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地方被我掃平了，沒事好怕的。”林楓安慰道。

    “要不……我還是不去了。”薑瑜還是害怕。

    正欲繼續勸，張如龍的電話卻打了進來。

    “林老弟，陰陽門已經掃平，門中上下全殲，救出幾個重傷的人，但都沒有叫做‘薑策’的，你看……”

    老張的意思很明顯，他要找的‘薑策’大概率已經沒了。

    林楓謝了一聲，掛掉電話，將此事告知薑瑜。

    她沉默了很久。

    “其實，我已經對這個結果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接受不了……”薑瑜眼眶通紅，泫然欲泣，很是悲傷。

    林楓隻好安慰。

    這個情況，自然不好再帶她進山，便將她送回別墅，讓她一個人獨處，平複一下心情，盡快走出悲傷。

    “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

    她對林楓說了一句，聲音有些空洞，而後失魂落魄地上了樓。

    林楓點頭。

    失去親人的感覺，他小時候也體會過，那種滋味很不好受。

    “難受，就哭出來吧。”林楓低聲說道。

    薑瑜沒說話，進了房間，輕輕關上門，悲慟的抽泣聲隨即響起。

    啪嗒。

    靜靜坐在客廳裏，點上一根煙，聽著耳邊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林楓緩緩閉上眼睛，陷入了迷茫。

    這一刻，他心中忽然生出一個疑問。

    修行到極致，能否永生不死？

    如果不能，修下去還有什麽意義？

    如果可以，永生不死——豈不是很無聊？

    這個問題，令林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惑，他不確定，是否該繼續修行下去。

    一根煙抽完了，他還是想不通。

    接著第二根、第三根，他越想越覺得迷糊，覺得沒有答案，再想下去也是白搭。

    修行無用！

    他隱約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並感到頹廢，陷入了魔怔。

    恍惚間，伴隨著他的深思，丹田內生機勃勃的本源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頹廢”，徐徐停歇。

    澎湃的靈力也變得暗淡。

    隨之然，一縷淡淡的、灰蒙蒙的死氣，無聲無息地籠罩下來。

    將金光燦燦的本源裹住，變得黯然無光。

    同一時間，一縷若有若無的黑紅之氣，不知道從哪來冒了出來，附著在體表上。

    “如果修行無用，為何先賢們前赴後繼？為的是什麽？僅僅隻是追求力量嗎？”

    第四根的時候，他心中忽然冒出另一個想法，有了一絲觸動。

    第五根……

    他的臉上，在迷茫與清醒之間，不斷交替，黑紅之氣也時隱時現，仿佛走馬燈似的。

    啪！

    “真尼瑪矯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臉上的迷茫之色一掃而空，林楓狠狠罵了一句。

    修行，乃是追求過程中的璀璨與絢麗，與探索不曾見識過的未知。

    至於結果，那不重要。

    無與倫比的力量，永生不死的答案——都不是修行的唯一。

    呼！

    一瞬間，他想通了這一點，死氣沉沉的本源再度恢複生機，原本黯淡而散亂的靈力再次變得穩固。

    黑紅之氣也隨之退散。

    “呼，好險！”

    本源穩固，那股可怕的死亡氣息徐徐消退，心有餘悸的林楓暗暗鬆了一口氣，但依然冷汗直冒。

    心魔！

    隨著修行逐漸的登堂入室，他已經擁有被心魔盯上的資格。

    這玩意無處不在，無處不顯。

    某一件事情、某一個特定的環境，觸動修者心境的時候，就是心魔大展魔威的時候，要將修者引向墮落、自我毀滅。

    隻差一點，死氣就完全覆蓋本源，完全侵襲，成為心魔的傀儡。

    隻差一點，他就徹底失去自我，變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虛驚一場，還好……”

    想起剛才凶險，林楓就禁不住膽戰心驚，背脊發涼。

    心魔太可怕了。

    無聲無息，無物可擋，甚至都沒有察覺。

    不知是不是錯覺，經曆過心魔之後，他感覺到……本源之力似乎變得凝煉了一些。

    靈力，也多了一絲厚重感。

    這算是對抗心魔成功後的獎勵嗎？

    應該是的。

    “……一閉眼的功夫，天怎麽黑了？”

    這個時候，林楓瞥一眼外麵，才發現天已經黑了，有些吃驚。

    閉眼之前，還不到中午，這一睜眼，夜幕已經降臨了。

    太快了，一轉眼，居然大半天都過去了。

    “洞中一日，世上千年。”

    林楓心中默念，這句話他並不陌生。

    但這一次，看著突如其來的夜幕，他是切切實實的體會到，什麽叫做修行無歲月。

    前往白馬山的打算是落空了。

    腹中已經饑腸轆轆，林楓拿起手機，果斷出門。

    別墅區周圍有不少餐館，他飽餐一頓之後，又打包帶走一些，回到別墅。

    咚咚咚！

    林楓輕敲三下房門，又喊了兩聲。(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