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唯一給她溫暖的人,也是傷她最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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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年紀這麽不知廉恥,你在學校學的是怎麽勾搭男人的嗎?”
蕭家別墅燈火通明,大半的傭人聞聲湧了出來圍觀。
裹著毯子的少女狼狽不堪瑟縮在地上,巴掌大的小臉漂亮到令人妒忌,縱使披頭散發都難折損分毫,正因如此,眾人更覺得她不是什麽安分守己的女人!
“我……我沒有,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桑年因為緊張而開始發抖,滾燙的淚珠不爭氣地順著臉頰落下。
從學校被叫回來參加蕭家家宴,卻得知了蕭靳禦要訂婚的消息,她不受控製地第一次喝了酒下去,沒想到醒來卻躺在蕭靳禦的床上,還被所有人發現。
“依你的意思,是二少爺強迫你了?”蕭夫人陰笑著將目光瞟向從人群裏走過來的蕭靳禦,聲音裏多了些許譏諷。
蕭靳禦是什麽人物?
雍城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蕭家繼承人之一,天之驕子,極負盛名,十六歲時經商,便以強大的商業頭腦為集團拿下了數十億的項目,猶如天生的上位者,一出現就顯得旁人平凡普通,他未來的妻子必定也是出身名門才能與之般配。
而桑年……隻是蕭家司機的女兒,因著父親為救老爺子死去才被收留養大的孤女。
正常人都不會認為,這樣身份尊貴的豪門貴公子能看得上一個一無所有的野丫頭!
桑年呼吸一緊,無助的淚眸望向清冷淡漠的蕭靳禦,殷紅的唇瓣咬得泛白,最終搖了搖頭。
腦海中纏綿悱惻的零星片段,那時她真的以為發生的一切隻是一場夢而已。
“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相信我……”桑年聲音哽咽,一字一句都顯得蒼白無力。
蕭靳禦神情陰鷙,冷淡的眸光掃過她稚嫩的眉眼,薄唇微啟,“這就是你的解釋?”
桑年說這話,非但蕭靳禦不信,蕭家上下的傭人都覺得她在狡辯而已。
“到現在還在裝無辜,可真叫人覺得惡心!”
“就她那低賤的出身還敢跟宋二小姐爭?以為爬上二少爺的床就能當蕭家的少奶奶了,癡心妄想!”
“要是她死去的父親知道女兒這麽下賤不要臉,估計都要被氣活了。”
不知廉恥,輕佻下賤……各種難聽不堪的言語,鄙夷唾棄的目光,永久將她釘在了十八歲那天的恥辱柱上。
熟睡的身影被陡然驚醒,看到四周熟悉的擺設陳列以及身上穿著的睡衣時才鬆了口氣。
時隔五年,她竟然因為要回雍城的行程,夢見了被趕出蕭家的那個夜晚。
桑年按了按發疼的太陽穴,心有餘悸,如墨般的長發披散在一側,眼眸低垂,起身從床上下來。
蕭老爺子大限將至,輾轉通過她留在學校的聯係方式找到了國外,唯一的心願便是再見她一麵。
桑年恨蕭家,可對這個老人卻沒有怨憎,出事的時候他正好去參加國際論壇,對蕭家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曉,更何況老爺子收留了失去父親的她,讓她有機會接受更好的教育長大。
這樣的恩情,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怪隻怪她睡了那個不該碰的人,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門外響起敲門聲,“桑桑你起來了嗎?我們收拾一下要出發了。”
說話的是同在設計學院的學姐,從小就離開雍城在國外生活的她也被家人叫回去,正好跟桑年結伴同行。
桑年換好衣服,打開房門。
素麵朝天,清湯掛麵,池妮從剛認識她的時候就是這樣。
即便是這樣,依舊美得讓人視線都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明明是二十多歲的年紀,卻有著同齡女子沒有的沉靜冷淡。要是再開朗一些,該有多明豔動人。
認識到現在兩年了,別說化妝了,就連口紅都不見她塗過。
池妮難得好奇,“我送你的那些彩妝你怎麽都不試試?”
桑年淡然笑之,“有機會再說。”
自從那件事之後,她早已習慣盡量讓人忽視自己的外表。
美貌可以是利器,但也是累贅。
下午三點,原本直達的航班迫降在距離雍城五百多公裏外的南城,需要在這邊待上四個小時才能重新出發。
“真是糟糕,雍城那邊現在正在暴雨,這裏卻是明媚的好天氣。”
“夏季多雨,往年雍城也都是如此。”
每次碰到雨天,桑年總是會想起在雍城的那個人。
那時她雖被蕭家收養,卻一點地位都沒有。
從學校淋了雨回家發了高燒沒人知道,是他及時發現才讓她脫離危險。
在冷漠陌生的蕭家,是除了蕭老爺子,唯一一個給她溫暖的人。
但也是傷她最深的人。
機場人來人往,不少人都將目光轉向這邊,猜測著這位如墨長發披肩,側顏靜美的麗人是哪個新晉的明星。
甚至有個年輕男子怔怔看著,一頭撞在了柱子上,惹得池妮笑彎了腰。
“看來國內外的人都一樣。”
桑年沒有回應,清澈的眸光一掃,恰好落在不遠處人群中一襲商務精英裝扮的男人身上。
側臉在通道的窗台下輪廓清晰,五官立體清雋,好看的唇瓣抿成一條鋒利的弧線,給人一種迫人的壓力。
饒是過了這麽多年,桑年仍能一眼認出了他——蕭靳禦。(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