻，他仍舊不願意相信她的絕情，更何況她還沒有恢複記憶。

    榮淺淺自以為安排縝密的逃跑計劃，其實不僅被淩亦深截獲，連艾米都已經知道了。

    隻是她此刻被關在淩氏醫院的貴賓病房裏，旁邊還多了個看護的人，她根本沒有行動自由。

    “你放開我。”她掙紮著要往外走，卻死死被人摟在懷裏。

    摟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她孩子的親生父親，查理。

    “你這樣情緒不穩定，我是不會讓你出去的，當心孩子……”

    他把她拚命掙紮的手拉了回來，艾米氣得火冒三丈，手一抽，照著他的臉就是一個巴掌。

    “滾開。”既然這孩子根本不是淩亦深的，她也就毫不在乎了。

    查理被她打得蒙了一下，可馬上就回過神來，一把抱住她說：“行啦，你就算出去又怎麽樣？你覺得誰會聽你的？”

    艾米愣了一下，突然間悲從中來，是啊，現在她的話淩亦深還會聽嗎？

    她對他的愛已經扭曲成了這樣，把她活活變成了一個瘋子，他怎麽還可能向著她呢？

    她無力地垂下手臂，整個人癱在查理懷裏，毫無生氣地盯著地板，絕望了。

    查理拍了拍她的後背，小心翼翼把她抱回到床上。

    這幾天她一直在和他鬧，都快鬧成習慣了。

    查理對她可以說是一見鍾情，當初沒按照她的要求把淩亦深設計進去，有一部分也是出於這個原因。

    他看得出來淩亦深不愛她，作為男人他一眼就看穿了，他愛得是厲華的榮淺淺。

    可是她瘋狂的做法讓他震驚，沒想到一個女人為了愛能到這樣的地步。

    他為她這種瘋狂傾倒，所以有了這個掉包的舉動。

    “艾米，你聽我說，好好安胎，醫生說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錯，等到情緒穩定了，我接你去美國好不好？”

    艾米愣愣地看了看他，唇邊閃出一絲苦笑，她懶得理他，他不過是個意外。

    “你現在不要再糾纏在淩少和榮淺淺的事情裏了，他們是注定的一對兒，在香港的時候，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注定的一對兒？”

    “你不想想，榮淺淺要出國的事，你都得到消息了，淩少和她住在一起，能不知道？他現在沒有采取行動，應該是有他自己的安排才對。”

    艾米一怔，回過味兒來。

    對，淩亦深應該是知道的，根本不需要她通風報信，就算榮淺淺跑到天涯海角，依照淩亦深的性格，他也會把她追回來。

    就像之前榮淺淺的失蹤，如果沒有厲閔禦幫她，她肯定不出三天就會被淩亦深抓回去。

    厲閔禦……

    她突然眼前一亮：“想要當注定的一對兒？”她冷冷地哼了一聲，“沒門兒！”

    她轉身掏出手機，給厲閔禦發了條信息。

    “就算我得不到淩亦深，榮淺淺你也別想得到。”

    她狠決地把榮淺淺要逃跑的時間地點都發了過去。

    關於榮淺淺要出國的事，厲閔禦早就知道，艾米這條信息發過來之前，他就做了準備，叫人看住了厲榮暉，這也是為什麽淩亦深一直沒有得手的原因。

    “厲先生，您叫我。”

    雲落別苑裏，陸琪敲門進了茶室。

    厲閔禦站在窗邊，衝她點了點頭：“讓段鵬安排專機，明天把榮暉接回來。”

    “是，那淩少和肖市長安插在西班牙的眼線大概會被驚動。”

    他手裏捏著一個空的茶盅，在手裏把玩了一圈，才開口：“沒關係，就是要讓他們知道。”

    陸琪一怔，還是點頭應下了，轉身去安排。

    厲閔禦輕輕放下茶盅，晦暗的眸子輕眯了一下：“榮淺淺，你從來都不是顆聽話的棋子，但沒關係，你……逃不出我的掌心。”

    第375章淺淺別讓我失望

    榮淺淺是半夜醒來的，最近孩子已經三個多月了，有的時候她能感覺到一些像胎動的異樣。

    她揉了揉眼，在主臥的大床上撐著身子坐起來，摸了一下仍舊平坦的小肚子，無奈地一笑：“寶寶，你怎麽和你哥哥一樣，這麽不老實啊，媽媽累了一天，就不能讓我睡個安穩覺嗎？”

