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善發出這般由衷的讚歎，卻驚到了立侍一旁的柳長歌。

    柳長歌自幼就是君陌善的玩伴，跟隨了君陌善近千年，也因此對君陌善的武道境界與性格很是了解。

    且不說君陌善已然一隻腳踏入帝境，放眼整個九州大陸都鮮有敵手。

    光論君陌善的性格，在柳長歌的認知中，君陌善從小就是天之驕子，雖說不上恃才而驕，但骨子裏還是偷著一股傲氣。

    哪怕近些年當了初雲國國主，收斂了許多，但那銘刻進骨髓裏的驕傲是絕不會輕易改變的。

    因此，跟隨君陌善這麽多年，柳長歌少有聽說君陌善稱讚過什麽人，就算稍有讚揚，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大發讚詞。

    難道那個酒館老板實在大有來頭？

    “長歌。”

    與二人相處多年，柳長歌知道君陌善性格，君陌善自然也看得出柳長歌的心事。

    君陌善一眼就看穿了柳長歌此刻心中的疑惑，答道：“我知道你肯定不解我為什麽對那個陸老板如此尊重，甚至是崇敬。

    也罷，你與我本就情同手足，有些事情，我也不瞞你。

    你還記得上午在那小酒館內，那位陸老板說的關於花果山和齊天大聖妖王的故事嗎？你怎麽看？”

    “屬下自然是記得。”

    柳長歌回想起上午的事：“那陸老板說的生動，仿佛親身經曆過一般，引人入勝，我也是聽得入神。雖然心中還有一些疑惑，但大體上……也算是有幾分相信吧。”

    柳長歌嘴上說隻有幾分相信，其實不然。

    上午聽了陸四九的講述，也不知怎麽的，他的心裏就莫名其妙的接受了陸四九所說的一切，甚至心底還產生了一些的共鳴。

    “是了。”

    君陌善聽了柳長歌的回答，也是讚同地點了點頭：“別說你，其實在我聽到那個故事的時候，我的心裏也就很自然地接受了裏麵所有的內容，甚至，還讓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往事？君上是指……”

    柳長歌一驚，隨即似乎就明白君陌善要說什麽：“君上是說萬妖山脈？”

    “果然知我者，唯長歌爾也。”

    君陌善笑道：“當年，你我兄弟二人結伴，闖那萬妖山脈，我就已經隱隱察覺這山脈絕不簡單，其中仿佛隱藏著什麽秘密。還有就是那三族大戰的事，我兒時聽族中長輩說起這些往事，其中就有說到妖族敗落，最後好像是躲進了萬妖山脈。

    不過幾萬年過去了，世人再沒有見過什麽妖族，他們就好像銷聲匿跡了一般。”

    君陌善是上古大帝後裔，家學淵源深厚，同時也流傳了很多古時秘辛，經他怎麽一驗證，陸四九所說的話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君上。”

    聽到這裏柳長歌又想到一個問題，連忙問道：“君上是上古大帝後裔，自然有其傳承，知道一些上古之事也是正常。

    可那陸四九究竟是什麽來頭，居然也對這些事了如指掌？”

    聽到柳長歌這問話，君陌善的臉色也終是嚴峻起來。並不說他之前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隻不過真要等到他來直視這個問題時，他也不得不愈發認真麵對。

    “人族命途多舛，上古時期經曆了好幾場浩劫，人類傳承幾近斷絕。因此對上古之事了解的人少之又少。能像這般清楚知道的，除了像我這樣般上古大帝血親苗裔，就是那些上古大教傳承了。”

    “上古大教？”

    柳長歌對這個詞很是陌生。

    “沒錯，上古大教。”

    君陌善解釋道：“上古時期，人族孱弱，甚至一度成為妖、魔兩族的奴隸。後人族先賢悟得了無上大道，開創了武道修行，這才扭轉了當時人族的悲慘局麵。不過與現在的武道宗派不同，那時候的教派重在傳授對大道的感悟，而非是修煉的功法。

    那些個教派都依據其對大道的不同領悟開宗立派，其中對大道感悟較深的，則可以被稱為大教。

    上古大教是人族複興的重要助力，就是依靠這些大教傳講大道，人族才得以產生大量天境甚至帝境的強者。不過後來不知道怎麽的，上古大教都莫名其妙的隕落了，事至如今，已然不留一點傳承。”

    柳長歌聽完這話，也不禁唏噓不已，一麵感慨先輩聖賢開創大教之艱辛，一麵又是歎惋這些傳承就此斷絕。

    不過由此，他也曉得為什麽驕傲如君陌善，也要對陸四九發出讚歎。

    如果那陸四九真是繼承了上古大教的傳承，他柳長歌給其提鞋，隻怕都是不配。

    那麽這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

    為什麽那個陸四九明明看上去境界低微，卻能製造出如此厲害的陣法，不禁可以將君陌善這般強者的靈力都封禁，又可以不動聲色叫將一切敢來偷窺之人的神識攪亂。

    既然是上古大教傳承，那知道一些上古秘辛，曉得一些隱藏的秘境，都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至於柳長歌和他的那次交手……

    此刻再次回想上午發生的時期，柳長歌才開始害怕起來。

    他起先一直把那都當做是一場幻覺，最多就是強一些的幻術吧了。

    但此刻想來，隻怕上午時若沒有君上給自己求情，他就真要留下一個永遠的殘疾了！

    上古大教居然恐怖如斯！

    不過比起柳長歌的驚恐，君陌善卻是淡定許多。

    “無論這陸四九究竟是什麽來曆，都絕對是我們拉攏的對象。”

    君陌善看向神霄宮外，那漫天的繁星：“六國大戰就要開始了，我們隻要真心待那陸四九，相信他將是我們的最大助力！”

    “阿嚏！”

    已經早早上床休息的陸四九突然打了一個噴嚏，然後就此驚醒。他不曉得是有人偷偷在打他的主意，隻當是入夜天涼，蓋緊了被子，重新又睡了過去。

    由於上輩子的996的社畜經曆，陸四九這一世很珍惜自己睡覺的機會。

    早睡早起或許是常規操作，偶爾賴個床也並非有何不可。

    興許是昨天胡謅了一個與這個世界觀相符的花果山傳說太耗腦力，也有可能被係統神話商城的奸商本質氣得太過，或者是因為昨晚受涼驚醒導致睡眠不佳，因此今早陸四九隻等日上三竿了，都還未起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