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故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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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我之血當真能解這奇毒?
“你的心頭血~”一個聲音忽而由心底而出,縹緲且短暫,可卻令她登時明了那其中之意。
待為沈昭運完功,且點了他的昏睡穴,她拿起神劍便朝自己的心口刺去。
這一幕正好被蕭楓瞧見,他瞬時驚愕萬分,忙叫住了她,且道“公子還能活個一年半載啊,族長不用這麽快便為公子殉情吧,況且他更希望你瀟灑快活一世啊!”
她竟忘了有蕭楓這一茬,便遂即扭頭朝他嚴聲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在殉情,我是要取血救你公子之命,此事萬不可告知任何人,轉過頭去!”
話音一落,蕭楓迅速轉了身子,心裏還留有看到那血色之瞳的後怕。
若如常人,刺了心髒定是活不了幾刻,可她有劍靈護體,倒也不會有什麽大傷,隻是會有令人無法忍受的劇痛,那劍靈定也不會叫其疼死,隻是合劍之後,她會變得極其虛弱。
她半脫上衣,猛得朝心口刺去,這般倒也來得痛快,然而她亦僅是悶哼幾聲。
頃刻間,心頭血隨皮肉裂開所溢出的血液順流而出,她接其入手心,顫抖著手送去沈昭嘴邊,喂他喝下,且擦了他的嘴角,又扒開他的衣服,看那毒淤的去向。
這心頭血,乃血中精髓,瞧其果然有效,毒淤確實在漸漸消散,約摸著再有一盞茶的功夫,見其已全然皆失,她瞬時心安了不少。
合劍之後,血雖止住了,傷口亦是愈合,可卻是全身無力,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蕭楓聽到響聲,便扭頭看去,見淩羽倒在地上,他忙快步跑了她跟前,且扶躺至床上去。
心中不由得生出對她的佩服之情,於是他便決定替她保守這個秘密,又忽而覺得他公子實在是撿了個大便宜。
待到申時她才醒來,睜眼便瞧見沈昭正坐於床旁的地上,想他正在沉思著什麽,她拍了他的肩膀,且道“好點兒了嗎?”
聞聲後,沈昭遂即起身扶她起來,不是一星半點兒的擔憂,而是萬分疼惜,“你真沒事?”
見沈昭如此緊張,她抿嘴淺笑道“我這不是好好的麽,能有什麽事,無妨無妨。”
自信得很,下床的那一刻卻差點兒摔了地上,可她僅也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繼續緩步朝營帳口走去,出了帳門,抬頭看了看天,繼而扭頭朝緊蹙著眉且看著心裏有憂事的沈昭道“不是要帶我去見姑母麽,再不去天就黑了。”
與他相視了好一會兒,看得心裏發怯,半晌,他才麵露淺笑道“走,這便帶你去。”
曾隱居的那片山林處於臨安城附近,距此稍遠,他便騎馬載她。
路上,倆人雖皆是未言半句話,但心是相通的,有時候,無言比滔滔不絕更能凸顯那深不見的感情。
約摸著有小半個時辰,至了那片山林,這便下馬牽其行走。
“待冬去春來,這裏定勝似芝蘭之室。”她輕聲感慨。
他摟了她的肩,且看向她道“你若喜歡,日後我常帶你來此,待複了國,你若想一世安寧,我便與你隱居這不染塵俗之山林,愜意一輩子可好?”
她微微點了點頭,定是極想的,卻不敢去奢求,多年來緊張慣了,不敢輕易地放鬆,心裏總也常是不踏實的,要說緣由,其實就是自己想得太多了,然而她也知道有這毛病,卻怎也改不了。
她走了前麵,心有所想,道“正所謂‘澗水無聲繞竹流,竹西花草弄春柔,茅簷相對坐終日,一鳥不鳴山更幽。’如此這般,頂是個十足愜意的活法兒。”
兩人一路走一路述說心願,約莫著走了有個兩三刻的功夫,幾處竹屋映入眼簾。
不一會兒,見一個頭束藍布的女人打屋子裏走了出來,且是拿了把鋤頭,想必是出來鬆凍土的。
沈昭遂即牽馬快步至了那女人跟前去,且柔聲叫了聲“寒姨。”
那女人詫異地回過頭去,瞬時是尤其歡喜,那般笑容,定是裝不出的,見沈昭看向自己,想必是為那女人介紹她,她便上了跟前去。
想她也年過半百了,可瞧著她臉上的皺紋卻不怎麽多,膚色亦是極白,想必是這山水養人的緣故。
一見她過來,那女人更是激動了起來,忙抓住了她的手,眼眶紅紅的,有淚要滲出。
可她未曾體驗過這般場合,不知要做出什麽樣的表情去回複,但她自知眼前的這個女人定是沈昭所說的她的姑母,她便淺淺笑了一笑。
在這異世能有個親人,定是不可多得的,可這畢竟是假的,她忽而又沒了期待時的欣喜。
但‘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尚且珍惜眼前人,眼前的樂事,還有這似白駒過隙般的光陰,以免在不久後全然化為雲煙之時,再心生無盡的惋惜,她便叫了那女人一聲“姑母”,兩人倒也是相認了。
就在三人一同將進竹屋時,忽而聽到有人叫了聲“鳴予”,三人齊刷刷往後看去,隻見一頭頂束有鏤空銀冠,身披墨色大氅的男子現於眼前,聽那聲音,想必是昨夜那位叫張景誠的將軍了。
“好巧,又見麵了。”隻見他抿嘴淺笑,一麵走來一麵道“寒姨好。”
張景誠一來,沈昭不再進屋去,他二人是坐了屋前的短木凳上便開始放言高論起來,這地登時成了他二人的小世界。
淩羽她二人則坐了屋內瞧著沈昭他二人說笑。
蒼寒笑容不減道“他們兩個啊,從小玩到大,也是打到大,總是為一小點兒小事爭來爭去,誰也不讓著誰,想他們分開了得有三年了,定是有說不完的話嘍。”
淩羽麵朝她微微一笑,接著又看向此時的沈昭。
與他相識以來,頭一次見他如此無所顧忌地與人說笑,竟有些可憐他,可自己又何嚐不可憐呢?
特工總部人是不少,可單是任務就忙到要死,別說什麽傾心交談了,連與隊友見麵的機會都少之又少,每個人就如機器人一樣,可機器人尚且可以靠芯片賦予感情,然而她們的腦子裏就隻剩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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