    等了半天，她睡意漸漸沒了，肚子反而沒了動靜。

    她苦笑著搖了搖頭，看著旁邊空空如也的床鋪，心裏納悶，今天淩亦深竟然沒有摟著她睡。

    她起身披了睡衣出去，看到拐角裏小書房的燈還亮著，隱隱約約傳來說話的聲音。

    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湊在虛掩的門縫邊往裏看，是淩亦深和林霄。

    “第一批成品已經出來了，在進行自檢，目前沒有發現有任何問題，隻是……”林霄頓了一下，給淩亦深遞了個文件過去，“配方裏提到的這個原料我們一直沒有找到，昨天才剛剛有點眉目。”

    “雙色的鳶尾花？”淩亦深低頭看了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榮淺淺這才知道他們在說升級香水配方的事。

    “這種原料又替代品，實驗室的人已經打了報告過來，替代品很有效，幾乎可以以假亂真，如果遞交藥監局不成問題，批量生產還可以降低成本。”

    “啪。”

    報告被淩亦深一手甩了回去：“和你說了多少遍，拿到這個香水配方我不是用來生產出售的。”

    榮淺淺一愣。

    不是用來生產銷售？

    她一直以為淩亦深對這個配方念念不忘，是因為這個配方能給淩氏帶來很大的效益，可是不用來生產銷售，要這個配方幹嘛？

    “是，我錯了淩少，成品是要用來喚醒少奶奶的記憶的，所以不能以假亂真，我會盡快讓他們找到雙色鳶尾花進行配置。”

    林霄非常利落地認了錯，拿起報告往外走。

    榮淺淺猛然一驚，還沒來及躲閃就和拉開門的林霄撞了個麵對麵。

    “少……少奶奶。”林霄也嚇了一跳，沒想到這麽晚了竟然會碰上她偷聽。

    榮淺淺尷尬地笑了笑，勉強打了個招呼。

    淩亦深走了過來，一把將她拉進屋，衝林霄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走。

    “你去找人做了那個升級的香水？”榮淺淺抬頭看他，一臉疑惑，“是為了讓我想起來之前的事？”

    淩亦深轉身站到窗台邊，抽了支香煙要點上，突然意識到榮淺淺還懷著孩子，就又放下了打火機。

    “是。”他夾著一隻沒有點著的煙，眸子曖昧不明的看著她。

    “為什麽？”

    “你媽媽從你那裏剝奪的，你有權要回來。”

    淩亦深的話在暗夜裏空靈的有些不真實。

    榮淺淺不是沒想過這件事，她見陳茗芝的時候，她還在拚命提醒她，希望她能想起之前的記憶，她知道那是個關鍵。

    但是她都是要抽身世外的人了，對這些是非不願意再沾染，如果不是想最後成全淩亦深，她根本不會去碰這個配方。

    但是淩亦深替她想到了，他想給她一個完整的回憶。

    “如果我記起了真相，大概更不會願意待在你身邊了，阿深，你在冒險，你知道我有多麽痛恨淩氏嗎？”

    榮淺淺低著頭，用力咬著唇瓣。

    他當然知道，記憶裏的那場火災不是什麽好事，她還看到過淩虛鋒和另一個女人通奸的過程。

    如果記憶回籠，她知道了淩家更多的醜惡，那他還有多少希望能說服她，讓她回頭？

    “可是這是你的權利。”淩亦深下定決心似的看了看她，“帶著偏頗的心去考量，最終的結果你不會喜歡。”

    他把她放在真相麵前，讓她看完全局再做取舍，他給了她最大的尊重，也給自己設了最大的賭局。

    榮淺淺沒想到他會這麽做，心裏有點震撼：“阿深。”

    她誤會了他這麽久，一直以來帶著對他的仇視生活。

    她走到他的身邊抬頭仰視，開始猶豫自己的逃跑計劃。

    淩亦深看著她，深如古井的眸子中卻閃出溫柔，待她像個稀世珍寶。

    “淺淺。”他的睫毛猶如鴉羽般輕顫了一下，低頭靜靜吻了吻她，“別讓我失望。”

