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都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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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濃,寂靜的村莊裏偶有幾聲犬吠響起。
喬佩佩點上油燈,搖曳的火光瞬間照亮了黑漆漆的屋子。
宋老太躺在炕上,佝僂的身軀微微顫抖著,嘴裏發出滄桑暗啞的呻吟聲。
“哎吆喂,我這是怎麽了?熱的我好難受啊!”
“佩佩,你快想法子救救我”
正將毛巾浸在冷水裏的喬佩佩狠狠的剮了她一眼——
該!
要不是看在宋老太還能幫自己對付陳國秀的份兒上,喬佩佩才不會管她。
死了拉到。
“你就是作惡太多,遭老天爺報應了。”
喬佩佩一邊用濕毛巾給她擦拭身體,一邊諷刺她“若你不自私自利,又豈會上陳國秀的當?您心裏保準是這麽想的喬佩佩這小賤蹄子哪配喝燕窩?嗬嗬,就欠給你摻點兒老鼠藥唄!”
老太太悠悠的歎了口長氣“唉——我這不是為你著想麽?二房難得給咱們送東西,我琢磨著她準沒安好心眼兒,就冒著風險偷偷替你嚐了口。誰知這一嚐險些要了我的老命~佩佩啊,你可得好好謝謝我,為娘替你擋了一災!”
喬佩佩被這話氣個半死!老太太到這個節骨眼兒上還不思悔改。
不過話說回來,老太太遭此一劫,也是因為喬佩佩不按劇本走向發展,擅自篡改劇情,這惡果自然就報到老太太身上了。
喬佩佩可一點都不同情她,反而覺得這是一個打壓宋老太的好時機。
她重新將毛巾浸在冷水裏泡了泡擰幹,壓低聲音煞有其事的對老太太講“忘了告訴您,昨夜裏相公就給我托夢,叫我今日小心,千萬不要吃別人送來的燕窩。說是咱們家有一人作惡多端,連閻王爺都看不慣,把她的名字寫在了生死薄上。”
突然,喬佩佩猛地抓住老太太的手臂,顫著聲音道“明明是二房送給我的燕窩,剛好我出攤子回來晚,這燕窩恰巧被你給喝上了,您說巧不巧?”
“這哪是巧合,分明是閻王爺要收我的命啊!”
宋老太一拍大腿哭了起來,喬佩佩差點笑死。
她捂住肚子坐在地上無聲笑了半響,直到眼角憋出了淚。
頓了頓,喬佩佩又趴在炕沿上假裝悲痛欲絕,“娘,若你去了,我獨自一人該怎麽活?”
宋老太聽完這句話險些崩潰。人老了就怕死,更何況是她這種心胸狹隘自私自利之人。
吃下一大虧,宋老太此刻對喬佩佩的話更是深信不疑。
“佩佩啊,你一定要救娘,娘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啊!”
宋老太失聲痛哭,喬佩佩打了個哈欠蹲在地上,心道這個時候開始打親情牌了,三番兩次要殺她陪葬的時候怎麽不說。
喬佩佩覺得自己還是不能心太軟,這老太太要是今晚治好了,興許|明天一早就能爬起來要她的命。
她得讓宋老太嚐嚐備受煎熬、無人問津的滋味兒。
“行了,給你擦了半天我也累了,我要睡覺,你自個兒熬著吧。”
喬佩佩將毛巾摔進盆裏,轉身就走,她打著哈欠躺在另一間房的炕上,熄了燈。
任憑老太太如何叫喚她都無動於衷。
“佩佩啊,娘的身體火燒火燎的,你給娘找些冰塊兒成不?”
喬佩佩上下眼皮開始打架,囫圇著聲音回答“你一把老骨頭哪兒受得了冰塊?我剛才已經給你擦拭身體散熱了。為今之計,隻能等明早請大夫來開藥。”
“你個喪盡天良的東西!娘都用命替你擋了一災,你卻不管娘的死活——活該你一出生被人賣來賣去,黑心肝爛腸子,上不了台麵的下流貨!”
宋老太罵罵咧咧折騰了一宿,喬佩佩卻像頭豬一樣在隔壁屋子睡得死沉死沉。
天不亮喬佩佩就早早起來了。見宋老太躺在炕上奄奄一息,便伸出手指在鼻尖下探了探——
沒死,還有氣兒。
喬佩佩拿上一塊地瓜填飽肚子,哼著歌兒找到了附近的女村醫馬榮春。
診完脈後,喬佩佩把馬榮春拉到屋簷底下說話。“我娘怎麽樣?”
馬榮春將寫好的方子交給喬佩佩,拉著臉道“你娘這是被人給下藥了。她平時作惡多端得罪不少人,要不是看在你開出的高額診金,我是不可能給你娘看病的!”
喬佩佩瞧出來了,馬榮春和宋老太是死對頭。
她接過方子歎口氣,“我娘昨晚哭著鬧著要讓我給她找算了不說了,反正我也沒給她找。”
喬佩佩說的是“找冰塊”,馬榮春聽來卻完全不是那麽個意思。
女人眼角眉梢是掩飾不住的喜色。
“一大把年紀,真不要臉!換成是我,早早兒吊死算了!乖孩子,我看你是個孝順的好兒媳。不過我開的方子也隻能暫時壓製她身體裏的邪火,要想藥到病除,還需得慢慢調理。每日一副藥,到死都不能斷。
不過在這期間你可得提防著點兒,你爹的心思全在你二娘身上,你娘這麽大年紀,可別把紅杏枝伸到了牆頭外麵去”
“馬醫生說的是,我娘她的確唉,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提了。”
實際上喬佩佩真的什麽都沒有說,可是馬榮春的腦海裏已經yy出了一百個關於宋老太給梁老爺戴綠帽子的場景,還是分別和不同的男人。
嘻嘻,這下有得八卦了。
喬佩佩送走了屁顛屁顛的馬榮春,按方子抓了藥,熬好了以後端到宋老太炕頭。
一口氣喝完,宋老太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三十歲。
“乖乖躺在炕上別亂動。我囑咐你的,你可得記住了。等會兒我要出去擺攤,鍋裏有蒸地瓜,你自己對付著吃。”
宋老太“我要吃雞!”
喬佩佩背上竹簍便往外走。
“愛吃就吃,不吃拉到。”
晌午的太陽炙烤著大地,田間的禾苗像睡著了一般耷拉著腦袋。
宋老太躺在床上翻了個身,粘稠的汗液如泥漿般令她渾身難受。
此刻屋內隻剩宋老太一人,她尋思著脫了衣服貼著涼席。
哪想剛剛敞開外衣,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
“宋氏,你瞅瞅你兒媳婦幹了什麽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