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愈，我按照約定來換班了！”
    披著長卷發的女子兩步走到遲愈身邊，有些好奇地道，“今天是周六，你不是應該沒課嗎？難道是有什麽急事？”
    “算是吧。”遲愈沒有說的太明白，“準備去一趟療養院。”
    女子卻是立刻反應過來：“是要去看於露醫生？”
    遲愈點頭。
    距離於露在“卵世界”中被襲擊已經過去了兩個半月，自從她的狀態穩定下來，考慮到較為自由的環境會比較有利於恢複，莫笙就在鄭誠則醫生的建議下，將於露從醫院病房轉移到了療養院。
    而巧合的是，她所待的那座療養院，正好在遲愈曾經生活過的“星星福利院”的周邊。
    對於此，遲愈的猜測是，福利院和療養院都是由官方出資建立的，所以就選擇在了同一片地方。
    至於眼前的這位年輕女性……她的名字叫穀筠，和楚暮蘇一樣，原本是總部的成員。
    夏延舟和於露相繼出事，探嶺新聞社的人手明顯不足，她就以與社長莫笙較為熟悉的緣由申請調了過來。
    值得一提的是，她同樣是“卵世界”的玩家，id是和莫笙的“寂寞的煙”相對應的“孤獨的酒”。
    說起來……第一次從夏延舟那裏得知她的真名以及身份時，遲愈還在心中吐槽過，這樣一位白富美究竟是怎麽看上莫笙的。
    夏延舟……
    遲愈整理了一下思緒：“總之，值班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穀筠笑了笑，“我巴不得有正經理由在這裏多待一會，那樣他就不能躲著我了。”
    “……”
    遲愈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沒把“你到底看上了社長什麽”這句話問出口。
    “記得幫我向於醫生問聲好。”
    “嗯，我會的。”
    遲愈應聲，和楚暮蘇一起走出了新聞社的大門。
    於露所在的療養院在城市的另一頭，足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
    遲愈剛從副駕駛下來，沒走幾步，就聽到不遠處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小愈！”
    遲愈循聲望去……果然，是許久未見的程硯。
    程硯三兩步走到她的麵前，注意到跟在她身後的楚暮蘇，清俊的眉眼微不可察地皺起。
    作為遲愈的“前房東”，他自然清楚遲愈已經從原本的公寓搬出去的事情。
    但是，遲愈也隻告訴了他這一點，卻並未說明緣由。
    剛開始聽說這個消息時，他也提出過要去遲愈的新住處看一看，卻被遲愈以“不方便”為由拒絕了。
    他原本還有些奇怪，以兩人十幾年發小的關係，看個房子而已，究竟有什麽不方便……但很快，在他與遲愈再次見麵時，在他看到跟在遲愈身後的楚暮蘇時……一切就都明了了。
    程硯斂去眼中的敵意，看著遲愈笑道：“都兩個月了還天天黏在一起，你們關係很好啊。”
    ……你以為我想嗎？
    雖然楚暮蘇在大多數情況下都隻是默默地跟隨，不會與她有任何交談，甚至不會出現在她的視野中……但無法自由活動，所有的行程與隱私都必須暴露在他人視線下的認知，依然會讓遲愈感到有些不適應。
    遲愈沒有解釋，也沒辦法和程硯解釋：“你怎麽來了？”
    “路過，順便去福利院一趟。”
    “……你的理由還可以再敷衍一點。”
    程硯輕輕笑了笑，並未接話，而是詢問道：“要一起回去看看嗎？”
    “下次吧，我今天還有事。”
    “也好。”程硯看了眼楚暮蘇，意有所指道，“反正我也不喜歡‘三人行’。”
    遲愈無語：“你今天怎麽陰陽怪氣的。”
    “沒什麽，下次記得自己一個人來……我去接你。”
    程硯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一樣東西拋了過來。
    遲愈穩穩接住，發現是一塊她經常會吃的牛奶巧克力。
    “……我盡量。”遲愈低聲說道。
    程硯也沒太失望，或者說，並未表現出失望，朝她擺了擺手，轉身向星星福利院的方向走去。
    目送著他離開，遲愈這才看向後方的楚暮蘇。
    意識到她有話要說，楚暮蘇上前：“怎麽了？”
    “對我的觀察大概什麽時候才會結束？”遲愈問道。
    楚暮蘇沉默片刻：“這個，我無法決定……不過我可以幫你向總部打申請。”
    他分析道，“你這段時間的表現很好，並無失控的跡象。這一點不止是我，莫笙他們同樣看在眼裏。報告打上去之後，應該很快就能獲得批準。”
    “但是……”
    遲愈挑眉：“嗯？”
    “但是，我不建議你回到原先的住處，自己生活。”楚暮蘇道，“夏延舟和於露的事情已經證明了，背後有一個神秘的組織在盯著我們。而你，顯然是他們早就定下的目標之一。”
    “和我待在一起，會比較安全。”
    遲愈：“……至少給我點私人空間。”
    “好，我會申請。”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遲愈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走入療養院的大門，與值班的工作人員說明了情況，很快，遲愈和楚暮蘇二人便被領到了後院。
    這座療養院的環境還算不錯，後院是一片占地麵積頗大的草坪。此刻時值午後，陽光正好，有不少人在護工的陪伴下，正在此處休息或者散步。
    遲愈跟著工作人員，來到了一個有些偏僻的角落，這裏有一座花壇，裏麵種著不少常見的花卉。
    花壇的旁邊，一個精巧的藤椅上，穿著女式襯衫、寬鬆長褲的於露正坐在那裏，安靜地畫著畫。
    “……這些天，除了吃飯和睡覺，她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待在這裏畫畫。”隨行的工作人員簡單介紹著於露的情況。
    “她都畫了些什麽？”
    “這個……我不好形容，你自己去看吧。她每天畫的東西都差不多。”
    遲愈皺了皺眉，盡量輕聲地來到於露的身後。
    從這個角度，她能夠清楚地看到於露手中的畫板，以及上麵已經完成了一半的素描。
    於露的畫工還算出色，因此，遲愈一眼便認出了素描的內容。
    那是一張畫像。
    一張於露的，自畫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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