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壩中的神秘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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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擔心袁喜樂再次跑掉,我們不得不把她押起來。

    雖然我有點好奇,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看陳落戶的樣子,這種變化一定是極其邪門的,我不想步他後塵。

    我不知道陳落戶會在什麽時候突然出現攻擊我們,我們隻能加倍小心,我看著袁喜樂,希望她能給我們一些提示,王四川則在這塊區域開路尋找。

    一路往前走,通道錯綜複雜,這一次我們觀察得非常仔細,我很快就發現這個地方,和大壩的其他地方很不一樣。

    這裏的牆壁上到處都是無法形容的痕跡,之前我們在外麵看到的水泥都是發黃的,但這裏的水泥壁上,全是一塊一塊的黑色的東西。

    這些黑色非常奇怪,既不是血,也不是油漆,好像是從牆壁裏滲透出來的。在手電的照射下,顯得這裏的牆壁上都是腐朽的爛斑。這種感覺,好像是大壩已經從這裏開始腐爛了起來。

    邊走邊想,四周靜得我身上的汗毛都開始立起來,一直走到一個岔路口上,袁喜樂忽然不走了。

    我推她她也不動,而是看向其中一個路口,那裏漆黑一片。

    “往這裏走?”王四川問,袁喜樂依然不回答,但是我和王四川對視一眼,把她往那個路口推去,她倒不掙紮了。

    我心中一喜,給王四川使了個眼色,我們就往那個路口走了進去。

    走進去沒多久,發現裏麵比外麵要潮濕很多,到處是水,一腳深一腳淺的,牆壁上黑色的黴斑到處都是,有一股非常濃重的氣味。我們繼續走,發現積水越來越深,都沒到了小腿上,水很渾濁,被我們一走動就更加的髒,最底層的沉澱物都被我們踩了起來。

    繞過幾道複雜的彎,我們看到了這些水的來源,有一堵水泥牆被砸掉了表皮,露出牆裏一大堆生鏽的水管,下水管上有一道裂縫,水就從那裏滲出來。

    出水量不大,但這麽長年累月地流,積水是難免的。在水管牆的盡頭,是被木板封死的一個房間口,泡在水裏和水麵附近的木板爛了,露出一個洞。

    我們爬進去,看到裏麵是一個大概卡車後鬥那麽大的房間,房間裏全是水,水裏有三張鐵床,上麵放滿了東西。

    王四川檢查了一下,都是我們工程兵的設備,在一件帆布包裏,我們翻出了袁喜樂的工作本和一本俄語書。

    馬在海在上麵找到一把手槍,看樣子是袁喜樂的。

    “找找出路!”王四川立即道。我們在房裏找起來,這裏有袁喜樂的東西,她就從這裏進的,可是找了半天,我們就絕望地發現,這個房間是全密封的,就連通風口都沒有。

    “邪了門了!”王四川往床上一坐,看著袁喜樂就道,“你他娘帶我們到這裏來幹嗎?“

    袁喜樂卻沒有那麽害怕了,她爬到床上,縮到了角落裏,看著一邊發起了呆。

    滿懷希望落空,我有些憤怒,歎了幾口氣,也想休息一下,馬在海就叫道:“哎,有東西吃!”

    我轉頭看到了馬在海在翻那幾隻軍包,從裏麵拿出幾隻罐頭丟給我。

    我一看,我們也有一樣的,不過沒這麽多,看來袁喜樂的夥食標準比我們好多了。

    不提不覺得,提起來我還真覺得餓了,幾個人就開了罐頭,王四川解開袁喜樂的繩子,也給她開了一罐,放在她麵前,可她並沒有吃。

    我吃著吃著,看到一邊的水下,沉著一些什麽東西,伸手去撿,立刻發現那些都是吃剩的罐頭皮,等我一個個拿起來再數,竟然有十幾個。

    “你幹嗎?”王四川不解地問。

    “你看有這麽多罐頭,看來她在這裏待了很久。”我道,“這裏應該是她的避難所,她還真躲在這裏。”

    繼續尋找,從汙水下,我撈起了起碼三十隻罐頭,堆成一座小山,以工程兵大隊的設備,一個人最多帶五隻罐頭(罐頭比壓縮糧重得多,帶太多非常吃力),這裏這麽多,起碼有七個人的份。

    看來躲在這裏的不止她一個人,其他人也不知道是誰。

    這就讓我有點奇怪,這是一個潮濕、肮髒散發著難聞氣味的房間,整個房間都積滿了汙水,如果需要找躲藏的地方,外麵很多房間也可以,為什麽要選擇這裏?

