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添油加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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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老爺帶領著仆人急匆匆趕到梁府大門口。
當看到這氣勢磅礴、令人震驚的哭喪場麵,他愣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這這怎麽回事兒?!”
梁財兩隻手背在身後,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圓,喬佩佩見此哭的更加撕心裂肺。
“八月裏來是雪陽,娘子我哭淚斷腸~我滴個相公啊~你這世負了我啊!我跪爹前把你喊,你快快把魂還呀把魂還~~!”
梁財的眉頭猛地開始劇烈跳動,他指著喬佩佩問一旁的仆人“她唱的什麽玩意兒?”
“回老爺,大少奶奶在給死去的大少爺叫魂呢。”
“”
在喬佩佩連哭帶喊的表演下,她請來的“哭喪團隊”也越來越賣力,幾乎半個鎮子都能聽到這些人的哭聲。
見時機差不多,喬佩佩身子一歪“暈倒”在地。
梁財皺著眉頭擺了擺手,“趕緊把大少奶奶帶入府中,把那些披麻戴孝的人部給我轟走!”
說罷,他一甩袖,轉身憤恨地進入府中。
“烏煙瘴氣的什麽習性。”
喬佩佩醒了以後,直接跪倒在梁財跟前。
從前隻聞其名未見其人,眼下見著活得了,喬佩佩覺得隻能用“平平無奇”四個字來形容他。
興許是被陳國秀挫磨的,端正的外貌與華貴的衣衫,都無法掩蓋他身上那股子窩囊勁兒。
“爹呀!~”一聲滄啞綿長的呼喚脫口而出。
梁財突然覺得後牙槽兒疼。
他這還沒死呢,哪兒有這麽喚人的。
“起來坐著,我兒死得早,未曾好好待之於你,你也不必對自己太苛刻。”
“兒媳無礙,隻是小小的身孕而已。農村人皮糙肉厚,豈敢跟公公爹平起平坐。”
喬佩佩堅持要跪著,當然有她的道理。因為有些“話”她若是不跪著說出來,是無法讓梁財深信不疑的。
“爹,兒媳今日鬥膽問您一句話——我相公可是您的親生兒子?”
梁財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他望著喬佩佩小臉兒上堅定的表情,十分不悅地說“你娘懷胎十月生下來的,還能有假?”
“那就好。”喬佩佩勾起唇角,瓷白的小臉兒上泛起欣慰的笑容,繼而,她忽然想到什麽,豆大的淚花兒從眼裏湧了出來。“昨日發生的事,想必爹爹已經知曉了。”
“”
陳國秀將柳瑟言綁回柳府的那一刹那,梁財怕禍事殃及自己,便偷偷跑到外麵躲了起來。沒想到他今日剛剛回來想拿些銀子,就碰著了前來哭喪的大兒媳。
對於這兩天發生的事,他是一概不知。
“爹當然知道。你擺如此大的陣仗,有何冤屈直接說出來。”
喬佩佩偷偷觀察著梁財,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飄忽,眉毛上挑,很明顯底氣不足。不過這正巧合了喬佩佩的心意。
他不知道陳國秀幹了些什麽才好,這樣喬佩佩才可以添油加醋火上澆油。
“公公若覺得我該死,那我便該死。公公若是覺得我該沉塘,那我便沉塘!在兒媳看來,親兄弟兩個共用一個女人,那是該被千古臭罵,遭萬人恥笑的!”
喬佩佩說著,便叩頭行禮,嗓音裏包含著濃濃的哭腔,“求公公給兒媳主持公道!”
“嘶”梁財眉頭皺成了川字,“你說這話何用意啊?”
“二姨娘她這跟逼良為娼有何區別?”
畢竟夫妻共枕多年,梁財有些難以置信。“你是說國秀她逼你嫁給小叔子?”
“千真萬確!”
梁財忽然拍著桌子喊道“反了她了!”
喬佩佩擦幹了眼淚,梁財正值怒氣衝天,她適時添油加醋道“在兒媳看來,爹才是梁家的一家之主。不管二姨娘說什麽作甚麽,我都要先聽從爹的命令。爹是梁家的脊梁骨,沒爹不行。二姨娘不過是爹娶進門的妾室而已,她作威作福不過仗著爹的疼愛罷了!外人都說爹懼內,可爹爹若是不疼她,早就一紙休書把她轟出家門,豈容她為非作歹?”
字字句句戳到了梁財的心坎兒處。
“你繼續說,我倒要看看這個妒婦都背著我幹了什麽好事!”
梁財激動的臉紅脖子粗,喬佩佩點了點頭又計息痛斥“二姨娘說爹是個窩囊廢,在她眼裏還不如一根狗尾巴草。爹就知道花天酒地享受歡愉,整個梁家全由她一人扛著,她才是梁家的主心骨兒,爹屁都不是!”
“她才放屁她!”
梁財氣得拍案而起,“你放心有爹做主,那個毒婦奈何不了你!”梁財喘夠了粗氣,這才垂眸望向喬佩佩平坦的小腹,“你這身子可有十天半月了?”
喬佩佩知道自己瞞不過梁財,垂下頭咬緊下唇,“我過門那日,相公還未斷氣,我們二人便”
喬佩佩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從前二姨娘總想置我於死地,''''身孕''''不過是苟且偷生的借口罷了。可近日我總覺得嘴裏頭乏味,想吃酸的,就怕真的生出來也是個遺腹子”
梁財突然冷漠、懷疑的表情讓喬佩佩心裏陣陣發寒。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何用意。若是指著你腹中胎兒想要訛詐我們梁家——不等二姨太做什麽,我先斬草除根!”
一丘之貉。
喬佩佩心裏翻了翻白眼,說到底,梁財還是懷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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