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蝶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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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昭!沈昭!”淩羽一大早就開始咚咚咚拍著師鳴予的門,可始終不見他來應門,心想這家夥說話不算數,定是跑了,她其實很怕這位在此地她認為能與她說得上話的朋友好似夢境般突然消失不見。

    “姑娘手不疼嗎?再敲,其他人都要被你吵醒了。”師鳴予坐在樓下的木桌旁,單手半舉茶杯說道。

    “以為你跑了!”

    “本公子怎會是那種言而無信之人,已等候姑娘多時了,倒是姑娘錯過了那令人目酣神醉的朝霞。”

    “哦!”她白眼一翻。

    她下了樓,坐在沈昭對麵,往嘴裏塞了一口肉,問道“你去蝶羽城幹什麽?”

    “有人告訴我說這蝶羽城中有寶物,是真是假尚不確定,當然探一探便知。”

    “哇,所羅門寶藏。”

    “這是何意?”

    “不知道就閉嘴!”

    師鳴予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擠出一個微笑來,說“快吃!”

    “心急吃不了熱飯。”

    “我發覺你……從哪聽來那麽多‘名句’。”

    “走!”

    ……

    蝶羽城乃蝶羽族所管轄之地,此地氣候獨特,可南方之溫和濕潤,亦可北方之凜冽幹燥,以種植多種藥材為營生。各國對此城可望不可即,因誰都不想用亂殺毀了這人間仙境,談判也未果,隻能任由它獨立。城中族人安居樂業,城中之景更有種說不上的天然之美。一條河從城門口貫穿整座城,隔一裏路遠便有一座短橋橫在河兩岸,兩岸房屋錯落有致,因此地曾是山林,城中樹木不少,蝴蝶花花開之時,城中更是雲蒸霞蔚,怡人欣悅。

    “‘風雨裏看黃昏,緋雲如故,依舊初醒’‘相思成風,何去何從?’這陰雨天怎會有晚霞?”淩羽念著刻在蝶羽城城門兩側牆上的詩句,不解地問道。

    “陰天當然不會生出晚霞來,此詩之意在於對愛的堅守,不論怎樣,依舊愛著那個人,很顯然,那個人離開了,這‘風雨裏’的言外之意便是那愛而不得的緣由,至於是何緣由,怕是要問那蝶羽族現任族長淩霜了。”

    “快進去瞧瞧。”

    淩羽拉著師鳴予的衣袖,大跨步走入蝶羽城。

    “蝶羽城是天玄國管轄的嗎?”她激動地說道“此地之景真是極佳啊!”

    “此地可不歸天玄國管。”

    “那歸誰管?”

    “這蝶羽城不歸任何國家管製,它歸蝶羽族管。此地曾是一片荒林,現在你所看到的模樣,是蝶羽族族人世代勞作與智慧的成果,他們歡迎各地之人前來營生,常住也無妨。”

    “哇,對外開放政策!”

    “這又是何意?”

    “與你言語之意相同!”淩羽用不耐煩的語氣說道。

    兩人交談之時,鬼教另一陣人已抵達蝶羽城城外。

    鬼教派掌門得知派出去的人竟被一個彈琴之人殺盡,顏麵掃地,更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便自行再派手下去殺了此人,臨行前還特別吩咐道要取此人項上人頭,將其帶回,以此告慰亡靈!

    正在一旁悠閑地踢著橋邊已經泛黃的狗尾巴草的淩羽突然被沈昭一把拉進懷裏,隨著他的步子後退至角落,她的鼻子被沈昭的骨頭碰得生疼,氣得大聲道“找死啊你!”

    “噓,別說話,鬼教派的人。”

    他看見鬼教一行人正在城中拿著畫像搜索著,經過他們後,沈昭拉著淩羽的胳膊就進了旁邊的房子,連門上寫的是什麽都未來得及看。

    見裏邊好多妖嬈嫵媚的女子,他隨即走了出來,淩羽還在裏邊呆著。

    “這是……喂,等等我!”

    淩羽調侃道“公子臉紅了。”

    “閉嘴!”

    淩羽憋著笑說道“臉紅就臉紅了,還不讓說了,人之常情,不足為怪。”

    她無意識抬頭,看見遠處高大的樓閣,內心被震撼到,一時間被它華美的外觀侵占了意識,一動不動欣賞著。

    沈昭見她傻站著,已經與他離了幾丈遠了,很是無奈,邊走向她,邊說“我說這位淩姑娘,你打算杵在那等到鬼教派來殺你嗎,真的是……白送!”

    淩羽回過神說道“搞清楚狀況行不行,他們要殺之人是你,不是我。”

    “行,你愛杵哪杵哪去,我管不著!我可不想死在他們手中。”

    淩羽聽後,走過來拍著沈昭的肩膀說“放心,有我在定不會讓你被殺,我死也要保全你,是不是瞬間感覺安全感十足?”

