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聊了會兒，雲千葉趕著回家吃過早飯去上班，跟雲老爺子道別，慢慢地跑著走了。

    肖誌國追上來：“小葉子！你確定你要讀高三？高二的功課都會了？”

    “不會我可以學呀，不還有二十幾天嘛！”雲千葉看了眼身邊身材比例極好的男人，一顆老處女的心跳的跟擂鼓似的，“放心！隻要你把書給我弄來，我絕對不會讓你丟臉的，入學考試百分百能過。

    不拘什麽學校，隻要有辦法讓我參加明年上半年的高考就行。”

    肖誌國訝異地瞅著她：“不管啥學校，你都有把握考上海城醫科大學？”

    “必須的呀！那是我的人生目標第一步，要走不好，接下去我哪裏還敢邁腳？你別問了，就把課本給我找來，學校聯係好，什麽時候入學考試告訴我一聲就完了，我得趕緊回去，奶奶該著急了。”

    本來沒打算找他幫忙的，他自己非要搶著幫忙，那就賴他身上了，誰讓他多管閑事來著？

    按照他的能力，找個學校掛個名額應該不難，九零年，對學生的學籍管製還沒那麽嚴格。

    全國聯網，終身學號還沒誕生，都是各省管各省，各市管各市，各縣管各縣。

    半中間加一個學號進去，隻要有人脈，也不是不可能。

    小屁孩先跑了，肖誌國沒急著跟上去，望著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感覺他見到的雲千葉，跟母親嘴裏提到的有區別，她根本沒有想象中那麽老實，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心裏門清。

    難怪要急著跟雲老大分開，原來是急著要去讀書。

    一直生活在陳清仙的淫威下，讀書恐怕是個奢望，跟她分開沒人管了，自然能水到渠成。

    這樣的小屁孩會是母親嘴裏說的沒什麽主見，老實巴交的人？

    打死他都不信。

    小時候他經常抱著她滿大街跑，逗得她“咯咯咯”地笑，那清脆悅耳的笑聲一直在他耳邊回蕩。

    至今念念不忘。

    見雲千葉跑遠了，肖誌國才慢慢地往家裏走，今天要去給雲千葉找學校，找高一到高三的課本。

    雖然他剛剛退伍回來，辦這麽點小事應該不在話下。

    雲奶奶已經買好了豆漿，饅頭和包子，等著孫女回來吃了好去上班。

    昨晚上給了十二塊，她算來算去覺得隻要省吃儉用，還是可以撐過去的。她年紀大了，少吃點沒關係，孫女不能不吃。

    知道孫女飯量大，她買了兩個包子，兩個饅頭，一碗豆漿，還煮了點稀飯。

    雲千葉回家洗了臉和手，拿了一個包子，喝了幾口豆漿就走了，剩下的那些全留給了奶奶。

    “葉兒呀！你吃那麽點哪夠？一上午還得幹活呢？”

    雲奶奶知道，醫院裏的護工幹的活又髒又累，跟清潔工其實沒什麽兩樣。

    說白了就是一枚螺絲釘，哪裏需要往哪裏去，由不得你願意還是不願意。

    孩子不吃飽，哪兒有勁幹活？

    “夠了。奶奶！您別追來，我得趕緊去醫院報到，我說夠了就夠了。”正減肥呢，怎麽能多吃？

    拿了包子啃著就走，不管身後奶奶怎麽喊她都不聽。

    到了醫院，簽到上班。

    護士長張小英見了她，趕緊讓她去婦產科幫忙，一名孕婦生孩子，遇上胎兒位置不正，卡住了，生不下來。

    想著她有按摩穴位的技術，就讓她去看看，有沒有辦法讓胎兒的位置正過來。

    “小雲同誌！你快進去看一眼吧！那名孕婦真的好慘，昨晚半夜就上產床了，一直生不下來。

    我們醫院建議他們去海城大醫院做剖宮產，家屬死活不同意。這要是一不小心出了事故，我們醫院可擔待不起。”

    婦產科主任也聽張小英說了雲千葉會按摩的事，見她來了，馬上將她迎進去。

    雲千香站在一旁，看見雲千葉來婦產科十分吃驚，伸手將她攔住：“你來做什麽？我們這裏不需要護工，趕緊回去。”

    護士長瞪了她一眼，將她扒拉開：“你走遠點，別耽誤事。”

    婦產科主任沒說什麽，隻是看了眼胖乎乎的雲千葉，也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行。

    正胎位是很吃經驗的，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究竟有沒有張小英說的那麽神她也不知道，權當死馬當作活馬醫。

    雲千香不服氣：“護士長！她是我堂妹，是個護工。這裏是產房，需要的是醫生，醫生，不是護工。”

    張小英眼睛一瞪，目露凶光：“你瞎逼逼什麽？我有我的道理，你閉嘴就行了，一邊待著去。”

    隻要雲千葉說可以通過按摩把胎位正過來，她就會支持到底，怎麽說都是救人一命的大事，何況還是兩條人命？

    婦產科主任也看了眼雲千香，雖然嘴上什麽都沒說，眼底卻滿含警告。上級決定的事，什麽時候需要個小小的護士指手畫腳了？

    不就仗著有兩分姿色，跟院長的兒子眉來眼去嗎？就把自己當根蔥了？

    人命關天的大事，有一份希望她們都想盡一盡人事。

    張小英說了，雲千葉按摩穴位的手法特別精準，治好了她多年的偏頭痛。如果能把胎兒的位置通過按摩正過來，也算是一樁美事。

    雲千葉被帶進了婦產科的產床旁邊，孕婦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已經沒有了哼哼的力氣。

    整個人昏昏欲睡，孱弱無比。

    上前給產婦把脈，又摸了摸胎兒卡住的位置，原來是母體內羊水全部流失，胎兒的頭偏離了產道。

    “姐！姐！醒醒！醒醒！不能睡。”

    雲千葉拍拍產婦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感覺女人生孩子真的是太悲壯了。為了一個小生命的到來，媽媽們吃盡了苦頭。

    悠然醒轉，產婦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醫生！我好疼，好疼呀！”

    “我知道。”雲千葉將產婦扶起來一些，表情嚴肅地告訴她，“你的孩子在你的肚子裏不比你好受，他想出來，可一直找不到出來的路。

    你做好準備，現在我幫助他找到出來的路，你也要配合他，讓他平安順利出生。我喊一二三的時候，你就開始用力，拚盡全力把孩子生下來，聽懂了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