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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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胡同並不是很長,順著方向大概兩分鍾,我就走到了出口。到達出口之後才發現,這裏其實是離商場後門很近的地方,隻不過這裏又窄又昏暗,平時路過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注意過這裏。
而出口之外的光景,讓我感覺自己突然穿越到了昨天下午的大廳之中。後門這邊本身是一條繁華的商業街,但是這裏的所有店鋪幾乎都關門了。街上的人幾乎和昨天一樣的混亂,隻不過數量變得更多。大街上的汽車基本上都拋錨了,所有人都像被著什麽驅趕一樣朝著同一個方向湧去。
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現在一心隻想趕緊回到安全的家中。
因為家住在相當靠近城區的邊緣地帶,離商場這裏足有七八公裏,但是比起天天早上人挨人的擠公交車的生活,我更喜歡獨來獨往地騎著自行車。商場很貼心地在後門拐角處建了一個自行車棚,平時我的車也存在這裏。一路小跑,推開慌亂的人群,我來到了存車棚前。車棚這邊的人並不是很多,看來應該可以順利把車推出來。進到裏麵一看果然也是一片狼藉,我那輛剛買到手不久的山地車被周圍倒塌的自行車壓在幾乎最底下的位置,我心疼的看到上麵有一小塊漆被蹭掉了,廢了半天勁扒拉開其他自行車,我快速的打開車鎖,推著車趕緊出了車棚大門。
家在城區西南,商場的位置幾乎是在市區正中心,平時我的路線應該是從後門出發,沿著商業街向東騎,然後向南拐到新華大街,再穿過建設大橋和長途客運站後到達南市區。接著從南市區沿著東風路向西騎兩三公裏就能回到我家。但是現在推著車的我發現,貌似一開始我就得修改回家的路線了,因為平時走的商業街東邊的路的方向,貌似就是驅趕著人群的,幾十個貌似食人魔的東西擋住了去路。怎麽辦呢?緩慢的他們暫時還不能對我有什麽威脅,而且已經和人群有了一小段距離,於是我推著車跟著逃跑的人群往反方向走去。走著走著,前麵有一條向南拐的小路,運氣真的太好了!快步把車推向小路,發現這裏居然沒有半個人,腳踩著腳蹬子的我風一般的速度向對麵的路口衝去。
幾乎沒用一分鍾,我從小路裏出來直接上到了新華大街!
碰運氣走的路居然讓我瞎貓碰上死耗子,運氣真的很不錯。
不過新華大街上的情況並沒有比商業街那邊好很多,這裏幾乎擠滿了各種車輛,有不少車好像被撞到一起,不少車追尾了,還有一些甚至都翻了個兒,甚至建設橋那個方向遠遠的望去居然有輛車還在自燃。有些車現在還在不斷發出警報的聲音,而且不少車的喇叭似乎壞掉了,滴滴滴的聲音吵的讓人難受。
但奇怪的是這些車裏我並沒有看到一個人在裏麵,所有人像是蒸發了一般。
路邊平時的非機動車道也塞滿了車,車間的縫隙幾乎隻能讓一人通過,看來我隻能扛著車走兩車道之間的綠化帶了,幸虧新買的這輛車還是比較輕,要不我就隻能把愛車扔到這裏了。
也沒時間猶豫,也許食人魔馬上就會從身後出現也說不定,我用右肩扛起小車往綠化帶走去。
幾乎一路上都踩著綠化帶的路基,感覺走了很長路的我發現前邊不遠已經可以看到建設大橋了。
這座橋並不是太長,不過卻是小城一條很重要的交通樞紐,它連著市中心和南市區,橋下是我市的母親河大清涼河。現在是夏天,正是汛期,好像因為今年雨水還算多的原因,河水的水位有些上漲,流速也很快,平日裏經常能看到許多人在河邊的林**散步。
扛著自行車的我離橋邊也就十幾米的距離,卻發現剛才遠遠看到的著火的汽車就在建設大橋橋體的邊緣處。我看到那裏此時那裏不知為何正聚集著不少的人,而且離車還非常近,空氣中飄過來一股刺鼻的味道,像是在燒什麽死狗死兔子之類的焦糊味。一隻手捂著鼻子,我湊近那邊想看出了什麽事,結果卻發現了一件讓人無比錯愕且恐怖的事情!
一個接一個活些的人正慢慢走向冒著濃煙和火焰的汽車,炙熱的火焰將他們一一吞沒,烈火之中,甚至有人似乎還站了起來,像一把點燃的人形的火炬……
一件不可理解的慘劇在我麵前活生生的發生著!
“你們在做什麽?!為什麽要自殺?!”我放下自行車想去阻止這幫人的愚蠢行動,衝著那邊焦急地喊道。
像是回應我一樣,正在準備自殺的人扭過來讓我看清了他的臉,如果那種除了一小塊肉殘留在頭發周圍,隻剩下森森白骨的骷髏還能夠稱為臉的話。
是食人魔!倒吸了一口涼氣的我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
這時,像是預先寫好了劇本一樣,剛才還冒著濃煙的汽車爆發發出了巨大的聲音,貌似它快要爆炸了!
