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江流尋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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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千嶺岩的嘴裏都快淡出水來了。

    肝解酒,膽解脂。按照莫遠的醫囑,千嶺岩肝膽俱損,既吃不得油膩,也喝不得酒。

    先前千嶺岩質疑莫遠的藥方,衝撞了莫遠,莫遠不讓千嶺岩沾酒肉不排除挾私報複的緣由。而負責照顧千嶺岩的北,因為太在乎千嶺岩,所以她完全按照莫遠的醫囑,千嶺岩的飯菜是一點兒油花兒也沒有,甚至北連醬油都不願意放。千嶺岩欲哭無淚,“我親愛的北姐姐,醬油不是油啊。”

    千嶺岩的晚餐是兩個雞蛋,一碗米飯,還有一盤水煮白菜。這是真正的水煮白菜,除了水、白菜還有鹽就什麽也沒有了。

    因為害怕千嶺岩嘴饞,北吃的飯菜完全是和千嶺岩一樣的,其實她大可不必這麽做,畢竟北的肝膽有沒有受傷。

    可是這樣的飯菜讓千嶺岩一點兒食欲也沒有,千嶺岩隨便吃了兩口,就放下碗筷了。

    北見千嶺岩吃的太少,關懷道:“主人,您要想傷勢快點兒痊愈,就得多吃飯。不然,傷勢不好,您以後可要一直吃這樣的飯菜。”

    道理千嶺岩懂,可是道理好懂,飯菜不好吃啊。

    “北姐姐,您就正兒八經給我做頓飯吧,這飯我是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北靜靜的替千嶺岩剝開一個雞蛋,繼續苦口婆心的勸說,就像媽媽在哄自己淘氣挑食的兒子吃飯一樣。

    北手裏托著一個白白亮亮的雞蛋,而她的手比雞蛋還要白皙水嫩。北把雞蛋遞給千嶺岩,道:“主人,來把雞蛋吃了。”

    雞蛋還算能吃,千嶺岩接過雞蛋來,兩口把它咽下肚去。

    “好了,雞蛋吃完,該吃米飯了。”北笑眯眯地看著千嶺岩。

    千嶺岩擠出笑容,道:“北姐姐,我吃飽了,米飯就算了。”

    “吃不完也得吃。”北一鼓嘴,假裝生氣。千嶺岩看著,心神一蕩,北精致的臉蛋兒,調皮的表情,真是太好看了。

    千嶺岩收回心神,道:“幹吃米飯誰吃的下啊。”

    “不是還有水煮白菜嗎?”北說道。

    千嶺岩心說:“配上水煮白菜,還不如幹吃呐。”

    千嶺岩以無言對抗,北無奈,道:“主人,既然您這麽堅決,可別怪小北無禮了。”

    千嶺岩有些慌神兒,道:“北姐姐,你要幹嘛?”

    北站起來,繞到千嶺岩的身後,雙臂繞過千嶺岩拿起飯碗,要把飯給千嶺岩硬灌進去。

    北的左手捏住千嶺岩的下頜,把千嶺岩的嘴巴捏開,右手拿著飯碗把碗沿兒塞在千嶺岩齒間,把飯強行倒在千嶺岩的嘴裏,不知道,還以為北在給千嶺岩灌毒藥呐。

    千嶺岩被箍住,本能的反抗。千嶺岩晃肩搖頭,後腦勺在北的胸口前蹭來蹭去,而北精神集中,和千嶺岩對抗,沒有在意到千嶺岩的動作。

    千嶺岩也是沒有注意,繼續反抗拒食。北箍千嶺岩箍的緊,千嶺岩反抗的又劇烈,千嶺岩掙來掙去,把北的衣襟扯開。千嶺岩的後腦勺在北的身上上蹭擠,硬硬的發茬兒刺進了北的衣服。

    北突然覺得身上刺刺癢癢,身子一軟,尖叫一聲。北後退一步,手裏的飯碗也掉了。

    千嶺岩眼疾手快接住飯碗。北突然尖叫,千嶺岩以為自己反抗的太劇烈,不注意間傷到了北,千嶺岩急忙轉頭查看北的情況,“北姐姐。你沒事”

