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生死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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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魅憂鬱的看了一眼卓清,知曉他心裏難受,也不多說,卻轉頭對低著頭已經退至門口的賀公公說:“今日你同皇上來這裏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慕容修哪裏,你不要打草驚蛇。他若還對你有所要求,隻管告訴皇上。聽見沒有?”
    事情已然到了如今這個地步,那賀公公又怎會不答應呢,他急急的點頭應道:“是,奴才曉得了。”
    說完不語,他在等待卓清的吩咐。過了半晌,卓清問道:“虛空大師那邊安排好了嗎?”
    桑魅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絕不讓慕容修察覺出任何不妥。”
    “那就好!朕已經派人去找皇後和衛虎了,在這兩人未回來之前,誰也不要輕舉妄動。見機行事!告訴虛空大師,最近,朕有可能不能跟他見麵,讓他一切小心!”
    卓清的聲音已經恢複了清明。看來,他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
    如今這情形,他必須要嚴陣以待,根本沒有難過的時間。但桑魅曉得,不久的將來,他一定會反撲回來,將慕容修踩在腳下狠狠弄死。他最恨的,是他不該動了皇後和果親王這兩個他最親的人。
    “是。那些盜匪如何處置?”
    桑魅又問。
    卓清低頭思慮片刻,做了個斬的收拾,而後抬頭說道:“放出話去,說他們連夜都已經離開了鳳城。至於去了哪裏,便不用再多說了。”
    “是。”
    卓清起身,一言不發的緩步離開。桑魅沒有去送,正如他來時沒有迎接一般。
    在這生死時刻,他們有著深深的默契,至於君臣之禮,那是做給別人看的。真正的自己人,不會在意這些禮節的。
    一切照舊,回到後宮以後,卓清每日還和從前一樣,早朝完了去禦書房批閱奏折,一直批閱到下午,而後召集幾位大臣商議一些重要的事情,到了晚上,很早就去睡了。
    似乎根本並沒有發現過什麽。
    慕容修找賀公公打聽過幾次,都說沒什麽異常,他終於放下心來,打算下一步的行動。
    既然皇上卸掉了兒子的軍權,那麽,就隻能盡快讓慕容蘭當上皇後,隻有她當上皇後,慕容槐才能重新拿回軍權,到時候他在一舉進攻,將卓清逼下龍椅,總之,整個後宮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還怕什麽。
    主意打定。慕容修第二日早朝就聯合幾位朝中大臣聯名請奏,請皇上重新立一個皇後。
    出乎意料的,卓清非常爽快,居然點頭答應了。
    並且即刻就宣布立慕容雪為皇後。
    這個決定就連慕容修都有些吃驚,他是很想馬上就讓自己的女兒當上皇後,可他沒有想到居然這麽快。
    皇宮中後妃的等級不是隻能一個品階,一個品階的向上升嗎?她如今是個貴人,若升一階最多也就是個嬪妃而已。
    卻一躍就成了皇後。慕容修聽到這裏消息以後怔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
    後宮中的蘭貴人卻在早朝還沒有退的時候,就曉得了這個消息,她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居然破天荒的給所有的太監宮女都打賞了。
    隻是有一個人卻對皇上這個決定有些不滿,那就是蘭貴人的哥哥慕容槐。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同意過看讓自己的妹妹進宮,即便是進了宮,他也覺得她應該本本份份做她的貴人,根本就不應該有非分隻想。
    可如今,莫蘇蘇還生死未卜,皇上就已經要立她為妃,這令慕容槐很是不解。
    慕容蘭雖然是他的妹妹,可他覺得她根本就不是做皇後的人選。
    莫非,皇後果真和果親王有什麽不清不楚的關係令皇帝傷心了,他才會做出如此舉動?
    慕容槐並未向其它方向想過。也從未懷疑過自己的父親。
    然而,心中有些疑惑,可由於忙著準備婚禮的事情,倒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過問。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著。
    慕容修隱隱有些不對勁兒,他問過幾次賀公公,他總說他多慮了。
    因為女兒如今已經當上了皇後,不日便可舉行封後大典。到時候,他便可以進行下一步的計劃了。他總覺得這事兒有些不太對勁,還是早日行動的好。
    如今,雖然沒有了慕容槐的兵力,但隻要他在漳州的兵力和他暗自訓練的士兵,如今也已經全都準備好了。皇宮已經被他的人控製,隻要能將卓清的龍嘯劍偷偷的毀掉。
    那麽,成功便指日可待。慕容修想到這裏,仿佛看見成功在向他招手,不由的心花怒放。也就不太在意心中的那點兒不安了。
    封後大典如期舉行,卓清甚至將這個大典弄的格外奢華。
    慕容蘭頭戴鳳冠,身披霞披,威風凜凜的和卓清並肩而立,共同接受朝臣的禮拜,心內已然高興的仿佛開出了一朵朵花兒來。她的臉上蕩漾著甜甜的微笑,不時側臉去看站在身邊的卓清,目光中有著深深的眷戀。
    然而,身邊的這個男人給了他至尊至貴的榮耀,卻從來也未曾正眼看過她一眼,如今也是一樣,他按部就班,該做的事情一樣不少。隻是,那冷冰冰的眸子裏,不含一絲溫情。
    慕容蘭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想:“那又如何?隻要我是皇後,他就是我的。即便,他的心裏沒有我,可能守在他的身邊也是好的。”
    想到這裏,她的笑容又綻放了開來。
    慕容槐看著自己的妹妹,不禁搖頭,他覺得,將她推到了至尊至貴的皇後寶座,並不是為她好,反而又可能害了她。她的性格太過好強,凡是總要掙個第一。後宮中那麽多的嬪妃,她就算能鬥得過一個,又如何能鬥的過那麽多的人?
