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讓她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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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斜下,天邊浮現一縷紅色的晚霞,如醉酒的姑娘嬌羞熱烈。深不見尾的巷子裏,幾縷紅色的微光照耀在二人身上。
軒轅澈麵無表情的睇著對方驚喜的小臉兒,喬佩佩亦是激動的回望著。
稍頃,“如今國泰民安,正逢繁華盛世,就連泗水鎮的民風也如此開放麽?一個姑娘家,隨隨便便見了一個男人,張口閉口就叫‘相公’!”
“”
軒轅澈見喬佩佩的笑容僵硬在臉上,眼神深了深了,“姑娘,請把你的雙手拿開。”
“”
“你不是狗蛋兒?!”喬佩佩一臉震驚的將人放開,猛地倒退兩步,“你說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利索?腦子如此靈光?開口閉口就是四個字、四個字的?”
喬佩佩將麵前的男人從頭打量到腳。挺鼻薄唇,劍眉朗目。濃密烏黑的頭發單單用一根嵌著碧玉的銀色發帶束著,露出棱角分明的額頭。一身素色的月牙長袍盡顯此人的尊貴與傲氣——除了他冷漠深沉的氣質與那廝的傻裏傻氣不符以外,其他哪點兒都符!
看起來似乎是傻蛋兒,可似乎又不是傻蛋兒喬佩佩擰起了繡眉。
“你曾說過,此生隻許我一人,心中隻有我一人。你曾說過,無事便‘請安’是為了討我歡喜。這些你都忘了?你還說——”
“姑娘,”軒轅澈打斷她的話,冰涼的眼尾低垂著,“康平大道多的是,你何必在這裏胡言亂語、自欺欺人。”
喬佩佩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緊接著二話不說開始擼袖子,“反了天了!還學會裝腔拿調拐著彎兒罵人了是吧?你就是我相公狗蛋兒,化成灰我也認得你!我看你這腦子不僅沒被治好,還愈發的愚蠢了——連你媳婦兒都不認得!”
喬佩佩正欲將人拽進院子裏好好盤問盤問,肖泓和董青已經提刀衝了過來。
“姑娘請放尊重!”
“你叫誰狗蛋兒呢!”
董青和肖泓都穿著沒有任何裝飾的素色黑衣短打,但看外表和普通習武之人沒什麽區別。
他們雙雙持刀護在軒轅澈身前,一個眼神警惕,一個麵露凶光。
“”
喬佩佩咂舌。她一介女流之輩哪惹得起舞刀弄槍的大老爺們,隻得悻悻的收回右手。
軒轅澈背著手進院子前,似笑非笑的朝她勾起唇朗聲道“光天化日拽著素不相識的男人拉拉扯扯,成何體統?姑娘若想覓得如意郎君,還請矜持才是。”
“嘿!你個狗——”眼前立馬刀光閃爍,董青和肖泓氣勢洶洶的擋在她跟前。
“拐著彎兒罵我下作、上趕、是吧?”喬佩佩叉著小腰,見軒轅澈進了四合院直奔正廳,便料到他花銀子占下了三間正房,咬牙切齒的對著他消失的方向恨恨道“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我倒要看看你能給我裝到什麽時候!”
喬佩佩想起虎子還拾掇廚房,便趕緊從驢車上拿了包袱去小廚房尋虎子去。
“沒有主子的命令,誰都不準進!”
“讓開!哪條王法規定我連自己家門都不能進了?”
“”
“嗬,好笑。”喬佩佩瞥著二人開始諷刺,“既是金嬌玉貴的身子,何故不多花銀子住城中的大宅樓去?!”
董青和肖泓默默的對視一眼,又默默的同時收回刀。
剛才忘了,這裏不是京城。也不是太子府。連獨院都不是。
是跟人合租的院子
董青與肖泓尷尬的望著落葉飄零的秋天傍晚,真不明白主子怎麽想的
喬佩佩哼了聲,扭身邁進四合院大門檻兒。
虎子正在盤鍋裏舀水,預備蒸一些窩窩頭,靠在櫃子上的喬佩佩擰著眉製止他,“虎子,別忙活了,姐姐帶你出去吃!”
虎子站在小板凳兒上,直起肉乎乎的身子,睜著大眼問“佩佩姐,家裏有米又有麵,再不濟咱們到包子鋪吃上一頓也比在外頭省錢,你賺來的銀子都是血汗錢!”
“姐姐這會沒心情幹別的,陪我到街上逛逛。”
這會子回過味來,喬佩佩愈想愈覺得不對勁兒。
她相公狗蛋兒也隻不過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罷了,人傻,還單純。豈能跟那個華貴俊逸、自以為是的臭男人相提並論?可若說天底下有如此相像之人,除了長相和身高就連聲音都一模一樣,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的。
念及此,喬佩佩心中設想了兩種可能
第一,狗蛋兒失憶了。
第二,狗蛋兒裝失憶。
見喬佩佩一臉不高興的往外走,虎子撂下水瓢便跟在她屁股後麵。門上落了鎖,喬佩佩將一串兒鑰匙掛在虎子的小脖子上,倆人剛欲出院門,董青就捧著一屜包子走過來。
“姑娘,這是我家主子送給姑娘的。”
白布上麵冒著騰騰熱氣,編藤做的蒸籠裏散發著無比熟悉的誘人香氣。
喬佩佩“”
這不她自己蒸的包子麽?
見喬佩佩拉著臉不肯接,幹幹往那兒杵著,董青一臉歉意的表示“今日我和肖泓二人無意冒犯姑娘,若是在言語上衝撞了姑娘,還請姑娘多多包涵。”
這才像句人話。
喬佩佩聽完氣消了大半兒。
“跟你家主子說,我這個人很隨和的。除卻生死之外,其他都是小事!”
喬佩佩心情極好的伸出雙手去接包子,董青笑了笑,“我家主子喜好安靜,現在與姑娘同住一個屋簷下,還請姑娘走路時腳步放緩,盡量掩卻聲音。
我家主子喜好練武,還請姑娘寅時晨起,否則會打擾姑娘睡覺。
我家主子習慣早早安歇,還請姑娘夜晚戌時須歸回家用膳否則,為了主子的安全著想,太晚我和肖泓是不任何人讓進門的。”
喬佩佩剛要接包子的雙手怔愣在半空中她剛沒有聽錯吧?那家夥叫她早晨五點起床?晚上七點回家吃飯?走路要沒有聲音?
“什麽?!”
一聲刺耳的嬌喝劃破剛剛垂暮的星空。
“為了他一己私欲,讓我忍受這些不平等的條條框框,憑什麽!”喬佩佩指著自己狂吼。
虎子頭一次見喬佩佩發這麽大火氣,不禁害怕的捂住小耳朵。
董青卻覺得,有關於主子的一切都是最重要的,別人的感受並不重要。
不等他回答,喬佩佩早已怒氣衝衝的摘下了牆上掛的鐵耙,她走到院子中間,將鐵耙插進地麵一公分,而後,握著鐵耙奮力後退。
片刻,西廂房前一片巨大的半圓被喬佩佩用鐵耙圈了出來。
“既同在一個屋簷下,我們都是交了租金的。出於公平起見,我在院子中間劃了一道印子,你們在你們的範圍活動,我在我的範圍活動。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誰也礙不著誰!”
董青看了眼地麵,笑笑說“你這姑娘畫的也不公平啊。若按這道印子劃界限,您應該退後三米才是!您門前的地方兒可是占了大半個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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