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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相信她!
多好的一句“我相信她啊”啊!
多好的一句“我希望你不要再對蕭逸對她心有成見了”。
不但得理所當然,還得她啞口無言。好像犯錯誤的人是她。
也是,人家薛嫣然是他妹妹,他怎麽會任由外人他妹妹的不是。
她還眼巴巴地想對曾一騫訴一下自己昨天晚上的這些事情,但是沒想到,卻被他這預先對薛嫣然的肯定和信任給擊垮了。
何處就這樣傻傻地,愣在空氣裏,嘴巴依舊無聲無息地一張一合著。直到王受的聲音傳來。
王受到來的時候,病房裏還是很冷清,何處和曾一騫誰都不話,何處不知道曾一騫這麽沉默是否真如喬曼所言,此時的他認為她是氣、惡毒的女人。
王受的出現打破了沉靜,他還沒進門就嚷道,“何處,你這下子出名出大發了!我應該給你拎個骨灰盒來的,這些報紙曾少看見,肯定會把你掐死的!”
何處的心不由的打了個哆嗦,但是哆嗦歸哆嗦,她還是要很堅強地,“那你現在回去給我把骨灰盒拎來吧。”
王受這才看到曾一騫,握報紙的手遲疑了一下,才攤開在何處的眼前。
那些報紙先是滑落在何處的眼前,然後那五顏六色的相片,五花八門的報道,就這麽映著燈光滑過了何處的眼前,和眼淚一起滑下了床單……
《嫁入豪門滅,喬曼情敵鮮肉墮胎現場目擊》、《曾氏豪門現複雜情感案,明星與曾少表妹的未婚夫有不倫之戀》《薛家姐逃脫不了的尷尬,與情敵同在一醫院》……這些報紙上,刊登著何處在酒店門,失魂落魄的相片——頭發蓬亂著、目光空洞。還有一張是被丁浩抱在懷裏的,附注的是:錯綜複雜的四角戀,曾少情婦背後的情人……
然後報紙上通篇的報道,比那些記者昨晚的訪問還要激烈。有的,喬曼搶贏了杜家大姐,卻敗給平民鮮肉……
相片上的何處,在這些報道裏,就是那個奪喬曼未婚夫的第三者,是曾一騫包養的情婦,一心想擠入娛樂圈,身懷骨肉逼婚不成,被曾家認為腹中胎兒另有經手人,且此經手人不是“薛家姐的未婚夫”,就是“interplanetary現任總經理。”總之,通篇新聞之下,與何處相關的名詞便是:不倫!不堪!拜金!心計多多!為人陰狠!
曾一騫的手落在這些報紙上,青筋爆裂。他的眼睛如刀一般,牙縫之中狠狠憋出了五個字,“該死的喬曼!”他看了看何處,抑製不住心疼地,“何處,原來昨晚你遭遇了這樣的事情,你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啊?這個的喬曼!這個丁浩,我一定不會饒過他們的!”
完,他的手輕輕地撫過何處的頭發,就在他將何處擁入懷裏那一刻,何處狠狠地將他推開了!原來隻是“該死的喬曼”,他隻是想,將這所有的錯誤推給那兩人,包括無辜的丁浩,也不願意他的寶貝妹妹為此承擔!
何處咬牙切齒地,“曾一騫,你別把事全賴在喬曼頭上,更與丁浩無關!是你妹妹,薛家大姐,夥同著這些記者,炮製了這一切事情!她根本就是個巫婆!曾一騫你聽到了嗎?她就是個披著公主外衣的巫婆!”
曾一騫愣在一邊,看著何處如此聲嘶力竭地對他控訴著薛嫣然。
最終,曾一騫沉默了一會兒,,“何處,你冷靜一些,好嗎?我知道你恨嫣然,但是,我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是丁浩一手策劃的,喬曼參與其中。所以我一直提醒你,不要與丁浩來往過密,他可能對你不利。”
何處見他如此為薛嫣然辯白,還妄加抹黑丁浩,心裏的火燒得更猛更凶。她狠狠地看著他,,“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我,不會相信任何關於你表妹不好的消息!你們曾家多麽顯赫啊!你們家的人品多麽金貴啊!你們家的薛大姐如何會去陷害我這麽一個不值一文的窮學生啊!即使害了,你們也會想辦法蒙蓋一切,不是嗎?”
曾一騫苦惱地看了何處一眼,“何處,夠了!這件事情是怎樣的,我一定會去查!隻是,在我沒查出來之前,我希望你能平常心來看待一下嫣然。算我求求你了!好嗎!”
