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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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悅臉上又漸漸湧上熱氣。她掙了掙,卻掙不出肖堯的懷抱。

    “你回去。”

    “才不回。”

    “那你睡客房或者沙發。”

    唐悅的住處是三室兩廳。除了主臥,她給肖堯留了一間、給姚沐一留了一間。

    肖堯的別墅裏也給唐悅留了一間大客房。

    當初他們說好,若在對方家裏住、在不需要舒緩壓力的情況下,便到客房分開睡。

    唐悅幾乎從來不在肖堯家留宿。而肖堯則幾乎總是隻在有“壓力”的時候才到她這裏睡。

    所以,屬於彼此的客房,常年無人問津。

    肖堯把不老實的唐悅抱得更緊了,低頭看著她,不滿的抱怨。

    “我們已經一個多月沒一起睡了,你今晚必須履行身為女友的義務。”

    “我們已經分”

    “手”字被肖堯生氣的用嘴堵上。

    唐悅生氣的捶著肖堯的胸口,卻被他一麵堵著嘴、一麵抱起來往屋內的大床走。

    唐悅再次被肖堯丟在柔軟寬敞的大床上,還沒來得及抗議,便又被他霸道的抓住了雙手扣到頭頂上。

    肖堯一手扣著她的雙手,一手解開她的睡袍。他一麵輕輕啃咬著她的脖子,一麵宣布道“永遠不準再提‘分手’這個詞,不然你提一次我咬你一次。”

    唐悅被咬得又酥又麻,身子抖得她難為情,偏偏瘦弱的她根本掙不出他的掌心。

    “肖老師,說好的尊重自由選擇呢?”

    見唐悅居然還想忤逆自己,肖堯生氣的咬住她的脖子,直咬得她驚呼一聲“疼”了,才放開。

    然後又重新安撫的吻著。

    “別人可以自由選擇,你沒的選,你隻能選我。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裏也不許去”

    肖堯一如既往的霸道,在兩人無法達成一致時,若非鬥得兩敗俱傷,那多半都是唐悅最後讓步的。

    知道今晚肖堯是要睡定這裏了,唐悅隻能紅著臉將頭撇向另一邊,像過去無數次要求的那樣,略帶不甘道“你先把燈關上。”

    肖堯埋首在她脖子根輕笑,捏了捏她的腰,依舊用那低沉的聲音蠱惑著“悅悅,咱們開燈做一次好不好?”

    唐悅的腦袋瞬間像燒開的熱水壺,肖堯看著那張通紅的臉,仿佛看到了熱氣很快就要衝開水壺蓋一般。

    隻見唐悅微紅了眼角,惱羞成怒道“不好!”

    肖堯覺得這樣的唐悅可愛得不得了,他雖然還想在燈光下再仔細的看一下,可又怕這隻小兔子嚇得逃掉,隻好狠狠親了一口她的眼角,哄道“好好好,我馬上關,乖啊,別哭。”

    肖堯起身去關燈,唐悅則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愣在那。

    誰會為了這種事哭?!她唐悅是會隨便哭的人嗎?!

    唐悅隻覺今晚的肖堯太不尋常,異於往常的言行舉止,直攪得她不知該如何應對。

    怪,太怪了。

    他們兩個人都怪。

    好像有什麽東西變得和過去不同了。

    唐悅莫名的難以壓抑想逃的心情,她想趁著肖堯去關燈時逃離這裏,可偏偏當初肖堯執意要換的這個床太大了,她還沒翻身挪到床邊,便被關燈回來的肖堯攬著腰又拖回來壓住。

    “悅悅別鬧。我想你了,好想好想,想到我以為我快要死了”

    唐悅聽罷愣在那。

    身上這人是誰?會軟糯糯說這種情話的人,怎麽可能是那個傲慢自負的肖老師?

    之後的肖堯,更是不同於以往的溫柔和克製。

    她覺得自己像是同肖堯燒在了一起,兩人哪哪都燙手

    ————

    早上醒來,唐悅隻覺自己身上好似被千軍萬馬踏過一樣,又酸又疼。

    房間的遮光窗簾還拉著,黑暗的房間讓她搞不清現在是幾點。她摸了摸身旁,沒了肖堯的影子。她又酸軟的爬起身拿過床頭的鬧鍾查看。

    居然已經下午一點多!

    她是睡得多死,才一連睡了十多個鍾頭。

    她趕忙爬起身收拾自己,洗漱完畢後籠著睡袍出來要去客房找衣服。

    因為肖堯當初太霸道,非要在她的房間裝一張巨大的床,害得她不得不將大衣櫃搬到了他的那間客房。

    唐悅出來的時候,看到身穿居家服的肖堯,正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悠然自得的一手喝著咖啡、一手拿著ipad瀏覽新聞。

    唐悅愣了一下。她沒想到肖堯居然還在她家。

    過去的肖堯比她更看重工作,他幾乎從來不會將工作的時間浪費一絲一毫在兒女私情上。

    “你今天不用上班?”唐悅問。

    肖堯見唐悅慌忙的出來,便勾起一個悠哉的笑容“起來了?身子還難受嗎?”

