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覺得也沒有啊。之前問鄔老師題的時候，他講解得很好，很有耐心。雖說靠得有點近，可是，靠得不近的話，怎麽講題？現在數學老師講題就離得可遠了。啥都聽不明白。後來我都不問了。”對於班級一部分人對鄔老師性騷擾女學生的控告，孫景希覺得有點生氣。

    她記得最後一節課，鄔老師在講台上對著手機，聲淚俱下，一條一條讀著八班學生發布在網絡上對他的控訴。

    班級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孫景希清楚記得她都能聽見周圍同學的呼吸聲。

    她不敢抬頭看，死死地低著頭，她怕看見鄔老師悲痛欲絕、滿腔不忿的哀怨眼神。

    到現在她也不知道具體到底有誰策劃參與了這件事情。

    她隻記得羅靜爾之前問過她，覺得輔導員怎麽樣，她說很好，很認真負責。

    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找過她說鄔老師的事情了。

    鄔老師離開八班後，班裏所有人表現得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似乎一切跟他們都沒有關係。

    孫景希有時候都在想是不是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其實鄔老師根本就沒有教過八班，一直以來輔導員都是張老師。

    “孫景希，孫景希！”孔繁禮見喊了她好幾遍她都沒有反應，便輕輕地扯了下她書包。

    “幹嘛總扯我的書包！”孫景希一個趔趄，差點站不穩。

    孔繁禮又眼明手快地從後麵扶住了她。

    “我又沒有很用力。我是輕輕扯的啊。”見孫景希滿臉不悅，孔繁禮立刻卑微解釋。

    “你那麽高大，輕輕一推力氣就不小。”

    “可以了孫景希。孔繁禮問你要不要幫你補數學。你自己一直發呆，他問你好幾遍你都沒聽見。”苗欽難得見孫景希這麽不依不饒。

    “補數學？！真的嗎？”孫景希眼冒金光。

    可是還不到一秒她眼睛裏的光亮就消失了“高中起，我爸爸一直到處給我找老師補數學。可是我補了一年多，一點用都沒有。我可能真是學不會數學。還是算了吧。”

    “你現在怎麽這麽慫這麽快就認輸了。數學講究量變到質變，講究頓悟。你不能輕易放棄的。要不周末一起寫作業，你不會的數學作業我教你。作為交換，你教我英語怎麽樣。”孔繁禮小心翼翼地等著孫景希的答複。

    一旁的苗欽看了眼他，眼觀鼻，鼻觀心，不說話。

    “我教你英語？我英語自己學還可以了，但是我講不出來。而且我的英語在班裏也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是劉心奕和陶宇啊。你為什麽不找劉心奕？你們跳舞跳得真好看，你找她，她肯定願意幫你的。”

    “那算了。”孔繁禮氣呼呼地說道。

    然後他走到馬路邊上，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粗聲粗去說了一句“我有事先走了。”便揚長而去。

    孫景希看著孔繁禮在出租車後座上不斷遠去的背影，心裏犯嘀咕，孔繁禮這個人真的有點莫名其妙。

    每周五下午都是兩節課。

    學生和老師們下午三點就放學了。

    好不容易又熬過一個禮拜了。

    張傑早就想好了，周五晚上給侄女小璐燉點排骨補補身體。

    小璐每天體能訓練量很大，張傑每晚上總是想方設法給小璐準備點好吃，有營養的飯菜。

    自己從小就照顧比自己小三歲的弟弟，弟弟一直把自己當最親的人。現在兒子已經上大學了，家裏正好空出一個房間，她也能騰出時間和精力來照顧弟弟的女兒。

    小璐很乖巧討愛。在家的時候總是力所能及幫自己做點家務。三八節、教師節還有母親節、父親節都會給他們兩口子準備點驚喜。

    比自己那個好像已經消失在外太空的兒子強太多了。

    晚上大快朵頤之後，小璐幫忙收拾廚房。

    突然張傑的手機毫無征兆刺耳地響了起來。

    應該又是哪個家長。

    唉，好不容易放鬆一會兒，家長總是覺得自己是24小時在線的。每次一開始聊起自己的孩子基本都是一個小時起。

    她心裏有些抵觸，不願意接電話，任由它不停地響。

    可是這個電話響個不停。

    張傑無奈。

    雙手在圍裙上擦拭兩下後，她戴上眼鏡，看看是哪個家長。

    是個未知號碼。

    目前還在響鈴。

    張傑深呼吸了一口氣，親切地問了一聲“喂，你好，哪位？”

    收拾完廚房的張小璐看著自己的姑姑表情由不耐煩，到意外，最後又轉到震驚。

    她很好奇是哪個同學家長打來的電話。

    掛斷電話後的姑姑還是沒有回過神來，手緊緊握住自己的手機發呆。

    “姑姑，怎麽了？哪個家長打來的電話？”

    “不是家長的電話。”張傑驚魂未定地回複到。

    “那是誰呢？”看到姑姑這個表情，張小璐更加好奇了。

    “沒事，你去寫作業吧。把門關上。”回過神來的張傑走到飲水機那裏，接了一杯涼水，一飲而盡。

    張小璐疑惑地點頭答應了。

    張傑打開自己手機裏麵的微信，果然學校裏的老師們還是不知道，各種大群小群裏沒有討論這件事的。

    她自己怎麽也不可能能想到，幾個小時前還在開開心心上英語課的周珊，怎麽就突然在自己家裏門口上吊自殺了。

    警方正在調查這個事情。

    希望她明天周六能夠去學校，同時找周珊平日裏最要好的幾個朋友側麵了解下周珊的詳細情況。

    一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的張傑，第二天一大早就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出門了。

    校長和年級組長、還有周珊所在七班班主任儲老師都在學校。

    她先找了羅靜爾了解周珊的情況。她是周珊最好的朋友。

    周珊在七班屬於人緣很差的，基本沒有一個朋友。上課經常睡覺。心思又敏感，隨便周圍人說了些什麽，她都覺得是針對她。已經跟好幾個人吵過架了。

    七班的人基本都不願意理她。

    她最好的朋友是八班的羅靜爾。

    不過羅靜爾跟她似乎也總是有矛盾，但是不久之後總是會重歸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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