求求她?何處冷笑著看著曾一騫,將所有的報紙撕裂,扔在地上,它們就像她的心髒,狠狠地裂了開來。是啊,他們是有血緣關係的表兄妹,從一起長大!而她,又算什麽?
何處看著曾一騫一邊冷笑,一邊流淚,“昨天晚上她那樣對我的時候,我又該去求求誰?她是怎麽樣的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她曾找人搶劫過我,這事你應該知道吧?對,你當然知道,你這個盡職盡責的表哥為了給其善後,把人家送到了國外避難,然後再來哄我這個傻冒!”何處越越委屈,最後道,“你以後不要給我提這個名字!你們兄妹兩人,一個搶了我男朋友,一個霸占了我,我以後再也不要見到你們!我恨你們!”
沉默。
無盡的沉默。
王受輕輕地碰了一下何處,他沒想到,何處和曾一騫會出現如此的場麵。何處也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和曾一騫,為了蕭逸以外的人,水火不容到這個地步。
何處更沒有想到的是,這長長的沉默之後,曾一騫居然會俯身拾起那些被她撕碎在地的報紙。
他看著丁浩抱著何處的那張照片,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何處甚至能看到他臉上的肌肉抖動著,但是,他居然對她先低下了頭,他,“何處。好吧。就像你的那樣,我會給你公道的!不管她是不是我表妹。我曾一騫絕對不會讓我自己的女人受傷害的!但是,你得給我時間,我必須去親自問薛嫣然這件事情。”曾一騫頓了頓,似是有些艱難的道,“她前段時間發生了些事情,休養了一段時間,情緒方麵有時候不太穩定,所以就算是要為你討公道,我也需要見過她,慢慢盤問,才能知曉,對不對?”
最後,他看了看身邊的王受,近乎艱難地對何處,“對不起,何處,我不該和你再爭吵,尤其是在你生病的時候!我……錯了。”
當時,不光是何處愣了,王受也愣了。
何處和曾一騫自打認識以來,不管是甜蜜的拌嘴,還有真正的吵架,曾一騫都是習慣用他的厚臉皮和油嘴滑舌、花言巧語,半哄半騙的就過去了。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低聲下氣地過話,而且還當著外人。
何處看著曾一騫,看著他俊美如刀刻般的麵容有些緊繃,看著他深邃如古井的眼睛有些濕潤,看著他緊抿的唇角微微彎起的弧度,看著他的修長的手指微微攏起,又微微鬆開。
那一瞬間,何處的心柔軟了下來。這個如此固執霸道的男子,會在這樣強烈的爭辯之下,對她“我錯了”。
突然之間,何處覺得自己是這樣不該,如此為難了他。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何處才認識到,她是多麽喜歡他,喜歡到不去計較她本應該去計較的東西。
曾一騫替何處把床調到一個合適的高度,,“何處,你好好躺著,一會我讓醫生給你做一個全麵檢查。好好的怎麽會暈倒呢?”這話的時候,眼底透著無限的溫柔和心疼。
王受翹了翹頭花指,搖了搖頭。他很久之前,就在這北京城裏,他所聽過的曾二公子,那個在傳聞中壞壞的,帶著霸氣與匪氣的男子,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勤的花花公子,居然因為擔心一個女孩子不舒服,而就這樣,輕易地在外人麵前,道歉了。 曾一騫坐在何處的床邊,一言不發地看著她入睡。,“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等你醒來我們就回家。”
鬧了一晚上,確實累了,現在才早上六點鍾。何處迷迷糊糊的想,王受拿來的那些報紙都是新出爐的,曾一騫幾個電話下去,估計是見到八點鍾的太陽了。
王受輕聲問,“醫生沒她咋暈倒的嗎?可以出院嗎?”
曾一騫鄒了鄒眉頭,剛要開口,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嫣然?
曾一騫很吃驚地看著薛嫣然,他一喊這個名字,何處反射性的從裏醒來了。可能是“喬曼”“薛嫣然”這兩個名字太具有殺傷力,讓她的睡眠都會陷入萬劫不複。
曾一騫回頭看了看她,並沒有急著同薛嫣然理論報紙上那些報道,而是很心地將何處扶起來。
薛嫣然慘白著臉色,烏黑的頭發垂在胸前,頭上還包紮著沙布,藍白條紋的病服,襯著她蒼白的皮膚。她一手扶著掛點滴的支架,另一隻手還在注射著點滴。一步一步挪過來,身後,跟著一個她的一個助理。
她看了看病床上的何處,神色萬分歉然。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助理,又看了看何處床下的報紙。聲音顫抖著,如同清晨的初露,會轉瞬即逝一般。她,“表哥,我是來跟何處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