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自然不知道原因，她懵懵的搖了搖頭。

    “董事長怕我，所以還在試水。一來試探我的底線，二來試試能不能動得了我。他想用慢慢蠶食的策略，等把劉成扶上來後再幹掉我，可我偏要快刀斬亂麻。”

    “老大，有點複雜，我聽不太懂。要不，你再跟我解釋解釋？”

    “我通過自己的努力，穩紮穩打爬上了副總的位置。我在圈內，也早已成為了可以代表立名的一張名片。可正因為如此，他才害怕我會成為第二個肖堯。他忌憚我，可又不敢真的惹急了我。所以，明麵上他要做我的友軍，暗地裏卻要培養我的敵人。”

    “我又懵了。可是降職不是太明顯了嗎？連我們都被董事會這波操作氣得不行，難道他不怕你真的氣得跳槽？”

    “降職的事，他借用的是董事會的名頭，明麵上，他也是逼不得已。私底下，他可是同我說了各種好話、各種保證。再說，有一點他還是很吃得準我的。”

    “什麽？”

    看著小莫一會好像懂了一會又懵了的神情，唐悅搖頭笑笑，繼續在手中的文件上寫寫畫畫。

    “我這人太有原則，還傲氣。隻要不觸及我的底線，我是不會離開立名的。哪怕有一天我真的離開了，我也不會做出背信棄義的事。”

    這下小莫徹底懵了，有些生氣的一屁股坐到唐悅的病床上“既然他懂你，幹嘛非要空降個劉總？你能力這麽強，直接升你作總經理，大家心服口服，多好？”

    唐悅感歎著小莫還是太天真，不由得一歎，懶得多解釋了。

    “情感上明白是一回事，理智上用手段確保安全又是另一回事。小莫，你有時間就多看些哲學和曆史書，別總看言情小說和煲愛情劇了。”

    小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撓撓耳朵，雖然還是不太明白，但還是決定不糾結這事了，回到最初的問題。

    “那你請假和快刀斬亂麻有什麽關係？”

    唐悅輕蔑一笑。

    “凱恩的情況沒人比我和肖堯更清楚，沒有一些秘密支撐，很難做好令他們滿意的策劃案。而劉成同啟奧搭過線的事早已不是秘密，凱恩不會將自己的秘密告訴一個不知底細、甚至還有前科的劉成。”

    “先不說劉成本來就是因為業務能力被上一家公司勸退，哪怕他業務能力再強，麵對一個全新的市場和一個他根本就看不透的公司，哪怕我故意讓給他，他也拿不穩凱恩。”

    “劉總是被勸退的啊？可他和董事長可是宣稱，他是董事長親自跑到國外，高薪挖來的呢。”

    唐悅又打開電腦打鼻子裏不屑的哼笑，然後一麵說著，一麵對著電腦在紙質版的資料上塗塗畫畫。

    “他們小看我的人脈圈了。董事長想拿時間換空間，我偏不如他意。我要讓他知道，如果我真的撂擔子不幹了，他的人能不能撐得起立名。”

    這下小莫好像終於懂了，開心的一拍手。

    “我知道了！你不給劉總時間，想在他擠走你之前把他逼走？”

    雖然小莫說的不錯，可這話怎麽聽起來顯得她有點惡毒？

    唐悅挑挑眉，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淡淡道“我不過是讓董事會和股東會自己斟酌、權衡利弊。畢竟資本都是逐利了，他們會在風險和利益間找到平衡的。”

    小莫轉頭一想，又有些擔憂道“老大，你一口氣請兩個月的假，雖然可能逼得劉總搞砸，可凱恩肯定也會氣跑的。這樣一來，是不是有點得不償失？”

    “放心吧，董事長不傻，股東們更不傻。他們會在得罪凱恩之前跑過來找我的，到那時就該我談條件了。”

    這下小莫徹底放心了，一臉崇拜的傾身向前，嘻嘻笑道“老大，你真帥，我都恨不得嫁你了。”

    唐悅撩起眼皮看她，嘴角有那麽一瞬抽搐了一下。

    小莫立刻假裝咳嗽兩聲，坐直身子尷尬的笑“我就是想表達一下對你的崇拜之情。你千萬別同肖總說啊，我怕他用眼神削死我。”

    唐悅無奈的搖搖頭，輕歎自己的人怎麽還這麽怕肖堯，然後將劃好的文件遞給小莫。

    “行了，我標注出來的部分你格外注意著些。劉成負責凱恩之後，他業務不熟，一定會一麵找你做牛做馬、一麵推你擋槍。你不用給他賣命，但要學會自保。”

    小莫接過資料，低頭看了看，疑惑道“這些部分有什麽問題嗎？今天我們剛開會討論過，覺得沒什麽問題啊。”