    我想起袁喜樂消失時的情形,現在能確定她一定是在黑暗裏用什麽手段逃離了,然後她跑回了這裏,躲到了這個房間裏,顯然她認為這裏才是安全的地方。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袁喜樂比我們都了解這裏,她認為這裏安全一定有理由,這倒讓我放鬆下來。

    這裏有張雙層大床,床腳泡在水裏已經爛了,所以很不平穩,這裏潮濕的氣味倒不是無法忍受,但現在顯然不是休息的時候,我們快速吃完東西,抽起煙,強打精神打算立即繼續行動。

    現在敵特肯定已經發現我們逃走了,我們沒法估計他下一步的舉動,接下來就看誰的腦門亮了。馬在海從袁喜樂包裏又翻出了一些吃的塞到我們自己的包裏,之後就拉起袁喜樂讓她走。

    結果這一次袁喜樂完全不配合,一下縮回角落裏。

    王四川伸手進去,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把她抓了起來,她開始拚命掙紮,大聲尖叫,王四川被她抓了幾下,隻得鬆手,她一下又縮了回去,開始發抖。

    王四川痛得直咧嘴,看了看手上的抓痕,就有點惱意,想硬把她拉出來,我頓時覺得不妥,攔住他,示意我來。

    說著我盡量以友好的表情靠近床角裏的袁喜:“袁工,現在我們要帶你出去,我們是自己人,你不用害怕,我們會保護你的。”

    袁喜樂看著我,表情仍舊驚恐,沒有一點變化,隨著我的靠近,她抖得更加厲害,表情扭曲得讓我心驚。

    “別怕,別怕。”我想起在伊犁的那幾年學會的輔導方法,動作特別慢地挨到她麵前,抓住了她的手。

    在這裏折騰了那麽久,她身上的味道也不會好聞到哪裏去,但是我抓住她的手,那種女性皮膚的細膩柔潤,讓我心中一顫。在地質隊長年的深山老林生活裏,女人非常少,別說戀愛牽手,就是見到異性的機會都非常少。我的心跳在這一刻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好在我背對著王四川他們,他們沒有發現我的變化,我鎮定了一下,摒除了一些雜念,才把她拉起來。

    可能是因為我的語氣,她真的平緩了下來,呼吸漸漸正常了,愣愣地看著我,我看著她,點頭對她道:“相信我。”

    終於我發現她的肩膀放鬆了下來,我拉她下床,就對王四川使了個眼色。

    王四川和馬在海背起裝備,很有默契地沒有說話,靜靜地走向房間外的走廊。

    袁喜樂沒有反抗,但我還是不敢大意,走到房間門口,我感到她的手明顯哆嗦了一下。我拉緊她的手臂,鼓勵她,可就在這時,本來漆黑一片的走廊裏,有燈光忽然閃了一下,接著,一盞暗青色的燈亮了起來。

    大壩的照明電力好像又恢複了。看樣子,那家夥已經發現我們不見了。

    走廊裏沒有損壞的燈陸續亮了,但是數量很少,走廊裏一段亮一段暗看著十分詭異,那些被照亮的地方被四周虛無的黑暗包圍,成了一個個存在於黑色孤獨中的站點。

    這是好事,省得我們摸黑找了,我們紛紛觀點關掉手電,這時我發現袁喜樂的手又發起抖來。我堅定地握緊了她的手,想給她一些信心,但是瞬間,她甩脫了我的手,再次逃進房間,我們跟進去,發現她又縮回到剛才的角落裏。

    我十分懊惱,和王四川對視一眼,他幹脆發火了,拿出繩子就想強綁。我也覺得沒辦法,隻能上去幫忙,就聽見袁喜樂在喃喃自語。

    我一開始以為她在念經,仔細一聽,才發現她反複說著一句話:“關燈,關燈。影子裏有鬼,影子裏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