    “你……當真不怕,哪怕為我去死,你……”

    “你什麽你,別多想,職責所在,這次雖沒有上級的命令,不過,我一直奉行危險時刻,先保護別人的準則。”

    師鳴予沒有再言語,隨手拉著淩羽的衣袖,轉身向前走去,最終停在了清風酒樓門前。

    戴黛色帽子的小二見客人來了,趕緊出來迎客,笑著說“兩位裏邊請~要喝點什麽?”

    “兩壺鬆苓酒。”

    “公子好品味,您先坐,馬上就來。”

    沈昭邊找位置邊對一旁的淩羽說“這鬆苓酒可是此地獨有的名酒,味道極美,不喝便是一生的錯過,再說來一趟多不容易,顯些搭上性命,喝杯酒慶祝自己不死,這美酒,佳人,齊了。”

    “外麵一群殺你的人,你還有這閑工夫喝酒,實在佩服。”

    “酒來了,兩位慢用。”

    沈昭先倒了半杯,將其推向淩羽麵前。

    她心想從小到大都被身邊人灌輸飲酒傷身,飲酒壞事的思想,現在竟有人親自倒給她喝,真是難得,她覺得嚐嚐無妨,想到這古時候的釀酒技術還不行,酒精含量應該是不會高,就裝作一副很會喝酒的樣子,將那半杯酒一飲而盡。

    酒香裏混合著鬆樹的清香,味道也未像旁人評價其他酒時所說的那般苦辣,而是夾雜著微微的酸甜,好喝極了,於是她一連喝了好幾杯,都是一飲而盡。

    “喂!哪有你這麽喝的,醉了我可抱不動你。”

    “你說的寶物到底是什麽?”

    見沈昭不打算回答她,她迅速轉過頭,向坐在她身後的一行人問道“你們聽說過這蝶羽城中有寶物嗎?”

    一個身著黛藍色衣服的公子聞聲,湊過來一副恐怕別人聽到的樣子,小聲說道“這蝶羽城的確藏著一件寶物,至於是何寶物,那便不知道了,我還是偷聽紅楓閣的人談話得知的,姑娘為何問這個?”。

    淩羽隨口說道“我們就是來找寶物的!”

    師鳴予連忙起身將淩羽的頭轉向自己,笑著對那幾位公子說道“她喝醉了,胡言亂語,打擾了,實在抱歉,你們繼續,繼續。”

    “尋寶物之事定不可再告訴其他人,方才那人都說他是蝶羽族族人了,你還問。”

    淩羽拎起酒壺,臉已經泛紅,一副微醺時的模樣,不耐煩地說“知道了知道了,大驚小怪的,不問了。”

    不一會兒,她的頭開始往下傾,臉快磕到桌子上時,沈昭伸手將她的臉拖起。

    他環顧四周,一臉無奈地小聲嘀咕著“說了不讓你多喝,這叫我如何是好。”

    “小二,我要兩間房!”

    “馬上給公子安排,公子跟我來。”

    他將淩羽抱起,小聲吐槽道“看著如此纖瘦,怎麽這麽重。”

    將淩羽放在床上,他脫下外袍蓋在她身上,鞋都未脫去,便在一旁呆站著,心想著初識以來,未曾這般看著她,‘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來形容她也不為過,又覺得她的容顏好像曾在哪裏見過……

    沈昭走出屋門,一人坐在樓下角落裏繼續品那香味沁人肺腑的鬆苓酒,他突然想到國師張賢的兒子張晉,心想知他之人,卻相隔甚遠,終是別時容易見時難。

    他與張晉年紀相差不大,與蒼寒隱居山林之時,起初張晉常來找他玩耍,後來成為朋友,兩人開始一起練劍。張晉打小就覺得將軍騎馬帶兵與敵軍廝殺,威風凜凜,霸氣無比,就整天嚷著長大後定要當將軍,後來,他護國有功,便被提拔做了將軍,當時天玄最年輕的將軍,之後兩人便很少相見。前兩年南疆叛亂,天玄皇帝派張晉前去平亂,臨走前張晉與師鳴予飲酒告別,這一別,便是兩年。

    張晉知曉師鳴予的身世以及他的經曆。因天玄是曾經的北寅,自己的故居,朝代雖更替,但國家尚在,就絕不能讓這個國家遭外敵入侵,致其覆滅。國界線前戰場上,他誓死抗擊外敵,可謂是‘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換句話來說,他在替師鳴予守護著這個國家的安寧,但張晉不知道的是,先前任北寅國國師的父親,與師鳴予以及前朝幸存將士在很久之前便已經開始謀劃光複北寅國的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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