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的。”

    雖然她的好和他的關係他自己也知道，算不上多大。

    像她這種會反思會思考還有能力的，就算時運不濟走了幾年彎路，到最後還是會走到正道上，一往無前。

    但是男人，也不能蹬鼻子上臉太矯情，有些話說一點就夠了。

    畢竟他對刑燭的患得患失，也隻是因為他自己。

    得到之前覺得沒有得到也隻是會惦念，得到之後發現他已經無法去割舍。

    所以他覺得，他有必要更愛她一些。

    讓她的世界和他的交融，她就，永遠不會對他失去興趣。

    -

    刑燭看著褚盡，不知道他現在這是在想些什麽。她抬手戳了一下他高挺的鼻骨，硬邦邦的。

    她忍不住說了一句，“你的鼻梁真的太高了，好像做的一樣。”

    褚盡的視線垂落在她的臉上，淡淡的反問，“什麽做的？”

    “鼻梁呀。”

    褚盡嗯了一聲，唇角無意識的勾起，他重複道，“鼻梁。”

    之前刑燭會覺得他現在這種表情是心底揣著事，但是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現在相處久了，他這種表情一旦出現，她就知道……

    對他是好事，對她是壞事的事要來了。

    腰被一雙大手扣住，她的身形和他忽然的顛倒了。她能感覺到褚盡落在她眉眼間的呼吸，熾熱，她忍不住接連眨了好幾下眼。

    褚盡低聲說，“拋什麽媚眼，別著急。”

    “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封住了嘴。

    她能在他的呼吸之中感覺到他的情緒，那種亟待的，像是在沙漠中走了很久的旅人遇到了水源一樣的急切，卻又怕眼前的一切隻是海市蜃樓鏡花水月，所以顯得小心翼翼。

    換做是她默默付出好久，也會這樣的。

    好在未來還長，他會習慣她在他的身邊，彼此傾注的愛也會變成平等的，不是任何一個人單方麵付出的。

    刑燭抬手攬住了他的脖頸，感受著他的氣息和溫度。

    “褚盡，我已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她想要的不多，現在已經很滿足了。

    在起伏流轉之間，刑燭恍然想起幾個月之前。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能發生的事情居然這麽多。

    是不是人在被愛的時候，總是會忍不住的回憶當初沒有愛的時候。現在的幸福滿溢和那個時候的空虛成為鮮明的對比，就會更加覺得現在的一切來之不易。

    刑燭在他背後略有些凹凸不平的傷口上摩挲著，閉上了眼睛。

    那些不圓滿的，她覺得已經不是那麽重要了。

    她會有自己的家的，也會給褚盡一個家的。

    -

    醒來之後，刑燭就接到了自己正式成為設計師的第一個活兒。

    是一個很有名的歌手，找她想給自己的外婆設計一件衣服。她的外婆是之前粵繡的傳人，後來生了病，雙手無法拿東西。雖然腦海裏有著很多想實質化的粵繡，但是也已經成為了夢中才能完成的事情。

    她最想的是，給自己繡一套一輩子沒有穿過的婚服。

    而這個歌手性格張揚狂放，是搞rap的，她坐不住，也無法幫外婆實現腦海之中的想法。她外婆偶然見到了設計師大賽上刑燭的設計，覺得好像看到了自己一生的夢想。就讓她幫忙聯係刑燭。

    她和刑燭說，她年輕的時候因為貧窮，嫁人的時候隻是穿了一套紅色的衣服就草草了事了，她很想在一生消散之前，穿上一次粵繡的，喜慶美好的婚服。

    刑燭本身不打算接工作的，感覺靈感有些枯竭，她需要給自己充電。

    在聽到歌手外婆的過往之後，她就答應了下來。

    設計需要有意義，意義的定義在她這裏，就是給別人帶來情緒上的正麵反饋。

    刑燭最先設計了好幾版的設計圖，每一個都是融合了傳統的粵繡文化的。歌手外婆看了之後特別高興，高興的給刑燭打了個電話，語氣畢恭畢敬的，這是來自於一個老人的感激。

    刑燭覺得自己隻是一個差不多剛入行的，麵對老人這樣的誇獎和激動的情緒，她有一種如果做不好，會很愧疚的感覺。於是她徹底推掉了一切外麵的事情，遲鐮要和她見麵都被她拒絕了。

    在定最後一版的稿子的時候，刑燭在夜色和暖色燈光之中看著這張設計圖紙，她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對帶著畫卷一般的時代感的新婚夫妻的畫麵。

    她咬著筆頭，視線看向門外。

    因為她在做事情的時候無法接受自己旁邊有一個人在，不用她說，褚盡就已經自己在外麵工作了。

    這樣算來，好像已經七八天沒怎麽和他說什麽話了。

    刑燭打開門走了出去，褚盡正靠在沙發上，他閉著眼睛，像是正在休憩。

    她放緩腳步走了過去，正準備悄無聲息的給他揉一揉肩膀的時候，褚盡的眼簾忽然睜開了。他漆黑的黑眸凝視著她，像是能把人所有的意識全都吸引進去。

    他低聲問，“工作結束了？”

    刑燭彎腰趴在他肩膀上，喃喃道，“隻是結束了設計，後麵還有很多，粵繡很複雜，我找好手工師傅之後也要自己盯著。”

    褚盡沒有要駁她的意思，對於她的工作，他一直都很支持。

    這點刑燭覺得挺稀罕的，她還以為褚盡這樣喜歡包納一切的男人比較喜歡把一切都包圓。

    刑燭看著他的視線澄澈，“我在設計婚服的時候，其實腦海裏麵一直帶入的模特是我自己。”

    褚盡沉默了幾秒說，“你也想穿？”

    刑燭眨了眨眼，脫口而出的一個‘嗯’字就停留在了嘴巴旁邊。總覺得直接說出來，可能會有點恨嫁和催促他結婚的什麽意思。

    她還年輕，還沒畢業呢。

    於是她說，“沒有呢，女生對於這些好看的東西應該多少都是有一點點幻想的。”

    “隻是對衣服幻想？”褚盡凝視著她問。

    刑燭和他對視了一會兒，恍惚間有種被蠱惑了的感覺，不受控製一般的說，“不是，隻是對那個我為其穿上婚服的人，和未來的生活有一些幻想。”(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