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夢隻能說：“小少爺，我真的……不是你的媽媽。對不起。”

    她滿臉黯然。

    小秦昇情緒低落了一陣子後突然又高興起來。他說：“洛阿姨，你可以演我的媽媽啊。電視上的爸爸媽媽還有孩子，不都是演的嗎？我看好多都不是真爸爸，也不是真的孩子。”

    洛雲夢被小孩子這樣的邏輯給繞暈了。

    她問：“演？”

    小秦昇很認真點頭：“是啊，洛阿姨可以演我的媽媽，我就可以叫你媽媽了。就像二叔不是我爸爸，但是他可以演我的爸爸啊。”

    他說完一臉期待看著洛雲夢，隻等她點頭。

    這時，秦慕南忽然一把抱起小秦昇坐在自己的膝上。他冷冷淡淡地說：“昇兒不要再說了。洛阿姨不想演你的媽媽就不要勉強了。”

    他看了洛雲夢一眼，說：“我秦慕南從不勉強別人做不想做的事。”

    車廂內的氣氛又尷尬了，不但尷尬還冷至了冰點。

    小秦昇難過地趴在秦慕南的懷裏，一雙大眼幽怨地看著洛雲夢。

    終於，洛雲夢低聲地說：“我……我願意演小少爺的……媽媽。”

    她對這個新名稱很是局促和不習慣。

    小秦昇歡呼一聲，撲進她的懷裏，大聲說：“媽媽，媽媽……”

    秦慕南看著兩人，唇邊勾起了一抹淺淺好看的微笑。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這麽笑過了……

    ……

    此時一個粉紅頭發的小太妹急匆匆從陰暗角落拐了出來，突然她迎麵撞上一個中年油膩男人。

    中年油膩男人罵罵咧咧：“走路長點眼睛啊！怎麽看路的？”

    小太妹趕緊道歉：“哎呦，這位大哥我真的沒注意，剛趕著去上夜校了。您沒被我撞傷吧？”

    中年油膩男人看見是一個小太妹，本來沒放在心上，但一低頭看見小太妹的穿著短裙，兩條又細又長的大腿在這麽冷的天穿著黑絲。

    他色心突然大動。他毛手毛腳地往前湊。

    “小妹妹，剛才撞了哥我的事，沒一頓大餐是解決不了的。我看你啊既然都要遲到了也不要上什麽夜校了，陪大哥我吃個夜宵吧，就在前麵。”

    小太妹原本就想走，但是這位人高馬壯的大哥擋住了去路。她隻能戰戰兢兢答應。

    “大哥，我真的不會喝酒啊。你千萬不要叫我喝酒。”

    中年油膩大叔聽了眼睛更亮了。他嘴裏說：“我怎麽會讓你喝酒呢？小妹妹還沒十八吧。長得真嫩。”

    說著他就把小太妹往巷子裏拖。小太妹好像是拗不過，隻能半推半就地跟著去了。

    到了巷子，中年油膩男人終於忍不住對小太妹伸出“魔爪”。

    隻聽見小太妹驚呼：“大哥你別這樣，我還沒十八呢。嗚嗚嗚……”

    經過巷子口的幾個小混混聽到裏麵的聲音，笑嘻嘻地說：“陳哥又對小花朵下手了。嘖嘖……”

    可是巷子裏卻是另一番景象。粉色頭發，穿短裙的小太妹正三兩下把剛才的油膩中年男人輕鬆踩在腳底下。

    誘惑的絲襪下是三寸尖尖的高跟鞋尖，正對著中年油膩大叔的眼睛。

    小太妹一把抓下頭上的粉紅假發，似笑非笑地看著地上早就被打成豬頭的中年油膩男人。

    “哎，陳哥，看來夜宵是吃不成了。我的夜校也去不成了。你說要怎麽賠償我的損失？”

    趴在巷子肮髒地上的“陳哥”氣得哇哇叫：“你這個臭丫頭，扮豬吃老虎！你……你等著，我一會兒就讓人好好收拾你！啊……”

    最後一聲是被小太妹的高跟鞋給掐斷的。

    小太妹低了頭，指了指自己的臉，似笑非笑：“就你還想收拾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陳哥愣住了：“你……你是誰？”

    小太妹想了想：“對噢，我的江湖名號還沒打出來呢。算了，你這種小蝦米樣的人物我也懶得告訴你，我是誰。我今天找你就是問你一個人。”

    陳哥梗著脖子：“殺人不夠頭點地。我陳三肯定不會出賣我的兄弟……啊啊啊啊……”