    他幾不可聞地說了一句，心懷忐忑。

    周三是陳茗芝做康複訓練的日子，康複室在淩氏醫院的地下一層，很大的一片場地。

    榮淺淺的計劃裏，肖平城的人會混到護士中間，在把陳茗芝用輪椅推進電梯的時候偷梁換柱，把她直接送到停車場裏的商務車裏，然後先到機場候機。

    厲榮暉還沒有消息，但肖平城一再保證會在飛機起飛前把人送到，榮淺淺隻要躲開淩亦深的保鏢，自行到機場就可以拿到新的身份出境。

    淩亦深最近看她看得不是很緊，好像已經完全放鬆了警惕，早上去淩氏醫院的時候是林霄送她的，進了住院大樓，他塞過來一個東西。

    “今早剛剛收到的香水成品，淩少讓我給您的。”

    榮淺淺一愣，沒想到他說到做到，會這麽及時。

    她有些發抖地把香水收進手心裏，竟然沒有勇氣打開它。

    “請您先去休息室等一會兒，陳女士做完康複訓練就會回病房的。”

    一個護士過來和她打招呼，一邊說一邊給她使眼色。

    她意識到這個人是肖平城的內線，大概已經安排好了陳茗芝。

    她點了點頭，跟著進了休息室，再等半個小時，隻要得到陳茗芝已經上車去往飛機場的消息，她就可以借口離開了。

    成敗在此一舉，她在休息室裏來回來踱步，心思不定。

    在逃離前，到底要不要打開香水瓶？要不要恢複自己的記憶？

    如果她知道了當年的真相，對自己的去留究竟有沒有影響？

    繞著沙發轉了無數圈後，榮淺淺終於下了決心。

    淩亦深說得對，如果在不知道真相的前提下做決定，她也許會有失偏頗。

    她定了定神，拿出那個香水成品，做了三遍深呼吸，鄭重地打開瓶口。

    一股幽香熟悉的氣味緩緩飄了過來，順著她的鼻翼蕩進心肺。

    她隻覺得腦中似乎有個神經被人輕輕挑了一下，大量的圖景像潮水般湧了進來……

    第376章一邊是親情一邊是淩亦深

    陳茗芝被人推到地下車庫的一刻，心還懸在嗓子眼兒上。

    她已經有十幾年沒有和女兒生活過，對她所經曆的一切也都是陌生，所以榮淺淺說可以帶她走，離開淩亦深和厲閔禦的控製，她並不相信。

    她印象當中的榮淺淺，還是那個六歲的，容易被控製的小女孩，隻要說幾句軟話哄一哄，就能一切聽命與人。

    她並不知道榮淺淺這麽多年已經被曆練成了一個什麽樣的人，厲閔禦的培訓把她變成了怎樣的虛與委蛇，表裏不一。

    “一刻鍾後我們就能到機場，您在候機大廳裏等一會兒，榮小姐馬上就能到。”

    來接陳茗芝的護士一邊開車一邊留意周圍的環境，似乎並沒有人跟上來，沒人發現他們在逃跑。

    陳茗芝沒有說話，閉了眼聽天由命，既然榮淺淺能把她送出淩氏醫院的大樓，看來也是有些本事的。

    “陳女士，榮小姐的電話。”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響了起來，護士把手機接起來遞到後排。

    陳茗芝吃了一驚，趕緊拿過來：“淺淺，是出了什麽事嗎？”

    “媽，您到機場了嗎？”

    “還有一刻鍾就到了，你在哪兒？是不是還在醫院裏。”

    “媽，到了機場會有人給您新的身份和機票，不用等我，直接讓護士帶您登機。”

    “什麽？”陳茗芝一愣，立刻就慌了，“不行不行，你在哪兒？淩亦深為難你了對不對？媽不走了，媽留下……”

    “媽……”榮淺淺細細地叫了一聲，打斷了陳茗芝的話，卻沒了下文。

    兩秒鍾的時間，陳茗芝等得心急如焚：“淺淺，你聽媽說，媽不走，你和淩亦深說，讓他不要難為你。”

    “不是他……”榮淺淺大概是哭了，聲音中帶著抽泣，“沒人發現您走了，我還在休息室裏。”

    陳茗芝一下卡了殼，過了好久才聽到榮淺淺深吸了兩口氣，弱弱地問：“那個女人，原名叫厲霞對不對？是您……介紹給淩虛鋒的。”

    陳茗芝心裏“轟”的一聲，仿佛有什麽東西突然倒塌，她臉上的血色像潮水般瞬間褪去，唇上都一片慘白：“淺淺……”

    “您知道，淩亦深母親的死您早就知道，而且……”榮淺淺似乎在斟酌措辭，可是想了半天無法找到更委婉的，隻能實話實說，“您也知道，厲霞和淩虛鋒有一個私生子，是……厲閔禦。”

