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刑燭聽到他說話的時候，腦子裏那個彎還沒轉過來。

    她就順著問了一句，“你說什麽？”

    褚盡臉色依舊不怎麽好看，他俯身把那一盒東西單手拎了起來，眼底的排斥格外濃烈，像是拎著什麽他極端厭的東西。

    他朝著刑燭的眼前走了兩步，視線逼仄的壓迫著她，極具侵略氣息。

    褚盡問，“你覺得呢。”

    刑燭視線落在上麵，沉默了幾秒，方才恍然大悟。

    她姿態平靜的雙手合十落在身後，一派淡然的噢了一聲。

    “你說鹿茸啊——”

    褚盡冷嗬了一聲。

    不等刑燭說完，就把手裏的東西丟到了身後的垃圾簍裏，姿態不容置喙。

    到底也是別人錢買的東西，刑燭瞬間擰眉，下意識就要去把它撿起來。

    她的步伐才往前走了兩步，褚盡就忽然抬手摁在了她左邊肩膀上。

    他看起來是毫無用力，但是刑燭感覺自己猶如被一股大力朝著後麵不斷推退。直到卡在了辦公桌上，後背壓住了電腦，他還是沒放開她。

    並不陌生的呼吸交融。

    刑燭看著眼前男人這張冷峻漠然的臉，還有他眼底炙熱的情緒，忽然覺得有些想笑。

    但是她忍住了。

    “鹿茸而已，不一定是補…”刑燭的話音停頓了一下，意有所指的視線朝著下方掃了一眼，很快收回，“——那兒的。所以，你不用這麽敏感。”

    “我敏感？”褚盡扯了扯唇，但是他的聲音卻也愈發的冷了，“你現在出去隨便拉一個男人送他一盒鹿茸，看看他們是敏感的拒絕還是高興地接受？”

    刑燭順應著接了一句，“那我去試試，你先放開我。”

    褚盡呼吸了加深了一分，居高臨下的審視著她的臉。

    “真想去試？”

    刑燭順應的搖頭，“當然是開個玩笑，我還沒那麽愚蠢。”

    還沒那麽愚蠢。

    那麽她的言外之意就是，她知道他現在的感受。之所以把鹿茸帶來，或許就是為了看他現在的情緒變化。

    言外之意就是，調戲。

    她成功了，他確實沒繃住。

    褚盡眼底的神色頗為複雜，卻悉數掩埋在了深邃的黑暗之中。

    須臾，他仰麵深呼吸了一口氣，繃出了流暢的頸部線條。而後徒然起身，鬆開了落在她肩膀上的力氣。

    從禁錮之中解放，刑燭第一件事就去把東西撿了起來。

    畢竟垃圾簍裏麵幹幹淨淨，這東西外麵還有很多層盒子的包裹，撿起來也沒什麽。

    褚盡對她的動作嗤之以鼻，帶著幾分輕蔑的收回了視線。

    他抬手點煙，餘光卻發現刑燭拿著東西就朝著外麵走。

    他再次擰眉，“你跑去哪兒？”

    刑燭，“送別人，送女員工，我看你門口那個就不錯。”

    她話音落下的瞬間，褚盡煙都沒點，抬手把打火機丟到了桌麵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碰撞。

    這個動作足矣看出他現在的心情。

    不過刑燭像是絲毫沒聽到身後的動靜一樣，兀自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褚盡看著被關上的門，把煙也丟了。

    -

    刑燭沒說謊，她確實是要把鹿茸給他的女員工的。

    不過不是門外的，而是在這個大平層盡頭辦公的黎千。刑燭在進到這一層的時候就觀察到了她。這會兒把盒飯給褚盡吃了，進展也有點進展，沒必要一直和他黏下去，還不如去找黎千。

    她走進黎千的時候，她還在對著電腦敲敲打打，薄膜鍵盤都被敲出了機械鍵盤的聲效。

    刑燭在她桌麵上輕輕敲了一下，黎千沒好氣的說，“我手裏麵還有四個沒弄完的招標書，別給我了，我做不完了。”

    這怒氣裏像是還帶點無奈，對於自己能力的。

    黎千見她說完話之後好久沒被人回複，這下才發現了刑燭的存在。

    她詫異的瞪大了眸子，“你怎麽來了？”

    話音落下，她想到了什麽，朝著四周鬼鬼祟祟的看了一圈之後，才意有所指的開口道，“褚——？”

    刑燭嗯了一聲，“什麽時候下班？”

    黎千看了一眼電腦，長歎了一口氣，“現在。”

    兩個人從公司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午休時間了，沒有了刑燭之前來的空前現狀。

    因為黎千還沒吃飯的原因，找了個中餐店。

    黎千看起來疲憊的不行，也不想多說話。刑燭把那盒鹿茸遞給了她，“我記得你心髒供血好像不太好，鹿茸大概有點用。”

    黎千嗯了一聲，“中醫開的有這個。”她也沒有推來推去，就拿了下來。

    之後，陸陸續續的菜式就呈了上來。

    黎千吃的心不在焉，到了最後才放下了筷子吐出心事，“我真是不想在零道上班了，我根本跟不上零道的節奏，這裏的人都是各種高材生，我專業不對口，抗壓能力也不行，再待下去，我感覺自己都快掛掉了！”

    刑燭合理分析，“公司的HR選中你，你一定有符合這個崗位的優點。”

    黎千聽到刑燭說的這話，更加嗤之以鼻。

    “符合個錘子的優點，我反正是找不到自己的優點。”

    說著說著，她又夾了一筷子米飯塞到嘴巴裏，無比怨悶。

    不過在這米飯下肚的時候，黎千就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瞬間嚴肅了起來。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刑燭。

    “對了，你說起HR我才想起了一件事情。我一直懷疑——”

    “不，也不能是說懷疑吧，就是有種感覺。好像我被招聘進來，是有人在操作，我絕對不是靠自己的實力進來的。”

    那日的麵試，她所有問題都答非所問，她自己清楚，她沒資格進來。

    刑燭想了想，“你爸媽在零道給你安排了後台？”

    “當然不是，我爸媽根本不想讓我從事這種工作，秘書，他們一聽就覺得不正經。”

    刑燭，“那就是你多想了。”

    女人的第六感有時候就是無比的神秘，黎千覺得自己絕對沒有多想。

    她看著刑燭，聯想著她和褚盡的關係。

    最終，黎千還是選擇開了口。

    “燭燭，其實，我覺得，我是因為你的原因，才被招進來的。”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