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悲傷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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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十分寒冷的冬天。馬路旁邊的樹木都變得光禿禿了。那年晴空隻有五歲,是剛開始記事的年齡。在一個刮著寒風飄著大雪的黃昏時分,晴空的父親滿臉通紅,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家裏。他用了很大的力氣,一腳把房門踹開了。當時晴空正興高采烈的在客廳的地毯上玩堆積木,他用積木壘了一個大大的房子。晴空的父親搖搖晃晃的走到他旁邊,用凶狠的眼神看著晴空。晴空停下了搭積木的手,抬起頭用眼睛直直的看著父親。晴空很小聲的說:“爸爸,你回來了。”他父親不回答他的話,隻是一直盯著晴空,晴空被看得有些害怕了。之後他父親就在灰白色的沙發上躺了下來。他在沙發上是半睡半醒的狀態。晴空接著玩他的積木,又用積木搭了一個像長城似得建築。搭完後,他就高聲的叫了起來,並且咯咯地笑著。他父親被他的笑聲搞得心情煩躁起來,他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把弱小的晴空拽到他身邊,用拳頭猛打晴空的胸部。他用的力道很大,之後晴空就哇哇大哭起來。晴空不敢看他父親消瘦的臉,惡狠狠的眼神。
之後他父親就去了臥室的床上睡覺去了。隻留下晴空一個人呆呆的悲傷的坐在地毯上。下午六點,天已經黑了,外麵依然飄著潔白的雪花。晴空的媽媽下班回來了,她發現晴空正一臉沮喪,目光呆滯的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他的臉上還有清晰的淚痕。她有些疑惑的問晴空:“晴空,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晴空用很悲傷的聲音說:“是爸爸,他打我了。”“他為什麽打你?”她憤怒的問道。“不知道,爸爸今天脾氣很不好。”“你爸呢?”“在臥室裏。”晴空的媽媽一臉的憤怒,她快速的走到臥室,發現他正在床上沉沉的睡著,臉紅紅的,打著呼嚕,一身的酒氣。她走到他旁邊,想把他叫醒,質問他打晴空的原因。但後來她決定等他醒了之後再說。之後她就去廚房做晚飯,一個小時候,她把飯菜擺在餐桌上。然後對著晴空溫柔地說道:“晴空,快來吃晚飯。”這時晴空的心情已經好轉,多雲轉晴。但他還有些不高興,撅著一張小嘴。他坐在沙發上撒嬌的對媽媽說:“媽媽,你把飯端過來。我還看動畫片呢。”晴空的媽媽有些無奈,她想到由於工作忙,一直沒時間好好的陪晴空,晴空又沒有兄弟姐妹,於是很多時候都由著他。她把飯菜盛好端到茶幾上。晴空一邊看電視一邊吃。
隨後她走到臥室把她丈夫叫醒。他迷迷糊糊的,極不情願的起床了,慢慢地走到餐桌旁。她開始詢問打晴空的原因。晴空的父親吞吞吐吐的說:“我心情不好。”她聽了十分的惱火,厲聲說道:“你心情不好也不該打孩子,他也沒招惹你。他是無辜的。”他小聲的說:“確實,我做的有些過分。”這時他的酒勁兒已經下去了,臉色也由紅色變成了蒼白。他妻子讓他去安慰安慰晴空,但他極不情願。最後在她的鄙視下,不得不去安慰晴空。他走到兒子麵前,對他說:“兒子,是爸爸不好,請你原諒。”晴空還是一臉的不高興。他隻好說給他買一個玩具汽車。晴空想到玩具就高興起來,最後撲到了他爸爸懷裏。晴空在他懷裏快樂的笑著,而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又過了幾天,晴空的父親給晴空買了一個電動汽車玩具,晴空滿心歡喜,興奮了整整一周。這幾天的下午晴空的父親天天都喝得大醉,這一天他媽媽終於忍受不了了。她逼問他問什麽天天喝酒。