    “總之，我請假期間，你每天晚上打電話跟我匯報一下項目的情況，到時候我會告訴你該怎麽做。記住，這事別讓第三人知道。”

    “哦。”小莫乖乖點頭，將唐悅文件治理好放回包裏，“那劉總負責的這段時間，我們是不是要陽奉陰違啊？”

    “用不著。恰恰相反，他讓你們幹什麽你們就幹什麽。不但聽話的幹，還要卯足了勁給他幹得滴水不漏。”

    一聽到自己要給討厭的人賣命，小莫就不高興了“為什麽呀？我們都把事給他辦好了，他還怎麽搞砸？”

    唐悅有些恨鐵不成鋼，抱起雙臂靠在床頭看她。

    “我問你，現在在立名，我大還是他大？”

    “當然是你大啊。在我心裏，老大是最大的。”

    唐悅無語的半皺眉，哭笑不得。

    “我說的是職位。”

    “那，他大。”

    “在職場，無論你有多討厭一個人，你首先要搞清楚的是，誰才是那個掌握著你升降大權的人。你們本來就是我的人，作為我的對頭又能決定你們升降去留的人，我不在的時候，你們還不趕緊巴結？”

    小莫立刻急道“我才不會巴結他！再說，你很快就回來了，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才不怕他。”

    “你傻不傻啊？不論負責人是誰，你都盡心工作是不是你的職業操守？不論我和他鬥最後的結果如何，你的這種表現是不是加分項？如果最後是我被逼走了，你是不是照樣可以站穩腳跟？說不定因為你們的幫助，劉成還要感謝你們？”

    想到這種可能，小莫從賭氣變為了委屈，眼睛都有些紅了。

    “我才不會幫著他逼走你，如果你輸了，大不了我跟你一起走。”

    看到小莫居然紅了眼睛，唐悅緩下語氣，歎了口氣。

    “我隻是打個比方。人總不能隻往好處看，不往壞處想吧？我知道你們對我忠心，可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們最先考慮的，是自己的利益和前途。”

    唐悅腦海裏突然閃過十年前，她站在雨裏看著傘下的肖堯，雨水和淚水混在一起時的畫麵。

    那時候肖堯看起來冰冷而高高在上，那句當時刺得她渾身發冷的話，直到現在她都記得。

    ‘如果你學不會權衡利弊，做不到壓製感情、用理智守衛利益，那你永遠不要指望我會同情你、可憐你。’

    “小莫，人是要學會將感情和利益分開的。”

    小莫知道唐悅看起來冷漠，但私底下一直很護著他們、處處為他們著想。知道唐悅是不想讓他們卷入她和董事長的較量中無辜遭殃，才要他們這麽做，小莫隻好乖順的點點。

    “嗯，我知道了。可是老大，我們這樣的話，真的不會害了你嗎？要是這次劉總大獲成功，你又被架空削全怎麽辦？”

    唐悅心中感動，終於伸手揉了揉小莫的頭頂“放心吧，你們隻要聽話照做就行。我確定，憑著劉成的能耐，他在凱恩的項目上搬不動我的。”

    再說，還有肖堯呢。手裏拿著啟傲的肖堯，不會讓劉成能在凱恩的項目上蹦躂出什麽花來。

    唐悅在心中補充，卻沒有將這話告訴小莫。

    她原本是希望肖堯連碰都不要碰啟奧，可既然他們合同已經簽了，想必肖堯也知道，上了船就沒回頭路走。既然左右都會被人中傷，還不如借此大放異彩。

    說不定，幫啟奧打敗凱恩，還能為他拚出一條新路。

    小莫走後，唐悅突然覺得沒了工作，她一瞬間閑得發慌。她習慣了繁忙和大腦不停的思考，讓她無所事事，倒有些折磨她。

    於是她跑到門診大廳掛了號，把這些年積勞成疾的老毛病統統看了一遍。最後重點看了內科，讓醫生安排了各種檢查。檢查結果出來之後，甚至聽從醫生的建議，預約了一個胃息肉切除手術。

    她就這麽難得的全心全意為了自己的身體跑了兩天，等第三天姚沐一給她打電話，發現她居然還在住院、急得想過來看看她是不是有別的毛病瞞著她。

    唐悅安撫她一通，想想自己該看的該查的都看了查了，手術又是排在了兩個星期後，便幹脆出院回家了。

    出院當天，看著專門跑過來給她做飯、慶祝她出院的姚沐一，唐悅想了想，覺得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要不，她想想辦法，把姚沐一對方陽的心思轉到點別的男人身上？要是順利，方陽出軌的事曝光後，說不定就是姚沐一主動提出離婚而輪不到方陽甩她了。

    再不濟，如果姚沐一把對方陽的愛分點給別的男人，哪怕到時方陽鬧離婚，她也不至於像上輩子那樣受打擊得要死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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