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找個人背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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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動照顧人什麽的,林淩也真的沒什麽經驗,她以前都是用法術直接搞定。總算把布巾擰到半濕,知道他在發燒,她替他擦了身上容易出汗的地方,並沒有再替他度靈氣喂靈藥。他喝下的藥是對症的,隻要好好休息,睡一晚上也該退燒了。
把布巾放回臉盆裏,她坐在床邊默默看著他,感覺他氣息微微一動便知他要醒了。她握了一下拳,最終並沒有離去,她希望他知道她在,也想知道他是否為此歡喜。
微微睜開眼,裴沛看到果然是她在床邊,一時無言。他不知這是否是夢境或者幻影,也怕她如同遊絲一般在他伸手時便消散了。
兩人相顧無言,像是時光停止了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裴沛又清醒了些,知道的確是林淩來了,目光微微一動。
“你怎麽來了?”
“我來拿我的藥箱。”林淩說著早就想好的借口,拍了拍放在邊上的藥箱。
“到我的房間裏找?”
“對呀,我一直把藥箱放在你的房間,要緊的東西就該放在一塊兒。”
原來他在她心裏還是要緊的,裴沛好似又被拋到了空中,輕飄飄的,卻又不得不借著冷風落下。
“找到了,就走吧。”
她沉默片刻,便點了點頭。
“也是。”
說是這樣說,她卻沒有動,裴沛咬著牙等了片刻,又故作冷硬地看向她。
“怎麽還不走呢。”
林淩站起身,感覺自己的衣袖被勾了一下,低頭時見他縮了一下手指。她歪頭一撇嘴,索性踢掉了鞋子爬到床上在裏側一躺。
哼,他讓她走她就走,豈不是太順他的意了!她就偏不走,她要留下來氣他!
“我睡一覺再走。”
“你……”
裴沛背上還有傷,隻能側躺,原先他一下側身向外躺來,現在林淩躺到裏側去了,他不得不翻身想跟她理論。剛朝向她躺好,裴沛就被林淩拉了一下半趴在她的身上。
“生病的人就該好好休息。”
裴沛無奈,好聲勸道“你不能在這兒!”
“你是大夫我是大夫?病人得聽大夫的。”林淩一本正經地說。
“你……你不是隻是個藥師嗎?”
“怎麽?現在不拿藥師當大夫了?先前還拿藥師當仵作呢!男人翻臉就是快。”
“別強詞奪理。”
“這怎麽是強詞奪理,你要相信我的本事,隻要我陪你一晚,你的病明天肯定好了。”
“又胡言。”
“不信明天起來看來。”她說著,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輕撫了幾下,“別鬧,睡吧。”
怎麽還成了他鬧了呢,裴沛暗想,卻在她的安撫下再說不出狠心的話來。沒一會兒,他便在她懷裏沉沉睡去,林淩得意一笑,伸手輕撫他的臉,在他的額頭留下溫柔的吻,隻盼那些讓他為難的事早日消解。
一夜好眠,天還未亮,裴沛便醒了。他想喚人給他倒水,話未出口便想到了昨夜的事,睜眼時看到林淩的確在他眼前,他還有幾分不確信地伸手摸摸她的臉。
“這麽精神,看來病是好了。”
她悶聲說,張開了眼,抓住他縮回去的手,雙眼含笑親了他一下。
“你……”
裴沛感覺自己退下的熱度又升了上來,卻又沒法對她生氣。
“不說了,天亮了,我得走了。晚上記得留扇窗。”她小聲說道,起身下了床,拎著床邊的藥櫃回頭朝他笑了笑,幾步到了窗口翻窗走了。
裴沛默默地身後看著,有些惆悵又有些歡喜。他看向守在床邊的長波,見他還睡著,便知林淩定是用了什麽手段。他院中的守衛一次也沒發現過潛進來的林淩,就連守在他床邊的人也發現不了,也許兩人可以這麽偷偷來往?
但這終不是長遠之計,也不是君子所為,裴沛默默歎氣。
趴在床邊的長波被這一歎嚇得驚醒過來,他竟然在照顧裴沛時睡著了,這是何等失職。看向床上時,見裴沛已經醒了,他越發不安。
“倒杯水來。”裴沛吩咐道。
“是。”
見他態度平和,長波在放心之餘又有些疑惑,隻是那疑惑在他倒水的片刻便自行消解了。恭敬地把水端給裴沛,他看了一眼裴沛的臉色,感覺他的氣色也比昨天好,卻還是有點不放心。
“公子,今天不如在家再休息一日吧。”
“不用了,我已經好了。”
長波也沒有再勸,侍候裴沛這麽些年,他也聽得出他哪些話是真心哪些是逞強。不管怎麽說,他也希望主子一直健健康康的,他們這些當下人的心才能安定。
林淩從裴沛那裏離開得挺早,回到龐英家時,正好遇著他站在她房門前左顧右盼,倒讓她不好潛回去。想了想,她索性直接落在院中。便是她師父師兄現在在,也不會對她的行為說什麽,至於旁人說什麽,她哪裏會聽。
龐英隻感覺身後傳了一陣風,剛回頭就聽到了林淩的問話。
“看什麽?”