最後他無奈地說他被局裏開除了。晴空的父親是公務員,一直在局裏工作。他打晴空的那天上午,他和局長吵了一架。原因是局長懷疑他接受別人的禮物,說他是在受賄。其實前一段時間他和局長的關係就十分的緊張,原因是別的工作人員經常給局長送一些煙酒之類的禮品。而晴空的父親為人十分的正直,從來沒給局長送過東西。局長一直對他耿耿於懷。晴空的父親當著眾人的麵羞辱了他。他惱羞成怒,隨後局長讓他下午下班的時候去他的辦公室。他下班後來到辦公室,局長讓他寫一份檢討書。他說他沒有犯錯。之後由於言語不和,又大吵了一通。他罵局長是卑鄙的小人,最後局長告送他讓他等著處分。他打晴空的第二天,他到局裏上班就得到了局長的通告。說他已經被免除了職務。他心情沮喪到了極點。白天他就到酒吧裏去喝酒,一泡就是一天,天天喝的伶仃大醉。但這件事他不想讓他妻子知道,他怕她的責備。又過了幾天,他依然如此,每天都紅著臉,一身酒氣的回家。晴空的媽媽知道後,每天晚上他和她都要大吵一架,鬧的左鄰右舍不得安靜。他們的關係已經十分的緊張。晴空的媽媽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一天晚上晴空的父親又一身酒氣回家,他迷迷糊糊的走進書房,在裏麵上網。他聯係到了他上大學時的一個女同學。他這個女同學正在青島的一所大學考博士學位。他跟她說他被開除失業了。她說她能夠在青島給他找到很合適的工作。他滿心的感謝,他決定在過幾天就去青島,一邊找工作一邊去散散心。一天晚上晴空的媽媽向他提出了離婚。他說離就離,無所謂。晴空在他的臥室的門縫裏看著他們,聽到他們說離婚的事情,心裏很不是滋味。心裏是酸酸的,他委屈極了,留下了淚水。隨後他心情沮喪的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早上晴空的爸爸就買了去青島的火車票。他下午四點就離開野草市了,等離婚部門通知下來後,他再回來辦理手續。這天上午,晴空的爸爸來到他的臥室,想再看他一眼,再陪陪他。他對晴空說他要去青島出一次差,要離開他。晴空心裏明白,他在說謊。晴空還是努力的裝出高興的樣子,說他去火車站送他。他爸爸說不必了,晴空就把他送到了最近的公交站牌。他快要上車的時候,晴空用小手緊緊地拉著他的手,眼裏閃著晶瑩的淚花。他大聲地喊著:“爸爸,我不讓你走,你留下來陪我好嗎?”晴空的父親也是激動不已,眼睛裏也閃爍著悲傷的光。他低頭看著小小的晴空,柔和的說:“兒子,我不久就回來。隻要幾天時間。”“不是,你去了就再也不回來了。我不要你走。”最後他爸爸還是快速的上了車。隻留下晴空一個人,晴空滿臉的沮喪。就這樣晴空的爸爸離開了晴空。雖然他爸爸也回來過幾次,但是晴空感覺自己就是個沒父親的孩子。
每當晴空看著別的小孩幸福的牽著爸爸的手,心裏就特別的難受。他羨慕有爸爸的孩子,要是自己的爸爸就在自己身邊該有多好。他經常在夢裏夢到爸爸,他爸爸在前邊快速的走著,他在後邊追。但總是追不上。有時他也會夢到他和爸爸手拉著手,幸福的笑著,玩耍著。他爸爸去青島後很長一段時間,晴空都呆呆著看著他爸爸給他買的那輛電動玩具汽車。由於缺乏父親的關愛,晴空的性情變得有些內向和憂鬱。
王思雨靜靜的聽著晴空講述他的傷心往事,不經意眼裏閃著感動的淚花。她十分的安靜的聽著。這時晴空已是淚流滿麵。他們的身體被寧靜的月光照著,在台階上投下黑色的影子。這淒涼的夜色,顯得更淒涼了。講到最後,晴空發現自己失態了,就對思雨說了聲抱歉。思雨細心的安慰了晴空。這時晴空想起他父親的話:我是你的精神支柱。晴空無意識的對思雨說了句:”你是我的精神支柱嗎?“王思雨有些摸不著頭腦,她問晴空:”你說什麽?“晴空感覺很慌張,趕緊說:”沒什麽,沒什麽。“從上個周日晴空遇到王思雨以來,晴空憂鬱的性情已經變淡了。遇見王思雨,他好像找到了自己的精神支柱。她現在是他的精神支柱,能夠幫助晴空走出冰冷的內心世界。晴空想著在閃耀的未來裏,他們在一起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