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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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在門口的車夫也好奇裴沛怎地忽然要坐牛車了,京中雖有不少官員為顯清貴喜歡坐著牛車緩緩而行,但裴沛卻是做起事來雷厲風行的性子,若是能生出翅膀了,他恨不得能飛著來回。

    忽感覺邊上有風吹過,車夫轉過頭,見剛剛沒人的地方現在卻站著裴沛和林淩。

    兩人略一停頓便飛身上了牛車,裴沛還淡淡掃了車夫一眼,眼眉間似有些不滿。

    “走吧,去巍山。”他提醒道。

    車夫這才回神坐到車駕上,駕著牛車上了大街,心裏還想著裴沛和林淩飛下來了的事。想不到他家公子真的會飛,他腦子裏一直繞著這件事,倒沒想到裴沛和林淩的衣服有什麽不同。

    他沒有發覺,街上看到牛車的百姓卻看出來了。

    “這不是裴監正,跟他在一起的女子是誰?”

    “兩人怎麽穿成這樣,像是要成親。”

    “這不是成親吧?誰家成親這麽冷清?”

    一時間,街上議論紛紛,不少話語飄到裴沛耳中,他微一皺眉,卻感覺手上一暖。他知是林淩重重地握住了他的手,心下湧現暖意,笑著看向她,與她十指相扣。林淩卻抽出手來,朝不解的他挑了挑眉。

    “不是說要熱鬧些~”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裏掏出一個手掌大的葫蘆,跟裴沛說“攤開手。”

    裴沛照做,也不顧她要做什麽。林淩笑著打開葫蘆,從裏麵倒了一滴圓滾滾的晶瑩水珠到他的掌心裏。他的手動了動,看著凝實不散的水珠有些詫異。

    “這是我門中為了成親特製的秘酒,你把它往空中扔……”

    “扔?”

    “對,扔出去,讓觀禮的人沾沾福氣。”

    聽著好像不是她現編的,裴沛暗想,手一揮也不知這小水珠能被他扔得多遠。林淩看著酒珠飛到空中,揚著團扇一揮,那酒珠隨風四散沒入空氣之中。裴沛隻聞得一陣酒香撲鼻而來,身上也暖融融的,像是湧出了不少氣力。

    觀禮的百姓不懂他先前的動作是為了什麽,待聞到酒香,也不再去在意那些,心裏隻剩下暖意和歡喜,看到馬車上的一對疑似新人的男女便隻懷祝福。

    裴沛也感覺對他們目光的改變,對林淩所謂的秘酒暗暗稱奇。

    “好玩嗎?要不要再扔?”林淩問裴沛。

    裴沛點頭,朝她揮出手,再次看到手中的酒珠時,他還特意聞了聞,卻隻聞到淡淡的酒味,也不知它什麽飛到空中後會香氣四溢。

    “你可不能嘴饞喝了。”

    這要是喝了,裴沛還不知要醉上多少時日。

    “知道了。”

    裴沛說著便把酒珠扔了出去,看著林靈又是一扇,之後便聞到了剛剛那陣濃烈的酒香。不知為什麽,他忽然有點想哭。他沒想過自己成親會是這樣,卻又比他想的要開心。

    怎麽感覺有點醉了,林淩打量了裴沛的臉色一眼,見他伸手過來,不得不又在他手中倒了酒珠。

    “往那兒扔。”

    林淩指著街邊湊巧來看熱鬧的周化等正陽教弟子。

    裴沛點頭,朝他們扔了過去,等林淩一扇後,發現這次的酒香沒有剛才的烈,估計是都衝著周化去了。周化聞著酒氣,腦中便是一懵,很快有許多玄之又玄的東西奔湧而去,他心念一動,當即在街邊開始打坐,倒讓拉著他出門逛街的錢鑫等人大為無奈。

    “這次往那兒扔。”

    林淩指向不遠瞧著像是身患重疾的一位衣衫破舊的老婦人。

    裴沛自然照做,隨後便發現那婦人的氣色好了些,滿是愁苦的臉上也有了笑容。

    又扔了幾次後,林淩就把酒葫蘆收了起來,生怕把京城大街上的百姓都給薰醉了。

    “我們再玩個別的。”

    她說著就從懷裏拿出幾根草葉出來,讓裴沛幫忙拿著,待她點燃後再讓裴沛扔出去。

    “這草有禽鳥才聞得到的異香。”林淩跟裴沛解釋道。

    裴沛聞了聞,倒是沒聞到什麽味,不過林淩說的應是真的,很快他就看到有一群鳥兒從遠處飛來,停在四周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卻迫於林淩的威壓不敢上前。

    “熱鬧嗎?”林淩笑著問。

    竟是這種熱鬧?裴沛頓時甩開心裏那些感概有些哭笑不得。

    “可惜如今天寒,京城這一帶沒多少禽鳥,若是在陽春三月,說不定會有密密麻麻的鳥雀叫著替我們賀禮呢。”林淩說著,忽地一眯眼。

    裴沛朝著她盯著的方向看去,不一會兒便看到一群錦雞飛了過來,張開的羽毛看著華麗喜慶,倒是真的添了“熱鬧”。

    “想不到京城還有錦雞。”林淩說道。

    “許是某戶人家養著的。”

    原來如此,本來想抓了錦雞放到木藥門添彩的林淩頓時打消了念頭,卻又好奇地問“會不會有人養些大型猛獸?”

    裴沛一聽,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可別有什麽東西能引野獸來。”

    “多熱鬧呀,不好嗎?”林淩玩笑道。

    “現在這樣已經夠熱鬧了。能與你結為夫妻,是我三生有幸。”

    “不需要三生,隻要你此生幸福圓滿便好。”

    “會的。”

    隻要她能留在他身邊,他便能得到幸福,不然他這一生隻會作為棋子一直活著。他可以為報恩情去做許多事,卻也不是事事都由人擺布。便是沒了現在這身份,他在這天地間也有了歸處,她從不曾讓他失望過,也不曾將他置於不安之中不聞不問,還時常將他從彷徨中拉出來。

    她一定不知道他有多想與她長相廝守,不知道也好,免得她太得意了,越發不知道早些回家,裴沛心下這般想著,卻不由握緊她的手,見她回握後笑著看向他,他也不由揚起嘴角。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