此時,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食人魔一個接一個地從各個角落裏冒出了頭,前後左右,逐漸出現在我的周圍,將我慢慢包圍起來!
整個腦袋突然像沒電了一樣,麵對四周將我包圍圈慢慢縮小的食人魔,我徹底懵了。
這時,眼前一道白光,巨大的轟鳴聲襲來,衝擊波將我瞬間掀飛到了空中,落地下翻了好幾個圈,汽車爆炸了!
耳朵疼的要命,我捂著腦袋艱難的站起來,檢查了一下自己,發現沒受什麽傷,但發現比較靠近汽車那個方向的食人魔有好像一部分不見了,剛才周圍的食人魔都倒在地上,正要緩慢地爬起,巨大的衝擊波甚至讓剛才還掛在我肩膀的愛車飛到了離我五六米遠的距離。
看來我真的是很幸運,如果沒有剛才的爆炸,現在的我估計已經成為食人魔的盤中餐了吧。
拖起沉重的雙腿,我準備從這個沒有食人魔的缺口脫出,轉頭卻有點舍不得剛買的山地車,於是我三步並兩步跑到車那邊,再次扛起它來跑向橋邊。
已經爆炸的汽車燃起熊熊大火,熱浪襲來,即使是離得遠遠得繞著走也是覺得像是快被烤焦了一般。濃煙裏夾雜著焦臭味讓我不住咳嗽。
好不容易繞過來的我卻發現橋這裏已經沒有路了。本身擁堵在橋上的汽車之間,冒出了數不清的麵目扭曲的行走緩慢的人們,或者應該叫他們食人魔!
我迅速地轉身,想要不行就原路返回找別的路,結果發現身後也都是食人魔了。
絕境再一次到來,但我現在卻一點也不慌張了,次數多了感覺也就麻木了。眼睛掃視著所有能逃生的方向,大腦也轉的飛快!
總之上不了橋也回不去,還是先離開此地為妙,於是我跑向了橋右手邊的濱河路。
大清涼河上總共有三座大橋連接著南市區和市中心區,建設橋走不通的話,沿著濱河路向西,也就是我要走的這個方向還有個人民橋。走那裏也行得通!
把自行車放到地上,騎上車的我抬起頭,卻發現貌似這裏也走不了了,將近有幾十個緩慢而來的人慢慢接近了我這邊,看樣子一定不會是正常的人類吧!
難道真的隻有下河渡過去了嗎?我望著河水焦急萬分,作為旱鴨子的我不可能渡過平時枯水期也有兩三米深的大清涼河吧?
看來幸運神隻給了我這條選擇……等等,那個是什麽?
像是突然出現的一般,就在我目光右側,遠離建設橋的一邊,有一條包著黑布一樣的一米多粗的管道橫貫著河道!想都沒想的我馬上就想奔過去抓住這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突然,有股巨大的力量拉住了我的自行車,讓我不禁往後跌坐在地上,身後的人,或者說幾乎是一堆食人魔不知道何時居然一聲不響地出現在我的身後!
我馬上像被踩了尾巴一樣跳起來,第一反應是想去奪回自行車。隨即又像觸電一般縮回手,頭也不回地奔向那條管道!
啊簡直蠢死了,為了自行車剛才差點把命搭在裏頭,平時我還教導別人大難臨頭命最重錢最輕,結果自己還差點犯了錯誤。
罵著自己然後跑到了管道跟前的我才發現,管道和河岸的連接處這裏,居然被一個接近兩米多的鐵柵欄圍了起來。
可能是怕調皮的孩子或者無聊的大人跑上去玩發生危險而做的保護措施,如今就像要我命一般存在著。
啊,真棒,鐵欄杆頂端還頂著非常尖銳的鐵刺,真的是太棒了。
不過貌似欄杆的間距大了一些,翻到上麵的話估計還算容易,甚至都可以騎在上麵。
即使這樣,我也得硬著頭皮也得上,身後的食人魔估計不會容我有慢悠悠爬的時間。
我加速了一下,多虧了身材還算比較高,我到了鐵柵欄跟前的時候瞬間抬起腳蹬在上麵,身體前傾,然後手臂同時伸出,手指瞬間就接觸到了柵欄頂端尖刺部分的下端,雙腳同時用力向上蹬著柵欄本體,腰部用力,手臂用力撐起身體,接著右腿抬高夠到頂部橫著的鐵棍。做到這點的我接著深呼吸,腰部和手指同時用力,瞬間騎到了柵欄上。能完成這樣高難度的動作還是多虧我原來上高中時經常在半夜翻牆去網吧的緣故,那時學校的鐵柵欄比這個矮不了多少。
正放鬆時發現緊追過來的食人魔和襠部的痛感幾乎同時來襲,慌張的我將左腿也抬過來,卻不小心碰到了尖刺,瞬間牛仔褲就被割壞了,小腿那裏火辣辣地疼起來
顧不得疼,我向下跳去……
嘩啦一聲,像是衣服撕壞的聲音,緊接著我的後腦結結實實撞了一下,失去重心的我向前傾倒,麵部重重磕到了管子上麵。
