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能這樣說，他們能成為威震一方的大師，受到敬仰，曾經的他們也值得肯定，但隨著年紀增大，壽元枯竭，無法正視死亡，才會惡念橫生。”
    不由自主的。
    林楓想到了那個不惜弄出分身，做局將諸多煉氣師哄騙進去，吞噬精血獲得續命之法的地仙“左秋”。
    那個家夥也是因為執念，想要一直活下去。
    這群老家夥同樣如此，為了續命，為了尋找所謂的“出路”，他們可以不擇手段。
    “哪怕是他們這些大師，也很難直視死亡……”林楓搖了搖頭，這一點，他自問是勝過他們的。
    這並非吹牛。
    與羅修死戰的時候，他明知不敵，但為了在險境之中磨煉自身，毅然放棄薑瑜這個“bug”，而選擇硬抗。
    所以正如他所言，戰死是修者最好的歸宿。
    他並不懼怕戰死，但會避免“非戰”之事引發的死亡危機。
    假如有一日……他的壽元即將耗盡的話。
    他會選擇以戰鬥燃燒餘熱，無論敵人是誰，最後戰死……這是他踏上修行路那一刻，就想好了。
    “他們這些老家夥不想死，就要聯手殺死別人，這是什麽神仙邏輯？你就不該放過他們。”
    薑瑜很不屑地撇嘴，一臉的鄙夷。
    “額……”
    林楓愣了一下，一個可怕的念頭從腦海中閃過，心情頓時沉重起來。
    薑瑜說得對。
    一個因為執念而生的地仙元神，為了續命與重鑄肉身，就幾乎將煉氣界大半高手的精血吞噬。
    如果，這個地仙換成某一尊法力通天的高手大能，又會是怎樣的一幅慘烈場景？
    恐怕整個星辰的高手會被吸光精血死去吧？
    想到這裏，林楓的心愈發沉重了。
    他知道自己這個猜測完全有可能發生的……這是一個可怕的事實。
    “修者的路，更不好走啊。”林楓心中慨歎。
    “喂，你想什麽呢？”
    薑瑜看他獨自發呆，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喊道：“時間還很早呢，咱們去吃宵夜吧，我請客！”
    “你現在也算是登堂入室了，還這麽貪嘴？”林楓瞥了她一眼，揶揄道。
    踏入真靈境之後，靈力已經足夠渾厚，五大神藏小成，已經可以做到真正“吞霞食氣”的辟穀境界。
    吃不吃已經無所謂了。
    擁有神力的薑瑜更甚，隻要神力不散，哪怕是把她扔進黑暗枯寂的星空深處，她也可以活得很好。
    這就是神力的強大之處。
    貼切來說，這是“神靈”的可怕。
    “我喜歡，不行嗎？”
    薑瑜有些鄙夷地瞪了他一眼，這家夥還是那樣，一點眼色都沒有，女孩子主動提出吃宵夜，隻是為了吃嗎？
    “李姐一起去吧，喝幾杯壓壓驚。”薑瑜望向一旁的李紅衣，發出邀請。
    李紅衣驚魂未定的點點頭，她今天是徹底嚇壞了，距離死亡隻有一步之遙，差一點就要開追悼會了。
    “喊上趙總吧，人多才熱鬧。”林楓提議道。
    唰！
    此話一出，薑瑜和李紅衣同時扭頭望來，眼神透出幾分古怪之色，還隱約夾雜著一絲說不出的情緒。
    “咳，你們別誤會，我隻是單純的想人多熱鬧一些，而且大家也是好朋友嘛，多聚一聚是應該的，別忘了，嚴格來說，她也算得上是我半個徒弟。”
    林楓連忙解釋一句。
    這話沒毛病，在薑瑜的指導下，趙輕語已經踏上了修行路。
    如無意外的話，薑瑜會一直指導，但眼下……他改變主意了。
    薑瑜和那位高高在上的“女神”共同，讓她教導的話，八成會被那位知曉並盯上，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所以他決定，接下來由自己來當趙輕語的“老師”。
    免得再出現什麽未知的麻煩，甚至因此被算計。
    但落在兩女眼裏，這多多少少有幾分“解釋就是掩飾”的嫌疑。
    “嗬嗬。”
    對於這番解釋，薑瑜隻是嗬嗬一笑。
    換上一身幹淨衣服的林楓充當司機，驅車載著兩女離開莊園，但剛出門就迎頭碰上了趙輕語的奔馳車。
    白鷺莊園的動靜實在不小，趙輕語聽聞之後便趕了過來。
    在薑瑜的指示下，兩輛車一前一後，駛入g市最熱鬧的夜市街，找了一家人氣最旺的宵夜攤坐下來。
    周圍煙霧繚繞，炙烤後的孜然濃香味撲麵而來，吵吵鬧鬧，喝酒猜拳的吆喝聲此起彼伏，酒瓶哐當的碰撞聲不絕於耳。
    搖骰子的撞擊聲更是充斥每一個角落。
    煙火氣十足。
    “要不，咱們換個安靜點的地方吧？”
    瞥一眼兩個“禍水級”的大美女，林楓輕輕皺眉，總覺得她們來這個地方有些違和，提議道。
    兩個美得冒泡的女人出現在這種三教九流出沒的市井之地，難免會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這氣氛才到位，就這裏了……老板娘！這裏來三打冰鎮天涯，還有……”
    薑瑜招手喊來老板娘……一個身形肥胖的中年女子，輕車熟路地點了一大堆好吃的。
    好家夥！
    你不是大明星麽，應該甚少光顧這些市井之地才對，怎麽反過來了？
    看樣子是常客啊。
    “小語，你經常來這裏嗎？”趙輕語忍不住問道。
    她穿著一身白色休閑裝，紮著高馬尾，戴著黑框眼鏡，大總裁的高傲氣質斂去，多了禦姐範的幾分知性美，安靜地坐在林楓的左手邊。
    “這種場景，我以前拍過很多次了。”薑瑜瞥了她一眼，秀眉輕皺。
    她坐在林楓的右手邊，距離不遠不近，猶豫片刻後搬動凳子往林楓這邊挪了挪，緊緊挨著他的肩膀，笑著問道：
    “你喜歡吃什麽？我幫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