    因為強行給千嶺岩灌飯,北的裹胸布都鬆動了。千嶺岩轉過頭來正好看到北衣襟斜敞,裹胸半脫,若隱若現。

    千嶺岩被突如其來的福利砸蒙了,被砸蒙的千嶺岩還傻了吧唧的往北的身上看。

    “啊!”感受到千嶺岩的眼神,北急忙捂住的自己的衣襟。

    北尖銳的叫聲刺激千嶺岩的耳膜,千嶺岩這才回過神來,急忙轉過頭去,把頭埋在飯碗裏,“北姐姐,我吃飯。”

    香豔的一幕在千嶺岩眼前久久不能消散,千嶺岩吃完飯,都沒有嚐到飯味兒。

    夜裏未時,差不多該到了睡覺的時間,千嶺岩收起桌子上一張畫滿花紋的髒兮兮的宣紙,打了個哈欠,準備休息。

    千嶺岩剛要吹滅火燭,他的房門卻突然被敲響。

    半夜門響,千嶺岩也不覺得驚訝。因為這兩天兒千嶺岩吃的飯一點兒油水也沒有,所以千嶺岩就悄悄的讓徐颯晚上偷偷的給自己帶些好吃的。

    千嶺岩心說,這徐颯已經好幾天都沒有來了,今日怎麽心血來潮,又來了?

    徐颯能來,千嶺岩還是很開心的,這樣他又能吃好吃的了。

    千嶺岩興高采烈的開門,卻發現站在他麵前的人不是徐颯,而是無處可去的流影與江藝。

    這幾天徐颯不來是有原因的。徐颯神經大條,偷偷給千嶺岩送過兩次吃食之後,就被北給抓了現行。

    北看著徐颯帶來的酒食,傷心千嶺岩竟然欺騙自己,淚眼朦朧,而且她也很憤怒,千嶺岩竟然不知道關心自己的身體。但千嶺岩是北的主人,在北心裏,千嶺岩就是天。雖然北心裏難受,但她怕說出來之後,會讓千嶺岩沒有麵子。於是,北把怒氣都撒在了徐颯身上。要不是徐颯跑的快,徐颯就被北砍成八塊了。北見到徐颯就是一副要殺人的樣子,而徐颯又不是膽肥的人,徐颯還敢來找千嶺岩嗎?

    話歸正傳,千嶺岩看到流影和江藝忽然出現,暗暗戒備,衛道城裏關於二人的留言已經傳進千嶺岩的耳朵裏了。

    千嶺岩疑惑他們二人怎麽會在這裏出現,道:“你們來幹嘛?”

    流影和江藝對視一眼,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猶豫片刻後,江藝道:“千嶺岩,能讓我們到你屋裏說話嗎?”

    流影和江藝是偷偷潛進千家的,他們不想讓千家的影隊發現,因此希望能到千嶺岩屋裏說話。

    千嶺岩稍加思索,一閃身,道:“你們進來吧。”

    江藝、流影進了千嶺岩的屋子,千嶺岩把門反鎖。千嶺岩倒要看看二人此來意欲何為,如果必要的話,千嶺岩會把二人留下。

    千嶺岩後背倚在房門上,道:“流影,我聽說你殺了你父親?你可真有本事。”

    對於這種弑父無情之人,千嶺岩說話便很不客氣。

    念及父親之死,流影且悲且痛,淚水渦旋,道:“千嶺岩,我流影雖然狂傲自負,但卻不是喪盡天良之人,我怎麽可能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下此毒手?我父親是被小人所害,栽贓嫁禍於我。”

    “那麽是誰嫁禍你,嫁禍你的目的又是什麽?”千嶺岩問道。

    “這”流影要是知道,早就去給父親報仇了,還要來找千嶺岩幹什麽。

    江藝向千嶺岩解釋說:“我們正是不知道賊人是誰,所以才來找你。千嶺岩,希望你能幫我們。”

    “嗬,”千嶺岩一笑,有一點兒嘲諷的意思,“江藝,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幫你們,我跟你們可不熟啊。”

    江藝、流影相視苦笑。江藝道:“確實不熟。但在衛道城,除了家人,我們夫妻就和你最熟悉了。”

    千嶺岩沒想到,在江藝、流影窮途末路之時,竟然會想到自己。這讓千嶺岩心裏多少有些感動。

    感動歸感動,千嶺岩還是要理智的對待江藝、流影二人。

    “流影,如果你所言非虛,你真是被小人陷害,我千嶺岩沒有理由不幫你們。可是”

    千嶺岩話頭止住,流影豈能不知道千嶺岩的意思,“千嶺岩,你不相信我們?”

