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她的掌心貼在他的肩膀上，幾乎就是直接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紅霞染透了她白皙的臉頰，“你鬆……”

    話音未落，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兩人之間的距離立刻收近。

    “當然不隻是可愛，還有……”

    抵在他肩膀上的手鬆開，改而去捂他毫無遮攔的嘴。

    掌心一陣溫熱，她如同是被燙到了一樣，立刻將手縮了回來。

    “顧墨琛！”

    他失笑，手緩緩鬆開。

    她剛要起來，就聽到他的聲音，“陪著我坐一會兒。”

    低沉，微微透著疲憊。

    蘇以歡腳步一頓，慢吞吞地挪到他身旁，坐了下來。

    餘光瞥見一抹陰影劃過，然後，男人很自然地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很累。”

    他閉著眼睛，輕聲呢喃。

    蘇以歡的動作一頓，有些許的不自在，但到底沒有推開他。

    “幹什麽去了？這麽累？”

    男人薄唇漾開淺淺的弧度，“賺錢，養女朋友。”

    心頭心動，蘇以歡眼角眉梢不覺間染滿了笑意。

    “也不用。”

    “嗯？”

    “我養你，你就負責貌美如花就好。”

    男人胸腔帶起沉悶的低笑，緩緩睜開眼睛，黑眸灼灼，像是要將她吸進去一樣。

    “果然。”

    “果然什麽？”

    “你對我的美色，居心不良。”

    蘇以歡怔住，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無言以對。

    “不過也是，”他黑眸中漾著笑，幾分的理所當然，“你花錢養我，我出賣色相，買賣相抵，才算是各不相欠。”

    他的臉皮，怎麽就能夠厚到這種程度？

    蘇以歡臉紅到不行。

    “事不宜遲，要不然我們先抓緊時間……”

    她一下就捂著了他的嘴，隻是那雙黑如曜石的眸子，越發的灼亮。

    她的手往上移動，蓋在了他的眼睛上，“別說話了，好好睡你的覺吧。”

    男人低笑了一聲，才重新閉上了眼睛。

    好一會兒，她才收回了手，那雙桃花眼閉著，少了招搖和肆意，眉眼輪廓都變得溫柔起來。

    蘇以歡嘴角忍不住地勾了勾，可莫名有些不安，她還是不知道她和顧墨琛過去有過什麽交集。

    而現在，她卻有點不太敢問了。

    ……

    點映結束，“凶手”有了小範圍的好評，但不到半天的時間，所有好評都被洶湧而至的惡評淹沒。

    在網上搜索“凶手”相關，冒出來的，都是打著影評人旗號，卻將“凶手”貶低到一無是處的通稿。

    與此同時，“記得我愛你”卻被吹捧到天上，從團隊到後期製作，都被拿來和“凶手”進行了刻意的對比。

    在有心的操控下，這樣的對比，當然就是偏向性非常明顯的。

    於是，首映當天的票房出來，上座率糟糕透頂，而那些帶節奏的水軍，也蹦躂得更厲害了。

    白子實的工作室裏。

    “艸！”駱承宣狠狠一拍桌子，“陸家下手也太黑了，這樣的情況再繼續下去，我們直接玩完。”

    其他人沒有吭聲，但情緒都不是很好。

    蘇以歡低眸刷著微博上的評論，一個個，很顯然連“凶手”都沒有看過，卻高高在上地指點江山。

    一副踏進影城給“凶手”貢獻票房，等同於浪費人生的狗屁言論。

    白子實沉聲開口：“陸家顯然是早有準備，我們已經失了先機，想要洗白輿論，等到能有效果的時候，大概黃花菜都涼了。”

    蘇以歡掃過他一眼，輿論反擊她考慮過，但不現實。

    比起財力和人脈，她現在基本是零，沒有和陸家叫板的能力。

    辦公室裏的氣氛很僵硬，這樣的冷遇，對他們是第一次。

    之前雖然是文藝片，但至少口碑是正麵的。

    “要不然我們試一試，劍走偏鋒。”蘇以歡平靜開口，打破了此刻的安靜。

    話音落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的身上。

    蘇以歡微微抬著下巴，後背靠在椅背上，眉眼之間，勾著幾分的玩味，“反其道而行，你們覺得怎麽樣？”

    “什麽意思？”

    眾人一時茫然，白子實的眼睛卻亮了起來。

    “你是說我們自黑？”

    蘇以歡本來還想多做解釋的，她忍不住多看了白子實一眼，直接點頭，“對，自黑。洗白輿論不可能了，那我們就推一把，徹底把這趟水攪渾掉。”

    “誒，不是，”駱承宣一頭霧水，“你們瘋了？還嫌被黑的不夠慘啊？”

    白子實笑著起身，那頭挑染的藍發，隨著他動作在空中拂動。

    “人是有逆反心理的，現在黑“凶手”的評論，基本上連我們電影演什麽都不知道，當這種無腦黑到了過分的程度，一定能夠讓逆反的人主動走進電影院看我們電影。”

    蘇以歡很意外，白子實和她確實足夠默契。

    她輕笑了一聲，也站了起來，從容的目光掃過周圍，“引導輿論黑到了一定程度，我們再親自下水自黑，我們要的是第一批走進電影院的觀眾，接下來，就看我們的質量了。”

    質量方麵，她有足夠的自信。

    “對了，”白子實笑著對上她的目光，“別忘記對標“記得我愛你”。”

    眾人麵麵相覷，蹭熱度的操作，他們懂。

    事情定了，會議也結束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辦公室裏就隻剩下了蘇以歡和白子實。

    她上下打量著白子實，有些戲謔，“舍得？”

    他撇了下嘴，雙手插兜，痞氣十足，他以前對莫清蓮的好感，是基於她塑造出來的假象，現在回想，大約隻剩了對自己愚蠢的感慨。

    “我早就說過，我公私分明。”

    她忍不住輕笑，“哦，看出來了。”

    白子實看著她，竟然忍不住晃了下神，觸及她疑惑的目光，他才轉開頭，被藍黑相間短發遮掩住的耳朵，卻悄然地紅了一片。

    “白子實。”

    “在！”他反射性地應了一聲，痞氣十足的模樣下，竟然有些呆萌。

    蘇以歡不由地輕笑出聲，“你和莫清蓮，是在國外認識的？”

    他點了點頭，“是。”

    “我想查她離開三年的經曆，或許你能幫的上忙？”蘇以歡笑盈盈的，實際上，卻不抱太大的希望。

    白子實顯然愣了一下，蘇以歡不強求，轉身往外走。

    “蘇以歡，你想做什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