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深夜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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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駛到陳家的大門前,陳玉玲刹住車,沉默了很久,這才扭頭看向陳安琪,小聲說道,“我,準備下個禮拜一就去跟你爸把離婚的手續給辦了,希爾已經等了我太久了。我需要給他一個交代。”
她小心觀察著陳安琪的情緒,生怕她會傷心難過。
但是陳安琪隻是很淡定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甚至還發過來安慰她,“我知道啊,我早就知道了,這沒什麽的,祝你跟希爾叔叔能幸福,時間不早了,我要趕緊回去了,不然爸爸可能要著急了。”
說完,陳安琪就打開車門下了車,陳玉玲熄火下車趕緊跟上,幫著她把東西拎到了門口。
天已經黑透了,隻有門口的一盞小路燈揮灑著昏黃的光,視線裏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看不清。
“雯琪,你要相信,就算離婚了,你也一直都是媽媽的女兒,媽媽雖然之前沒有能夠盡到做母親的義務,但是之後,我會努力的。”說完,她把東西往陳安琪手上一塞,轉身便回到了車子上。
陳安琪看著兩手滿滿當當的東西,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把拇指摁在門鎖的位置。
“滴滴”,門鎖被打開了,屋子裏黑漆漆的,隻有一點紅色的光,隨著呼吸一明一暗,顯得格外幽森。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在抽煙,陳安琪放下手上的東西,毫不客氣的“啪”一下把整個屋子的燈全都打開了,一下子屋子裏的每一個角落都被照亮了。
“沒事兒幹嘛不開燈,還抽煙,你就不怕香煙灰掉下來燙著自己啊?”陳安琪便低頭換鞋邊吐槽道。
陳默低頭看向自己黑色西裝褲上散落的煙灰,準備直接無視掉他們的存在,佯裝淡定的把香煙摁滅在煙灰缸裏,“去哪了這麽晚才回來?”
這話問得屬實白癡,她這麽晚沒回來陳默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來催,要說陳默不知道她去哪兒了,跟誰一起的,鬼才信。
陳安琪一個白眼翻過去,把手上的東西撂在沙發上,整個人直接躺倒,“我都快累死了,跟女人逛街和跟你逛街果然是不同的體驗啊老爹。”
一句揶揄過去,半晌都沒人接話,陳安琪打眼一瞧,自家爹臉色似乎有點不太好看,便挪動起自己有些沉重的身子靠過去,順便懟了懟他。
“怎麽的了?一臉的不高興。誰惹你了?”
陳默還是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兒的玩弄自己的手指頭,就仿佛這是什麽極有意思的玩具一樣。
看到那幾乎快要滿了的煙灰缸,她忽然福至心靈一般,瞬間就理解了自家老爹的心理,默不作聲的直接起來,在他有些泄氣的時候從背後牢牢的保住了他的脖子。
“生氣啦?還是吃醋?有什麽好氣的嘛,我隻是偶爾跟她出去那麽一兩次嘛,你想想,我這麽多年都是跟你一起生活的,我丟了誰都不能丟了你啊對吧。”深諳哄爸秘訣的陳安琪幾句話加上幾個親吻便成功安撫了自家心氣不順的老爹,好不容易洗漱完畢躺在床上,她卻怎麽都睡不著。
打開手機,班群裏聊得正high。丁宇航那幾個剛剛拿到手機,興奮的不能自已,恨不得這幾天分秒必爭,玩個痛快。趙彥文的qq頭像是滅的,群裏有人他他也不出來說話,陳安琪遲疑了很久,最終還是點開了他的頭像,給他發了個在嗎?
趙彥文正心不在焉的看著電視,眼睛卻不自覺地往時鍾上麵瞟,心裏暗忖,都這個點了,她應該已經回來了吧。
想發消息又不知道用什麽理由,他拿起手機的手又慢慢放下,最後隻能百無聊賴的不停換電視節目。
就在這時,qq那個特別關注鈴聲忽然響了起來,趙彥文拿起來一看,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肉乎乎的胖球在嗎?
趙彥文淡定的放下遙控器,在自家爸媽的眼皮子底下拿著手機淡定的上樓進房間,並且鎖上了門,徒留自家爹媽二人麵麵相覷。
那個一米六的臭矮子怎麽了?你到家了?
本來陳安琪沒報什麽希望的,隻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卻不想像上次一樣真的就回了,有種異樣的感覺一閃而過,動作快的叫她捕捉不到。她劈裏啪啦的開始打字。
肉乎乎的胖球剛到家。趙彥文,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說。咱們打電話好不好?
最後的那個好不好已經帶上了一絲絲委屈和哭腔,趙彥文瞬間心疼,怎麽可能會拒絕?他打開自己房間的陽台門,讓撲麵而來的冷風給自己降降溫,這才對著電話那頭喂了一聲。
“喂?趙彥文,你聽得到我說話嗎?”陳安琪剛洗完澡,這會子窩在床上,說話聲音軟軟糯糯的,跟她平時的樣子判若兩人
“你說,能聽的見。”
對方沉穩的話語似乎給了她莫大的勇氣,所有想說而沒有說出來的話都一股腦兒倒了個幹淨,“今天下午,我去跟我媽媽逛街了,她給我買了好多好多的新衣服,我可開心了,我這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有媽媽關心的感覺是這個樣子的,真的很幸福,很溫暖。跟幹媽的感覺不一樣,那種血脈親情奇妙的感覺我也不知道怎麽去形容。”
“然後回來的路上,她跟我說,下周一她要跟我爸爸離婚了,她需要給那個叫希爾的男人一個交代,因為那個男人等了她太久了。但是我爸爸難道等的時間不是更久嗎?為什麽他等來的隻是一張離婚證?其實我看見她帶那個男人回來的時候,就知道了會有這樣的一天,我早就已經有心裏準備了,但是我現在還是難過。”
“趙彥文,我好難過啊,說不上來的難過,感覺心裏堵堵的。”
她說著說著聲音就越來越小,鼻音也越來越重,真奇怪,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剛剛拿起手機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趙彥文,就想向趙彥文一個人傾訴。
“哭吧。”趙彥文歎了口氣,聽著她壓抑的哭聲,說道。
就像是什麽神奇的魔咒一般,陳安琪死死壓抑住的淚水決堤一般,不受控製的往外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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