    千嶺岩無言默認,流影說道:“千嶺岩,求你相信我,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如果,你不幫助我,我在衛道城難以立足,何談報仇?”

    流影言辭激烈,情真意肯,千嶺岩卻還是不語。江藝知道如果沒有證據,僅憑情感是不能打動千嶺岩的。

    “千嶺岩,既然你不肯相信流影,那你倒說說流影為什麽要殺死自己的父親?殺人尚且需要動機,更何況殺的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流影這麽做對自己有何好處?”

    江藝所言的確有理,千嶺岩道:“我聽說流影與其父發生口角,情緒失控這才殺人。”

    “流影平素最敬重自己父親,怎麽會和自己的父親發生口角?”

    “流影想要支持千、黃兩家,而流叔叔想要擁護豐、田二宗。家族利重,父子不論,何談敬重?”千嶺岩說道。

    江藝略帶嘲諷,笑千嶺岩聽信謠傳,“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江、流兩家聯姻,是為合力對抗豐、田兩家,以求自保。而此事正是由流影之父,親自主持,若是他真的支持豐、田兩家,為什麽還要和我們江家聯姻,做這等出力招人恨的事?現在,江家和流家鬧僵就是證明。”

    經江藝一說,千嶺岩思量再三,覺得江藝所言並非臆造,看來二人之言確實可信。

    江藝見千嶺岩意動,繼續說道:“依我看來,外麵謠傳,是真正的凶手為了蒙騙大眾而使的手段。而且,幕後黑手還可以趁機操縱流家,讓流家順理成章地依附與豐、田兩家,還能美其名曰是繼承前任家主遺誌,一舉兩得。這種蒙騙無知大眾的謊言,虧你千嶺岩也信!”

    江藝最後一句話,有些冒犯的意味,千嶺岩聽了也不生氣,輕輕一笑,“江藝,這就是你們沒有朋友的原因。都什麽時候了,你還不忘挖苦我。”

    江藝尷尬的臉紅,道:“可我說的是實話啊。”

    “實話好說,但不好聽。”千嶺岩道,“不過,照你所說,流叔叔遇刺,確實疑點頗多。”

    流影懇切地說道:“千嶺岩,請你務必相信我。我不敢奢求太多,隻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落腳的地方,讓我能沒有後顧之憂地調查殺死我父親的凶手。”

    千嶺岩食指輕點門板,計劃安排。

    江藝道:“千嶺岩,我們根本沒有理由騙你,你說說看,騙你我們能有什麽好處?”

    說的也是,千嶺岩自問,自己要財沒有,要色不給,確實沒什麽好騙的。

    千嶺岩向前一步,離開門板,道:“好。流叔叔無辜被害,我心裏也替他不平,既然這樣,我就幫你們一把。”

    流影和江藝滿麵喜悅感激,“千嶺岩,太謝謝你了。”

    “先別急著謝。”千嶺岩一擺手,道:“眼下千家正值多難之際,我不能調用千家的力量來幫助你們,所以我能幫你們的有限,不過給你們提供一個落腳的地方,還是不在話下。”

    流影道:“如此足夠了。”

    “對了,流影。”千嶺岩突然想起了什麽,道:“正好,你也幫我個忙。”

    在江藝、流影的目睹之下,千嶺岩把他剛才所觀的那張布滿花紋的宣紙展開,道:“你們流家不是擅長陣法嗎?你幫我看看這個陣紋。”

    這個陣紋正是在飛電雷澤裏,陰陽天陣裏麵石柱刻畫的陣紋,在千嶺岩準備破陣之前,千嶺岩就把它給刻畫在宣紙上了。

    江藝就像在看一個白癡一樣的看著千嶺岩,流影哈哈大笑,“千嶺岩,我們流家擅長的是排兵布陣的兵陣,而你這個卻是增幅氣術的法陣,兵陣、法陣,兩者完全不是一個門路啊。”

    掩飾不住一臉的失落,千嶺岩道:“既然這樣,那算了。”

    這個陣紋包含陰陽氣陣、金湯堅陣和萬象廣陣三種大陣,千嶺岩若是習得,實力便會得到極大飛躍。可惜,千嶺岩不通陣法,若沒有名家指點,千嶺岩隻能望洋興歎。

    “千嶺岩,法陣我確實不懂。不過,我倒可以為你推薦一人。”流影道。

    柳暗花明,千嶺岩急忙問道:“是誰?”