    最後幾聲慘叫又是被小太妹的高跟鞋掐斷了。小太妹冷冷踩著這位所謂“不會出賣兄弟”的陳哥的臉，讓他的臉和地麵來個親密接觸。

    陳三在這一地帶為非作歹縱橫了好幾年，哪被人這麽暴揍受罪過。更何況小太妹腳上那尖尖的高跟鞋尖正在他眼睛上方若有若無地懸空著。

    他就真的怕這不明來路的小魔女把他的眼珠子給廢了。

    他終於認慫了：“妹子，妹子我們有話好好說。真的，我陳三剛才豬油蒙了心沒認出您才是真的大佬。我錯了，您想問什麽就問吧。我一定都說。”

    小太妹這才從兜裏拿出兩張照片。

    一張是一位長相很清純的少女：“這人，你認識嗎？”

    陳三仔細看了半天，突然心虛：“這……這我不認識。這女的長得又不好看。”

    小太妹冷冷笑了。她拿出另外一張：“這男的你認識嗎？”

    陳三驚了驚，嘴裏說：“不太熟。隻知道他叫王有全。我們都叫他有錢哥。”

    小太妹嗬嗬冷笑了兩聲：“你認識這位有錢哥，就不認識這女的？這女孩叫王玲花，前兩個月跳江自殺的。打撈上來身上有多處傷痕，應該是被虐待過。”

    陳三暗暗吃驚，不過嘴上還說：“這……這我哪兒知道。不過小妹妹，你怎麽查這些東西？你是便衣嗎？”

    小太妹狠狠給了他一下：“什麽小妹妹，叫我姑奶奶！”

    陳三立刻喊：“姑奶奶，您是便衣嗎？”

    小太妹冷笑：“便衣的話你還能在這和我說話嗎？王玲花的事你知道多少？再不說的話，你的眼珠子可能就不保了。要知道剛才可是不少人看到你拉我進來的，如果我說你對我非禮，我隻是正當自衛呢……”

    地上的陳三聽了這話立刻背後冒起冷汗。他忽然明白了自己今天這是碰到硬茬子了。

    他連忙說：“我知道，我都知道。這王有全就不是個東西。他落魄了好一陣子，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就攀上了一個有錢人家。那有錢人家給了他不少錢，讓他替他們幹髒活。這叫什麽王玲花就是他讓人拿了藥把她迷暈了然後……”

    他把王有全的事全抖出來了。小太妹越聽臉色越難看。她順騰摸瓜找到了這敗類，隻是苦於沒有證據抓住他。

    現在終於找到一個肯開口說話的了。

    陳三又說：“你不知道。這王有全幹這種事已經幹了好幾票了。我看他身邊這樣被毀的女孩子好幾個了，有的逃了，有的就莫名其妙失蹤了，聽說是被他賣到了很偏僻的農村去給傻子當媳婦了。這王玲花性子烈，被王有全讓人給那個那個了後，就找了個機會跳江了。他怕警察找到他，就跑了。”

    他又問：“姑奶奶，您問這個王玲花幹什麽？人都死了。”

    小太妹眉眼冷酷：“因為她生前是秦家的幫傭。這五年，秦家的幫傭出了不少事啊。嗬嗬嗬……”

    陳三隱約覺得自己好像牽扯了不該知道的秘密。他縮了縮，想從小太妹的腳下逃跑。但是這小太妹不知道是吃什麽長大的。

    他一個一米八的壯漢竟然三兩下就被撂倒了，而且還被小姑娘一隻細長的腳給踩得根本起不來。

    陳三正要求情。忽然，小太妹又遞過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監控抓拍的，但還能看出照片上那人的凶神惡煞的凶相。

    陳三愣了愣。他脫口而出：“這不是錢太歲嗎？他現在坐牢了，正在問……”

    他忽然住口。

    小太妹臉色冷肅：“他是六年前殺了秦家秦慕天的主謀，你知道他背後的金主是誰嗎？”

    陳三額上冷汗涔涔。他結結巴巴：“我怎麽知道……我的小姑奶奶，這事真的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這種混道上的，如果出賣兄弟就真的沒活路了，我我……求您饒了我吧。換個人問吧。六年前我才剛混社會……”

    他不停哀求，但小太妹卻一點都不為所動。

    她不停地逼問。陳三終於說了：“我就知道他是個亡命之徒。當年那事聽說有人花了五百萬買下他一條命，讓他去洪都娛樂捅個人。後來那一堆人都被抓了，錢太歲趁亂跑了，跑了好幾年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要不是最近我看報紙，都不知道他被馬瘋子抓住了。”

    “不過錢太歲這人硬氣得很，號稱要錢不要命。隻要有人拿足夠的錢買他的命，他什麽都肯做。所以他現在估計還不肯開口說呢。”

    小太妹皺了皺眉。

    她今天問了兩個案子都和秦家有關係。一個是秦家的女傭王玲花跳江的背後遺案，一個是六年前秦家大少，秦慕天被刺一案。

    她千辛萬苦找了這麽久的線索，總算是有那麽一點點進展了。

    地上的陳三看見小太妹出神，突然間一下子躥了起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