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贄鬼使神差般攬住她的腰。

    絲滑的布料貼著他掌心，他像是感受到火源，連指尖都在發燙。

    他在林姣的胡亂指導下，往前往後各走幾步，跳完她自製的舞蹈。

    “可以回去了麽？”他凝視那張昳麗生輝的臉，嗓音透著啞意。

    “你還沒學會。”

    “我會了。”

    林姣根本不信：“再跳一遍。”她像嚴師一樣教導他，讓彼此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每一次貼近，裴贄都口幹舌燥。

    他受不了心跳律動的頻率，跳完兩遍再次停下：“外麵冷，我們下次再跳好嗎？”

    “我想玩捉迷藏。”

    “……”在沒有音樂的場合下跳舞已經夠不正常了，她還要玩捉迷藏。

    “你當鬼。”林姣不需要他同意，凶巴巴地讓他閉眼：“不準偷看。”

    “你別走遠了。”

    “不遠，我就躲在桌底下。”

    裴贄抬頭失笑。

    他在放著橘燈的桌邊來回走動，默數到五，屈膝蹲在她麵前。

    “找到你了。”正摳弄指尖的林姣聽見聲音，抬頭展露出笑顏。

    她伸手抓住他，毫無預兆的撲進他懷中，讓沒來得及找到支撐點的裴贄往後一仰。

    柔軟的唇在下一秒擦過下顎，似一簇火，點燃整個夏季，再撥動他靜如深潭的心。

    趴在他身上的林姣還在鬧騰，殷紅的唇瓣一張一合，仿佛有許多話要講給他聽。

    他勾出鑽進襯衣的長發，斂眸看她的一瞬間，腦海接收到一則從未有過的信息。

    ——他動心了。

    *

    “你喜歡我出糗的樣子？”似羞似惱的嗓音，掩蓋微弱的電視聲。

    “不糗，你當時很可愛。”

    林姣不再想尷尬到極致的畫麵，喝口水冷靜冷靜：“哪兒可愛了？”

    “哪都可愛。”裴贄低笑：“你躲在桌下等我來找的時候，神態很像一隻布偶貓。”

    “我都沒印象。”

    “喝醉的小貓記性差。”他屈起指尖撓著她的側腰：“能理解。”

    怕癢的林姣笑聲不止。

    她捂住那張欲要親下來的唇，一雙狐狸眼還閃著淺淺光芒：“你為什麽沒有說？”

    “你醉成那樣我怎麽說？”

    “我指的不是這個。”

    裴贄親吻她的掌心，右手從她腿下穿過，輕而易舉的把她抱到膝間。

    他撫摸那頭長發：“我原本是想等你本科畢業再告白，結果……”

    結果，她跟顧權在一起了。

    林姣無法想象他看著她跟別人談戀愛的心情，更無法想象他熱烈的愛，無處安放時的迷茫，甚至失望。

    她抱緊他勁瘦的腰，不知為何鼻尖突然發酸，連嗓音都變得哽咽：“很辛苦對嗎？”

    “不辛苦。”

    “騙人。”

    裴贄安撫般拍著她的背脊：“隻要你在我身邊，一切都值得。”

    他在笑，林姣卻忍不住落淚。

    她貼近他的胸膛，哭到雙肩微聳，裴贄都感覺到毛衣的濕潤。

    他一向知道她共情能力強，但在這一刻又覺得太強不算好事。

    “姣姣。”他隔著那層薄薄的睡衣，摩挲她的細腰：“你想不想換個地方哭？”

    “換...換哪兒？”

    “你說呢？”

    林姣頂著那雙被淚水洗過的眼眸望向他，一看出他表露的深意，也顧不上再哭了。

    “不想。”她瞪他一眼，任由他擦拭滑落的淚珠：“我們還沒談戀愛，不能那樣。”

    “那我能親你嗎？”

    “也不能。”

    裴贄的眼底閃過受傷之緒。

    他把揉成一團的紙巾擲進垃圾桶，故作低落般再問一遍：“隻親一下也不能嗎？”

    林姣心軟了。

    她揪住他的衣領，淺觸一下那張淡緋色的薄唇：“可以……了。”

    裴贄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掌心托住她的後腦，加深這個纏綿的吻。

    他強勢又蠻橫地拖延時間，把這一下變成十來分鍾，還不滿足。

    “裴贄！”回過神的林姣，率先拉開這段距離：“你得寸進尺。”

    她的呼吸還不穩，一雙狐狸眼的眼尾染上大片紅暈，光是瞧著便讓人想欺負得緊。

    裴贄滾動喉結：“隻有一下。”

    “那叫一下嗎？”她抿著唇：“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親我了，聽見沒？”

    “具體不準親哪兒？”

    “哪兒都不準。”

    裴贄在她的‘威壓下’答應了。

    他端起玻璃杯喂她喝兩口果汁，修長指尖撥開幾縷碎發：“姣姣，你喜歡我嗎？”

    “喜歡。”

    “從什麽時候開始？”

    “我到盛衡以後。”林姣不清楚具體是哪一個瞬間：“反正去巴黎前我就喜歡你了。”

    隻是，她沒有正視自己的感情。

    “那也很久了。”裴贄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心腔像是被填滿了。

    或許，這世間沒有什麽比得到回應更令人愉悅、欣喜的事情了。

    林姣想起他曾問的那句：‘姣姣，可不可以多喜歡我一點？’

    她覆到他耳畔：“還不夠久，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會喜歡你，比以前、現在更喜歡。”

    裴贄從未聽過如此動聽的話。

    他抵著她的額間，眼底的情愫及歡喜似乎快湧出來：“我也是。”

    他的情意像一條綿恒的山脈，延續到每一個春夏秋冬，如何都不會有半分改變。

    “不準親我。”察覺到他的企圖，林姣偏過頭，留給他微緋的耳尖。

    “那你親我好不好？”

    “不好。”她摳弄著他的袖扣：“你別耍賴了，以後再給你親。”

    怕她惱，裴贄隻好作罷。

    他掀了掀眼皮看著時鍾：“姣姣，我今晚睡次臥可以麽？”

    “嗯。”林姣看在他主動提及的份上讓他睡一次：“我先去洗澡了。”

    嘩嘩的流水聲響徹不斷。

    千百盞燈撥開濃如黑墨的夜。

    隨著時間的分秒流逝，九單元亮起的燈一盞盞熄滅，讓那片區域被夜幕包裹其中。

    躺在次臥的裴贄難以入眠。

    他默數時間，估摸著差不多了才打開房門，悄悄爬上主臥的床。

    “姣姣。”他試探性喚一聲，確定她陷入沉睡，才伸手攬她入懷。

    微弱月光下，他凝視那張沒有嚐夠的雙唇，心癢難耐的靠近，在這個夜裏盡情偷香。(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