定睛一看果然是林淩在他身後而不是在屋內,他便知她夜裏肯定是出去了,難怪他覺得她屋裏沒人。
“你怎麽出去的,院門還鎖著呢?”
“翻牆。”
“看不出來呀,你還有這本事。”
林淩感覺他話中有話,就是聽不出來到底是什麽話,也不懂他現在隱約的怒氣是為了什麽。
“去看裴監正了?”
“對。”
“你怎麽這麽傻!”
龐英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比她師父嫌她連炸三爐丹藥時臉色還不好。估計是世人比較容易生氣的緣故,她想,準備另找個話題緩和緩和。
“你們還在查七夕血案和之前死一百多人的案子呢?”林淩問。
“對。”
提到案子,龐英看了一眼天色,見上值要遲了,也沒時間多勸林淩,隻得匆匆走了。龐英走了沒多久,這兩天跟龐英一塊兒睡的小徐齊也醒了。
他穿好衣服揉著睡眼走了出來,看到林淩在院中,笑著上前抱著她的腿。
“林姨,我娘今天是不是能醒了。”
“是呀,馬上就能醒了。你先去洗漱吃早飯,之後我們一起去把你娘叫醒。”
龐桂差不多也該醒了,正好,她現在沒法繼續在家裏帶孩子,小徐齊交還給他娘看著她也方便出門。
既然裴沛還在為連環命案的事發愁,她怎麽都得幫他找到凶手。這當然不是指她去自首,既然他們都覺得這是五通教的人做的,提前替她想到了凶手,她不如隨了他們的意。整個京城這麽大,總有幾個暗中潛伏著想做壞事的五通教徒。
同樣的,京城這麽大,想要從這麽多人中找出幾個五通教徒來並不容易,就算她能通過草木探聽消息,也受範圍限製。
好在靈力不夠,體力來湊,她大不了多跑幾個地方以大樹為中心探聽消息,一天下來總能找到幾個。
從之前天牢有人離奇溺亡的案子來看,林淩覺得裴沛有幾分執拗,遇著事愛死嗑。這樣的人若是走修行之道是極有可能走火入魔的,不過要是其心之正遠勝於他的執著,反倒容易小有所成,比林淩這樣凡事隨緣的人容易出成果。
他天性如此,林淩也不準備勸他放棄查下去,要是她真勸了,說不定還會被懷疑上。現在她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個人頂缸,早點早到,裴沛也早點解脫。
這事也教訓她有事別衝動,看看衝動的代價,哪怕這是因為裴沛才付出的代價,要是換在別處哪有這麽麻煩,哪個魔修還會給自己弄替死鬼的,說出來都有點跌份。
實力不強的魔修也不敢這麽一次搞這麽大,容易被自詡正道的人盯上。
她落在這個世界算不幸也算幸運,不然憑這幾天的折騰,她說不定就已經把自己折騰沒了。
先前她在京中尋各家教派的觀宇時,發現有不少教派都在院中植樹,而這些教派正好落在京城的各種區域,倒是極適合讓她作為定點探查動靜,且她就是出現在裏麵被人不小心看到了也不會顯眼,本來那就是由人自由出入的地方。
走了三個教派的觀宇後,她就碰到了瓶頸。
並不是說她想查五通教,草木就會留意她所說“五通教”三個字。不像山中的草木,京城中的草木大部分有點呆,跟她沒法溝通,隻會轉錄一下它們看到聽到的,而且還隻能記錄下一天內發生的事,超過一天的它們自己就忘了。
林淩想利用它們查就得從它們傳來的數目龐大的畫麵中挑中身份有疑的對象,再翻查他一天的說話記錄,卻絕不是輕省的事,就算林淩想要用體力抗她也抗不下。
按了一下發脹的腦子,林淩深恨坑了自己的自己。她倒是想放棄來著,人生嘛,隨緣嘛,這麽逼著自己做什麽,可是想到裴沛,她又想再努力一下。她想為他做點事,也不想給他添麻煩,自己做下的事總得自己來收尾。
就這麽查了一整天,她的確發現了幾個可疑之人像是在謀劃著什麽,林淩不確定他們是不是五通教的,但是他們提到了“觀主”“中元祭”“計劃”,也提到了衛陽大長公主,臉上還帶著咬牙切齒的神情,林淩想來想去,大概也隻有五通教的人會如此。
偏她尋他們蹤跡時,他們散了開來離開了她當時的追蹤範圍,她換了地方再找時隻找到了一個。才一個看著也不怎麽強,推出去也沒什麽用,,她暗想,便在這人的住處做了記號想等明天再做打算。
這絕對是她考慮後的結果,可不是因為她看到天黑了想偷懶,做好記號後,她地自己辯解了一句,然後飄飄然朝裴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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