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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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沛知道林淩做飯一向麻利,應等不了多久就會有吃的。可是她一走,像是把會客室的溫度都帶走了一般,他呆坐了一會兒冷得打了一個寒顫。也不知長源去了哪裏,他朝外麵張望一眼,又看了看室內,想找找燈的位置,在林淩回來前先把燈點起來。
找了一圈,他什麽也沒摸著,想了想他便去了對麵藥庫,想來林淩這幾日都在藥庫熬夜編書,藥庫裏應有燈燭火折子。
剛進了藥庫,裴沛略翻了翻,便見長源拿著蠟燭從後院過來往會客廳去。進了屋裏,長源沒看到裴沛還正奇怪,回頭見裴沛站在後麵,手裏還抱著一個披風。
裴沛平常出行馬車裏會備著許多東西,今日兩人是騎馬出來什麽也沒有帶,連冷了加件衣服也不能。
長源把會客廳裏的蠟燭都點了起來,垂首問道“公子,晚上還回府嗎?若是回府,小的現在去正陽教借馬車。”
裴沛抱著披風,在上麵摸了摸,片刻後問“這裏的被褥夠嗎?”
“夠一個人用。”長源說道,看了一眼裴沛的臉色。
若是裴沛和林淩同房,一床被子是夠的,他大不了跟王奇擠一擠,可是裴沛並不會明著跟林淩同房,哪怕大家都知道了。
“回府吧。”
“是。”
“再搬個炭盆來。”
“是。”
待長源在裴沛近前放好炭盆,林淩已經做好了麵片湯,她盛了一盆,備好碗筷便去了前麵。長源幫著布好桌子後便回了後院,裴沛等他走了,才往桌前去。
剛一起身,披在腿上的披風滑了下來落了一角在炭盆裏,他還沒有什麽動作,就見林淩到他跟前把披風撈了出來拍了拍。
“沒燒壞吧。”裴沛問道,抓了一邊在手上。
“沒有。”
林淩也不好跟他說這披風燒不壞,從他手裏把料子扯了出來,抱著去了對麵藥庫。裴沛淡淡望著,也不知她抱著那件一角有竹葉圖案的披風去藥庫做什麽。
林淩還能做什麽,自然是把披風收進隨身寶袋時,以後這件披風是不能再在裴沛麵前拿出來了,她暗想,也不知裴沛剛剛有沒有看出披風的不凡之處。
回了會客室,她略心虛地看了裴沛一眼,趕緊招呼他吃飯。
“你吃一點,暖暖肚子。廚房裏真的沒什麽也沒有,我隻能做點麵片湯。”
她隨身寶袋裏倒還有不少食材,可是不好拿出來。
裴沛淡淡一笑,在桌邊坐了下來,漫不經心般提了一句“那件披風……”
林淩抿唇,目光直盯著麵盆,心裏莫名有些打鼓。
怎麽這麽心虛,裴沛暗惱,故意問“我就想問你的披風是用什麽料子做的,比裴府備下的都好。”
林淩一想,感覺得找個妥當的說辭。
“是師門秘製,特別的好,別人想買也買不著。”
“怎麽連穿的也是有師門秘製?莫不是你的師兄弟們一人都有一件。”
“嗯。”
“那不會拿錯嗎?”
“不會,會有記號的。”
“所以那件披風上也會有專屬於你淩霜花的記號?”
怎麽辦,編不下去了,林淩頓了幾秒,覺得做人果然還是要誠實。
“我那件沒有。”
“為什麽沒有?”
“我的那一件披風是師兄專門為我做的,跟門裏發的不一樣,不會跟人弄混。”
“你師兄怎麽連衣服也會做?”
“啊?大概是因為他特別聰明才什麽都會。”
總不能說他們做衣服的方法跟別人不一樣吧。
“他隻給你一個人做的?”
“嗯。”
“他倒是對你挺好的,看不出會是偷偷棄你而去的人。”
“哎呀,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了,都涼了。”
林淩生硬地打斷他的話,把盛好的麵湯往他麵前推了推。
裴沛也知道再問下去沒有結果,端起碗喝了一口麵湯,卻嚐不出什麽滋味。
林淩被他一通問,腦子還有點昏,也不知他是看到披風上的記號還是借機發揮問她過去的事。她剛剛有牢守師門的秘密吧?她是不是又嘴快了?偷偷看向裴沛,她總覺得他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你還冷不冷?”她好聲問。
“不冷。”他說著放下已經空了的碗。
“要不要再吃點?”
“飽了。”
林淩也沒有強求,把碗筷一放,她坐到裴沛身邊抱著他的手臂。
“我有一點冷。”
冷了就去加衣服呀,裴沛在心裏說,想了想伸手把她摟進懷裏。
“這樣就不冷了。”
“對,還是你聰明。”
林淩笑著,感覺裴沛總算是不生氣了。裴沛暗笑,也知自己揪著一點小事與她計較太沒有風度,這不是正好遇著了他才多問幾句。他連她傷了裴盈的事都沒有再說她,可見對她有多寬容。
宮中,裴盈正坐在銅鏡前看著自己臉上的小傷口,正如林淩所說,這麽小的傷口不用理會沒幾天也會好。裴盈也不想理會,偏宮裏這麽多眼睛看著,要是有人追究起來容易牽連到別人。
見不怎麽明顯,他又透過鏡子望向身後的魏雨,白天就是他跟著裴盈出宮。
“白天你也沒看到她出手?”裴盈問道。
魏雨的身手在內侍裏算是最好的,不然裴盈也不會帶著他出宮。這次他受傷,魏雨一回宮便自請去領罰,裴盈知道事發突然也不能全然怪他,但是規矩就是規矩,就是他也廢不得。
“小人沒發現一絲異動。”魏雨說道,若他發現早就出手了,也不會讓裴盈的臉被碎片劃破。
“也許真的就是意外。”裴盈說道,加了一句,“不要外傳。”
“小人知道。”
“聽說下午阿沛又去了巍山?你說他們是不是吵架了?”裴盈興味盎然地問。
魏雨點了點頭,臉上卻沒有太多情緒。
“他們怎麽老是吵架。”裴盈笑道,又微微一歎,“這事連姑姑都沒管,我也還是別管了,阿沛自己高興,旁人替他著急也沒用。他能遇著一個讓他忘了規矩的姑娘,倒也挺好。”
“聖上仁厚。”
裴盈笑了笑,又看向自己臉上的傷口,也不知幾時能好,他都沒法去見後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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