麵部頓時覺得疼痛難忍,眼淚都出來了,恢複意識的我用手捂著鼻子,血一滴一滴地跌在管道上。
這時我才發現,自己完全跌落趴在管道上麵,腿懸在半空,嚇得我趕緊調整姿勢然後整個抱在管道上。心裏怦怦直跳,側臉緊緊貼在管道,結果剛才鼻子裏流的血糊在了上麵。
啊真是倒黴,後背現在也火辣辣的疼,手往後摸了一下,貌似隻是擦傷的樣子,好像是被剛才那個尖刺劃到了的樣子,希望它沒有生鏽吧,要不我還得尋找不知道還營不營業的醫院打破傷風針。這件本身已經算是血的T恤後背好像還開了一個不小的口子。雙手撐起身體,我回頭看看,那幫食人魔貌似因為無法通過柵欄進而威脅我的生命了,不由得讓我鬆了一大口氣,現在我要做的就是從這個鋪著光滑黑色塑料布的管道上通過,然後再做打算。
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條管道,貌似有一米多寬,但是上麵鋪了一層薄薄的不知道幹嘛用的黑色的塑料編織布。現在的溫度很高,金屬的管道已經曬得滾燙,黑色的外皮更是讓這裏簡直無從下手。
我試著用雙手撐起身體想站起來,結果腳下卻不住打滑,看來走過去是夠嗆了,也許會在費力保持平衡中掉到河中。啊,倒黴,看來隻能手腳並用爬過去了嗎?
身後雖然是隻能扒著柵欄過不來的食人魔,但是也沒有任何退路,可笑的是居然有幾個食人魔為了過來我這裏結果從旁邊直接摔下河堤,噗通一聲掉進了河中。簡直了,食人魔沒有智力的嗎?
從河這邊到那邊,大概有兩百米?我第一次感覺這條河原來這麽寬。明知不可能而為之,這個並不是我的行事方法,但目前的狀況讓我無法選擇,沒有退路,隻能爬著去對岸想辦法。
跪在管道上,我試著先向前抬起左臂,接著是右膝,右臂,左膝,我開始緩慢的開始向前行進。如果能有人從旁邊看到我這樣的話,一定會嘲笑我現在的姿勢像一條大狗,可笑的在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方爬行。
此時應該已經是中午了吧,這條管道已經被曬得下不去手了,每一次手掌按下去的時候都讓我感覺像是做烤肉一般。不過再怎麽燙手我也必須硬著頭皮持續向前爬,畢竟就這樣停下來估計有個十分鍾我就會被逐漸毒辣的太陽曬成人幹兒。底下燙,上麵熱,沒有比現在更像烤箱的了吧,汗水不停地在我的臉額和脖子上落下,從空中掉下來,有的掉在管道上有的掉在下麵的河裏。啊,真是受罪,真是倒黴。
隻有兩百多米寬度的大清涼河,從來沒有讓我感覺這麽寬闊過,平時騎車從建設橋上通過的時候我還覺得這條破河怎麽這麽窄,腳沒蹬幾下車就過去了。現在我有點想罵罵那個時候的自己。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感覺手都磨出繭子了,看了下旁邊的建設大橋,估算了一下,發現這麽長時間我居然隻爬了一半的距離。
但此時我已經累的氣喘籲籲了,腰部和大腿以及手臂都酸疼的要命,看來平時不鍛煉的後果就是這樣,遇到現在這種事隻能讓自己更加受罪。
啊,好累啊。對麵看起來離得還是那麽遠,回頭看到身後也是有不少距離,感覺腦袋熱死了,太陽把我曬得頭暈腦脹,突然想起來從早上隻喝了一瓶飲料,嘴裏現在也是又粘又幹,這下搞不好會中暑。
現在在這上麵中暑的話可不是什麽好事,想到這裏我用手扒開因為汗水黏在額頭上的劉海,開始加速起來。
到底是誰做的這個破管道,上麵還用黑色的編織袋一樣的塑料包裹著,在上麵這麽趴著向前移動,感覺既羞恥又難受。現在已經離對岸不到幾米的距離,而且正好有一片樹蔭遮到這裏,讓我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趴在樹蔭之中的管道上我休息了好一會,感覺體力都像透支了一般,渾身肌肉都不像是自己的了一樣大口喘著粗氣,全身都徹底放鬆下來。
過了好長一會,我再次開始移動,幾秒之後我終於移動到對岸的鐵柵欄邊上。
靠著鐵柵欄我又歇了一會,然後如法炮製騎到柵欄頂部。這次沒有食人魔追我,所以我不慌不忙地從柵欄上跳到了地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