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破廟容易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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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淩不懂他的想法,也不知裴沛身邊多了一個她有多值得驚訝。她來這世界也有五年了,遇過不少覬覦她的男人,便以為天下沒有修行的男子都是這般。他們倒不一定就是看中了她的美色或者醫術,極有可能是被她的靈氣吸引想要跟她親近,就連動物也知道要討她歡心。

    幸好林淩心誌堅定,不會被幾句好話哄住,修行得也比過去還勤奮。

    她並不喜歡呆在這裏,靈氣稀薄不說,還有許多惡欲,常常影響她的心境。她換了修行法後,體內真氣暴虐,時常會衝撞她的心性,令她頗為苦惱。修為上去了,可是不受她控製也沒用呀。

    山林等草木茂盛之地倒是有利於她保持心情平和,她卻不能一直在山裏呆著,哪怕她是木係靈力,但如今呆在山林裏反倒無法增長她的修為。

    上山不利修行,下山又容易暴走,林淩感覺上天給她的考驗太難了。

    天道給人試練總會安排轉機,也許裴沛就是她的轉機,能讓她生出親近之意的人不多,她也不是真的隻看臉。像裴沛這樣周身氣息清淨又生得好看的實在太難得,和他呆在一塊兒,她的脾氣都變好了。

    夜裏靜悄悄的,連燃著的柴火都隻是輕輕躍動,林淩坐在裴沛身前閉目修行,假裝是在守夜。其實哪裏用得著守夜,她的護身陣符可不是買假的。

    到了半夜,她的鼻子動了動,睜開眼透過破敗的大門望向外麵的黑夜,又轉頭看了裴沛一眼,略一思索後起身去了屋外。

    哪怕她的動作很輕,裴沛還是在她離開後不久便醒了。借著微弱的火光,他在廟裏看了一圈卻沒看到林淩的身影,一時有些呆愣。

    林淩回來時便是看到他半夢半醒有些呆的神情,讓她不禁失笑,移動身形到了他跟前捏了捏他的臉。

    “怎麽了?餓了?渴了?想我了?”

    不知是不是一天睡得太多腦子有點木的裴沛馬上清醒了朝後一避,驚聲道“莫要無禮!”

    “我要是非要,你又能怎麽辦?”

    林淩似笑非笑地說,倒還是收回手,挨著他坐著,拔弄暗下去的火堆,又添了一塊柴。裴沛朝著她的背影看了半晌,也不知她會不會又忽然回頭動手動腳的。

    “你再睡會兒吧。”林淩說道,並沒有回頭,聲音裏透著慵懶。

    “不如你睡吧,我守著。”裴沛提議道。

    這次林淩沒有拒絕,應了一聲好,她便朝後挪了挪,不等裴沛避讓便扒住了他的腿躺了下來。

    “你睡邊上去。”裴沛微惱,推了推她,便不能動她分毫。

    “我不要,我累了,一動也不想動。”

    “不行。”

    裴沛仍不肯讓她就這麽枕著,邊上還有旁人在,要是讓他們看見了生出誤會可怎麽好。偏林淩閉上眼像是真的睡著一般,不再給他回應,他又推不動她,隻能由她躺著,心裏暗暗盤算,等她入了京,他是給她請個嬤嬤來教導規矩,還是讓她先把《閨中誡》背出來?

    因林淩添了柴,火堆又旺了些,卻還是有些冷,裴沛身上還蓋著披風,林淩躺在他腿上卻是什麽也沒有蓋的。裴沛遲疑再三,覺得還是不能凍著了她,終是把披風蓋到了她身上。

    這披風本就是林淩的,也不知是什麽材質輕便保暖,比他府裏準備的衣物更舒適,又是黑色的不挑男女,他有時蓋著也忘了這是林淩的。把披風取下時,他便感覺一股寒意,手上的動作不由頓了頓。

    先前在野外過夜,他和林淩一塊兒坐著還能蓋同一件披風,現在他坐著林淩躺著,披風隻能蓋一個人,除非他湊得近些……

    且忍忍吧,他心下決斷,安慰自己這兒不像野外一般漏風又有火堆,當不會太冷,再熬一會兒也許天就亮了。越是這樣想,周圍的寒氣像是隻往他一人身上鑽似的,凍得他連牙齒都要打顫了。

    怎地會這樣?前幾天歇在野外都不曾如此,裴沛抱了一下手臂,拉過披風一角在身後圍了一點,身上總算是暖了一點。

    哪怕身上還冷,他卻不再有多的動作,畢竟男女有別,不能太過失禮。

    林淩枕在他腿上等了好半天不見他有動作,便轉頭看向他,見他仍筆直端坐著氣度不凡,一時移不開目光。

    裴沛很快便發覺了她的目光,小聲說道“你再睡一會兒。”

    轉念一想,他又換了話頭“你先起來,去後麵睡。”

    林淩沒有應聲,卻乖乖地起身抱著披風挨他身邊坐下,把披風蓋在兩人身上靠著他的肩膀繼續睡。

    “你去後麵……”裴沛又說了一句,卻有些氣弱,猜想是不是被她發現了什麽。

    “我冷。”她幽幽地說完便不再言語,像是又睡著了。

    裴沛朝她看了一眼,抿了抿唇,又轉頭盯著火堆,也不知是不是身上多了披風,侵擾的寒氣被隔絕在外,臉上染上緋紅還燙了起來。

    守夜並不是一件簡單的活,尤其是在安靜的夜裏想要保持清醒並不容易,裴沛守到天色將亮時不小心睡著了一會兒,幸好沒什麽事發生,就是醒來時看到林淩用手指在戳他的臉讓他有些懊惱。

    林淩像是並沒有察覺,收回手後,神色自然地問“早上想吃什麽?”

    “簡便些便好。”

    林淩點頭,自去忙碌不提。

    等到東方發白,王奇和林涯也醒了,一行人收拾停當用了早飯便再出發。出門時林涯還感慨他走南闖北,也就這幾日最是消停,別說什麽盜匪賊人連野獸都不曾在四周出沒。裴沛聽著便朝林淩看了一眼,也不知是不是她用了些他不知的手段。

    林淩麵色淡淡,並不搭腔,像是早起未曾清醒,心下卻在想,幸好昨日那些賊人的屍骨已經被她扔得遠遠的,他們當不會發覺。果然,破廟不好投宿,容易死人,至於死的是誰那就不一定了。誰讓他們犯上來了呢,誰讓他們都是可殺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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