    唐悅臉上一紅,不理他,直奔客房去翻找衣服。

    肖堯很快就跟了過來,貼到她的背上,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將她要拿出來的衣服又掛了回去。

    肖堯親親她的頭頂,幫她把衣櫃門拉上。

    “你昨晚發高燒了,今早才退。我給你請了假。”

    聽到肖堯又亂給自己請假,唐悅有些不高興。

    她從來不覺得這種小病小痛算得了什麽,以前她哪怕被肖堯逼著去掛了點滴,都還要一邊掛一邊工作的。

    “你憑什麽代替我跟我老板請假?”

    不想又為了這種事同唐悅吵,肖堯立馬認錯道“好好好,這次也是我錯了。我下不為例。”

    肖堯雖然道歉得很幹脆,可唐悅卻清楚的知道他不過是在敷衍自己。她還想伸手去開衣櫃的門,卻被肖堯捏著肩膀轉過身,推著出了房間。

    “你昨天在酒會上根本沒吃東西吧?餓到現在,就不可憐可憐你那破胃?”

    肖堯一麵說著,一麵將她推到開放的餐廳和廚房。

    “我給你做了你愛吃的紅豆小米粥。這次我把紅豆熬得很爛,還放了很多的冰糖,你一定會喜歡。”

    其實唐悅對吃的相當不講究。吃對她而言,不過是一件不得不做、用以維持生命的事。

    可她獨獨愛甜。

    因為每次她覺得人生苦得快要逼得她低頭了,她唯有含上一塊糖,才有力氣再去對抗一切。

    相反,肖堯是個典型的菁英階層,他骨子裏有著小資的那種精致優雅。哪怕是隨便的一口食物,在吃之前,他也要確保它們呈現出了最完美的狀態。

    坐在餐桌前,唐悅勺了勺紅黃相間、晶瑩剔透的甜粥,嚐了一口,果然又甜又香又軟糯。

    “喜歡嗎?”肖堯一麵問,一麵從保溫爐裏將早已做好的小菜一碟碟端到唐悅麵前。

    唐悅點點頭,一麵含著勺子,一麵看著麵前一碟碟小巧精致的小菜。

    肖堯今天沒去上班,那這些小菜便是他做的咯?

    她忍不住納悶的抬眼看向哪怕單穿一套普通居家服,也難掩優雅貴氣的肖堯,實在想不通。

    肖堯從裏到外、從衣著到用度,每一處細節無不透著他的精致。而相反,唐悅其實是個對絕大部分事物都維持在“必要”和“簡便”間,權衡著該不該“講究”的粗糙女人。

    她不懂,當初肖堯看上自己哪一點?

    她原以為肖堯最初看上的,不過是初出茅廬、什麽也不懂的自己;喜歡的,也不過是馴養一隻桀驁懵懂的“小獸”所帶來的成就感和滿足感。

    畢竟,恐怕沒有什麽能比控製一個有著雄獅的野心,卻不得不被馴化得像貓一樣乖巧的人更能滿足一個男人的控製欲了吧。

    “別光含著勺子,快吃呀。”

    肖堯捏了捏唐悅的臉頰,唐悅沒回話,乖順的低頭繼續吃起來。

    同肖堯在一起十年,她這頭小獅子呲著牙撓了他十年。

    她一次次在他的控製下試探著他的底線,一次次以為自己終於決心衝破他用溫柔織就的牢籠。

    可一次次的,就像是獅子被拴住了脖子,他隻要笑著輕輕一拉,她就會變成一隻亮著爪子撓他、卻仍舊乖乖回到他懷裏的小貓。

    嗬。

    簡直像個無限循環的詛咒。真是沒用。

    “晚上我給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麽?”

    見唐悅乖乖吃了,肖堯走過去檢查唐悅的冰箱,打開來居然看到滿滿當當的食材和水果,甚至還有一個一看就是親手做的焦糖布丁。

    焦糖布丁上留了一張紙條,用可愛的字體寫著本公主親手做的,你要一口不剩的全部吃掉喲!愛你麽麽噠~旁邊還畫了個心和飛吻。

    肖堯皺起老高的眉頭,毫不客氣的將紙條揉成一團,然後連著焦糖布丁一起丟到旁邊的垃圾桶。

    以為肖堯丟的是什麽近期的麵包,唐悅看著他高挑的背影,又含上勺子回憶起來。

    她是苦過的人,無父無母,餓過三天三夜都有。別說是近期的麵包,便是發餿的飯菜她也吃過。

    剛認識肖堯時,她骨子裏其實很自卑。可她要強和高傲的自尊,讓她不允許自己接受任何她與他之間的不平等——哪怕她明知自己與他有著雲泥之別。

    所以,過去的她寧願遠遠的和他劃清著界限,保持著自以為是的平等,也不肯接受他一絲一毫的施舍和憐憫。

    他們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她不知道他們為什麽就走到了一起。

    或許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孽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