    陳茗芝渾身發軟，心跳震得胸腔發疼，多年以來沉寂在心底的秘密突然被人撐開，而且動手的竟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別說了……”她的心仿佛已經跳到了嗓子口，堵著無法發聲。

    當年為了淩家許下的好處，為了那些錢，她和榮國興扮演了一個拉皮條的角色。

    厲霞是東歐厲氏家族裏的私生女，在家裏處處受氣，但她有個最大的優勢，長得漂亮，讓淩虛鋒一見鍾情。

    謀害淩亦深母親易宛如的事，的確是淩虛鋒和厲霞兩人動的手，但她和榮國興也參與了密謀，隻是她沒想到，那天一群孩子玩遊戲，榮淺淺和厲閔禦竟然也跑到了火場裏。

    “是您自己願意進療養院的，是不是？您把我送到西班牙，也是為了掩人耳目，不讓淩虛鋒和厲霞知道我是目擊證人的事，所以假裝在西班牙旅遊出了車禍，失憶了？”

    說道最後，榮淺淺已經快泣不成聲，她已經完全想起來，在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她的母親拉著她往診所走，一路都在半哄半威脅。

    “媽媽，我要回去，阿深還等著我，他說隻要我當著大家的麵把火災現場的事說出去，他就不用再回淩家了，他可以申請青少年家庭外保護，媽媽，您知道阿深在淩家過不下去，您知道淩伯伯是怎麽對他的，他會把他打死的……”

    榮淺淺用力抹了一下眼角，可是淚水又瘋狂地湧出來。

    她記得陳茗芝用陰沉冰冷的眼神瞥了她一下，停下腳步：“淺淺，你要做個聽話的孩子，如果今後你再聯係淩亦深，你就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

    “為什麽？”

    “因為你淩伯伯會把咱們家都毀了，淩家的人都是魔鬼，知道嗎？你是要選你的阿深，還是要選媽媽和咱們家？你說？”

    陳茗芝把這樣殘酷的抉擇拋到小小的榮淺淺麵前，六歲的她被逼得心神難安，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唇，甚至嚐到了血腥的滋味。

    “淺淺，你不要媽媽嗎？你希望以後無家可歸嗎？”陳茗芝一遍遍重複這樣的話，最後讓小淺淺“哇”地哭出聲來。

    她沒得選。

    榮淺淺知道，六歲的她隻能選擇聽話，所以“沒有媽媽”，“無家可歸”變成了淩亦深替她承擔的後果。

    她順從地進了診室，接受了為期近一周的密集心理治療，抹除了所有記憶，包括“淩亦深”這三個字。

    “淺淺，淺淺……”

    十幾年後，陳茗芝再次把殘酷的選擇搬到了她的麵前：“既然淩亦深他們還沒發現，那你趕緊過來，我在候機廳等你，你快……”

    “媽媽，您知道厲閔禦會對淩亦深下手對不對？他早就想搶奪淩氏，他是淩虛鋒的血脈，當年在東歐蟄伏，也是為了現在把淩亦深趕出淩家，他其實就是在利用我，是不是？”

    “淺淺，這些恩怨都是淩家的，你別管了，先逃出來再說……”

    手機裏又傳來了榮淺淺的抽泣聲，過了幾秒：“媽，我要去跟阿深說，他還被蒙在鼓裏。”

    “你瘋了。”陳茗芝幾乎從車座上跳起來，“這個時候去找淩亦深？”

    “媽，我已經拋棄過他了，不能……”

    “那你不要媽媽了嗎？不要你的榮RFJUK25veUdBSlkyYW1vaFpzRW9lTFA2OEZ1ODVnOG5VRHc3N3M4NVpJVT0=暉了嗎？淺淺，你聽媽說，冷靜一下，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不能去找淩亦深。”

    “媽……”她又變成了那個被逼到絕路的小女孩，一邊站著親情，一邊站著淩亦深。

    “淺淺，不要去找淩亦深，你先來機場，我們先走，等到了國外他觸手難及的地方，你再想辦法聯係他好不好？淺淺，淺淺……”

    “嘟嘟……”

    電話已經掛了。

    陳茗芝盯著已經發黑的屏幕心緒亂成了一堆，她雙手發顫地想要回撥，卻聽到前排駕駛室裏，護士回頭說了一句：“陳女士，機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