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隊！你說的沒錯，我馬上安排人檢查。”

    伍科長聽明白了，雲老大這起案子，估計就是吳芳做的，隻要找到她身上抵賴不掉的傷口，案情就會真相大白。

    “那您忙著，我先回去了，家裏老人為這事急壞了，很想聽到凶手被懲罰的好消息。”

    伍科長知道肖誌國退伍前的身份，熱情地把人送出了警察局大門之外。然後回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拿起卷宗，帶著人提審吳芳。

    吳芳被帶進警察局已經快一天了，她心裏七上八下，提心吊膽，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的事會不會被查出來。

    要想不被牽涉進去，決不能說她經常被雲老大修理的事，不然誰都會懷疑到她頭上，隻有營造出一種他們兩人無冤無仇的假象，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

    好在雲老大打她的傷都在身上，明麵上很少，隻要她不說，沒誰會知道。以前那些報過案的她認，後麵的她統統不能認。

    認了就會給自己帶來無盡的麻煩，她想安然無恙地走出去，恐怕很難。

    進來這麽久了，就問了她幾句話，沒有正式審問什麽，抱著僥幸的心理，她覺得可能會蒙混過關。

    被兩個女警帶去了一間密閉的房間，命令她：“衣服脫了，我們要檢查。”

    吳芳心裏一滯，神色驚慌：“檢查什麽？為什麽要脫衣服？我不脫。”

    從她抗拒的神色中看的出來，她身上肯定有傷口。兩女警相互對視，微微點頭，表示伍科長的判斷很正確。

    一個女警厲聲開口：“這事由不得你，讓你脫就脫，放心！我們都是女人，你身上有的，我們也不缺。”

    另一位女警是做筆記的，手裏抱著本子，拿著筆，語氣嚴厲：“少廢話，趕緊脫。”

    吳芳很絕望，她心裏很清楚，隻要讓警察發現了她身上的傷，那之前她說的那些話，顯然就是在撒謊。

    欲蓋彌彰。

    看來警察已經懷疑上她了，不然不會突然要求她脫衣服檢查。之前還在沾沾自喜，感激雲老大每次都在她身體的隱秘部位下手，讓她有理由營造他們兩人感情很好的假象。

    要是她身上的傷口展現在人前，就算她再能狡辯，也沒辦法給自己開脫。她好恨，為什麽她明明是個受害者，卻不能處死雲老大那樣的變態。

    她也好後悔，為什麽好端端地要招惹雲老大？如果不是她心比天高，主動招惹，怎麽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到了這地方，真的不是她想不脫就能不脫的。

    吳芳哆哆嗦嗦地顫著手，解開了身上的衣服扣子，兩女警也不催促她，由著她慢慢來。

    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被家暴才產生了逆反心理，她們也能理解。畢竟大家都是女人，也知道女人的難處，苦處，許多的逼不得已。

    脫完一件，吳芳的眼裏開始流淚，剩下的她也沒什麽好顧慮的了，慢慢地都脫完。

    當兩女警看到她身上的傷痕，頓時就驚呆了。

    忍不住直抽涼氣。

    太可怕了，新傷舊痕，重疊交錯，那一道道的傷口是什麽造成的？瞧著像是被什麽東西割的。

    密密麻麻，遍布在女人的兩腿之間，小腹上，胸口上都有，腰間的肉青紫一片，手臂上也是同款的顏色。

    有些地方應該是傷的時間長了，黑乎乎的。

    雖然女人身上的傷讓人觸目驚心，不忍觀看，兩女警忍住了同情心，給吳芳身上的每一處傷痕都做了登記。

    完了讓她穿上衣服，帶著她去了另一間審訊室，那裏有伍科長坐鎮。

    穿上衣服，吳芳知道，她的事情已經敗露了，想再為自己狡辯已經不可能。

    跟隨女警走進審訊室，吳芳坐在審訊椅上，一直在哭。

    伍科長心裏很清楚，這位女犯人估計是心理崩潰了，他沒有著急詢問，而是坐在一旁安靜地等著。

    等著她哭完了再來審問。

    哭了一會兒，吳芳抹了把眼淚，嘶啞著聲音說道：“我實在是受不了了，他就是個變態，簡直不是人。我不想一輩子都活在被他折磨的陰影裏，我不想那樣，所以我弄死了他。”

    伍科長看著吳芳，說不清楚心裏是什麽滋味，有些事，有些人，他們警察也沒辦法教訓。

    眼前這個女人，估計活的很痛苦，否則也不會想起置人於死地這一招。

    “你身上的傷都是死者弄的？他用什麽弄的？”伍科長盡量用比較溫和的語氣詢問，免得刺激到女犯人。

    “用刮胡刀，腰間那些是用手擰，之前還用煙頭燒我的毛發。”吳芳說著又哭的泣不成聲，“他就是個變態，大變態，我用了許多辦法都擺脫不了他，我實在是沒辦法了，隻能跟他同歸於盡。”

    邊上的書記員是個女的，問她：“為什麽沒想過去找婦聯？”

    “沒用的。”吳芳抬起淚眼，哽咽著，“我有報警過，警察訓他的時候他說的千般萬般好，過後就變本加厲地打我，不給我吃飯，把我關起來。”

    書記員不說話了，男女之間的事，隻要有一方糾纏不清，不管什麽司法部門都很難調解清楚。

    畢竟他們權限沒有那麽大，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跟在當事人身邊。

    伍科長同情地看了眼吳芳：“說說案發當晚的情況吧！”

    吳芳知道，這是要讓她交代罪行，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什麽可說的了，再狡猾也沒辦法掩蓋她殺人的動機。

    哭了一會兒，用衣服袖子擦幹臉上的淚，坐了片刻，吳芳冷靜了下來，敘述那天發生的事。

    她說的很詳細，把白天發生的都說了，證實了肖誌國的話，有人看見那天雲老大因為麵條太辣，打了她耳光的事。

    交代完自己的罪行，吳芳徹底的冷靜了下來，那種提心吊膽，宛如驚弓之鳥的情緒消失了，整個人都踏實不少。

    “我不後悔弄死雲老大，我要不弄死他，就得被她弄死。”吳芳冷笑，“我最後悔的是不該有幻想，不該招惹自己招惹不起的人，不該丟下年幼的孩子。

    我對不起他，也對不起父母，他們養育我一場，卻沒能好好報答他們。雲老大就是個變態，他該死，他真的該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