    江藝看不下去了,道:“千嶺岩,真不知道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法陣的事,你找黃鶯啊。他們黃家擅長製符,而符籙之上刻畫的正是法陣。你說你以前和黃鶯那麽好,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流影對江藝說道:“過去的事,還提它幹什麽?”

    千嶺岩道:“我知道了。你們稍等片刻,我出去安排一下你們的事。”

    流影和江藝點頭,千嶺岩轉身出了房門。

    北已經睡下,這時千嶺岩敲響北的房門。

    千嶺岩半夜敲門,北以為千嶺岩有什麽急事,她急忙穿好衣物,打開房門。

    千嶺岩站在北的門前,北看著千嶺岩,想起今天晚飯的事她臉上的腮紅難消。

    “主人,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跟我來。”千嶺岩說道。

    北跟在千嶺岩身後,發現千嶺岩正把她引向千嶺岩自己的屋子裏。

    三更半夜,北跟在千嶺岩身後,往千嶺岩的房間走去。北心情忐忑,她自然的以為,千嶺岩想要要了她。

    北拉扯自己的衣襟,****的她難免緊張害怕,緊張害怕之餘,北心裏還有一絲絲的情動。

    千嶺岩進了屋門,發現北卻沒有跟進來。千嶺岩又出了屋門,道:“北姐姐,你怎麽不跟進來?”

    北的麵龐嬌豔欲滴,她的玉手不住的擺弄自己的衣襟,“主人,小北小北害怕。”

    看來女孩都是怕黑的,千嶺岩道:“北姐姐,別怕。嶺岩會保護好你的。”

    看著千嶺岩的英俊的笑容,北使勁咬住自己的下嘴唇,下定決心。北上前拉住千嶺岩的手,和千嶺岩進了他的房間。

    進了房間,北才發現千嶺岩的房間裏還有一男一女,這時候北才知道千嶺岩把自己叫到房間裏是有任務。

    北心裏忽然湧起一股失落,她緊忙鬆開拉著千嶺岩的手,北在心裏罵自己,“向明瑩,你真下賤,你怎麽能對主人有那種想法。主人,可不是你配的上的。”

    千嶺岩給他的四方位使在衛道城購置了一套院子,北為了照顧千嶺岩方便才在千府住著,而東西南都在千嶺岩給的院子裏住著。

    千嶺岩道:“北,你把他們二位帶到西姐姐哪裏去,讓他們在那裏住一段時間,注意不要讓別人知道。”

    北點點頭,千嶺岩靠近北的耳側,悄悄說道:“你帶著他們走,我會悄悄跟上保護你的。”

    千嶺岩說完,衝北眨眼笑。北感受到千嶺岩在耳畔吹過的風久久不散,她抑製不住不對千嶺岩動情,急忙帶著流影和江藝離開了千嶺岩的房間。

    千嶺岩送走了江藝、流影,安排北留在院子裏,而且千嶺岩傷情已經好轉,也不需要北一直寸步不離的照料了,所以千嶺岩讓北回歸本職,以後不用來照顧自己了。

    千嶺岩不願意一直麻煩北,這下北不在身邊,千嶺岩心裏還怪不舍的。

    千嶺岩披著夜色返回千家,等到了府上,恰好是子時剛過,是一天最寒冷最黑暗的時候。

    出去返回,千嶺岩都是小心翼翼,萬一讓自家的影隊發現,流影、江藝的事恐怕就瞞不住了。

    千嶺岩躡手躡腳的回自己家,就像個小賊一樣。千嶺岩到了自家院子,隔著院牆,巧也不巧,聽到正有人在說話。

    院牆那邊,正是千嶺鋒和黃鶯住的院子。院子裏傳出兩個陌生的女子聲音。

    “計劃可行嗎?”其中一名女子說道。

    “師父放心。人,都隻會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東西,千嶺岩那家夥也不例外。”

    千嶺岩突然越過院牆,卻發現剛才正在對話的兩個女子已經被千家的巡邏影隊驚走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