    可看見妹妹臉上那幸福的微笑,慕容槐卻隻能苦澀的一笑。
    大典結束以後,慕容修就急匆匆的趕到了後宮,在慕容蘭的耳邊悄悄的說了些什麽。
    “什麽,偷龍嘯……”
    “噓……”慕容修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隨即說道:“女兒,你若是想要得到皇上的寵愛,就按爹爹所說的辦。爹爹不會害你的!”
    慕容蘭想了一想,低聲說道:“龍嘯劍是他的隨身之物,又怎會輕易就偷來?”
    “這你就自己想辦法吧!不過,爹爹可告訴你,成敗在次一舉。你若不抓緊機會,隻怕留不住皇上的心!”
    說完,慕容修便轉身走了。留下慕容蘭站在原地想了許久。
    這一夜,她打扮的花枝招展,帶了一壺酒去了卓清的臥房。
    那時,卓清竟正在房中飲酒。出乎意料,他竟然沒有像往日一般讓太監將她拒之門外,而是沉聲讓她進門。她拎著酒壺進門,他似乎也不意外,隻是向她一舉杯。
    琉璃製成的酒杯,在燭火中泛著瑩瑩的光澤。他看起來似乎心情甚好。滿飲了杯中之酒,而後衝著她淡淡微笑。她受寵若驚。急忙用手中酒壺替他斟酒。他搖頭,伸手將她的酒壺推開,緩緩說道:“你的酒又怎有我的酒這般甘美?來,今夜陪朕飲酒!”
    她歡喜坐下,一杯接著一杯,眼睛並沒有看向酒杯,而是一直盯著他的眼睛看。他還是那麽豐神俊朗,正如她第一次見他那樣。
    他替她斟酒,她一杯接著一杯,直到不醒人事……她是醉了,可是令她醉了的,是他的目光,不是那酒。
    第二日,她醒來,卓清卻不在房內。而那房內牆上,赫然掛著的,竟是那柄龍嘯劍。
    她急急忙忙將它拿下帶走。所幸一路之上竟然沒有碰到別人。
    爹爹說,龍嘯是火龍藏身之所,而火龍又是的靈脈所養,因此,隻要想辦法讓火龍中蠱,他便會一生一世愛她寵她。
    她相信爹爹,因此,她便照著他的話做了。
    封後大典結束之後,又到了慕容槐成親的日子,眾人來不急緩一口氣,就又帶著賀禮去了慕容槐的府邸。
    慕容槐的婚禮,皇帝攜皇後娘娘駕到。
    皇上竟然來給慕容槐征婚,這可是天賜的榮耀,眾大臣不禁全都羨慕慕容家的貴極一時。
    然而,就在兩位新人剛剛舉行完拜堂儀式之後,一群帶著兵器的隊伍已經悄悄的包圍了慕容府。
    正當所有的賓客就要離開之時,“咣當”一聲,酒盞摔碎的聲音傳來。
    眾人全都順著聲音發出的地方看過去。
    慕容修那張看起來微胖的臉慢慢斂了笑容。摔杯為號,這是他跟外麵的那些兵士們的暗號。
    瞬間,門外衝進來一隊人馬,為首的首當其中。迅速的撲到卓清身邊,將一把劍架在了卓清的脖子上。
    “爹爹,你這是做什麽?”
    慕容蘭見此情景,不由驚慌失措,急聲問道。
    “女兒,爹爹忘了告訴你,讓你偷龍嘯劍,就是為了能夠控製住卓清。我們慕容家就算貴極一時,也總是被這個男人踩在腳下,如今,爹爹就要將他斬了,以後,辰國就是我們的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慕容修說完,一陣大笑。
    慕容蘭這才醒悟過來,眼中頓時流下淚來,她淒楚的說道:“爹爹,您不能這麽做!您不能!他,他是我腹中孩子的爹爹!您殺了他,我的孩子就沒有了父親,您讓我們母子以後可怎麽活呀?”
    “什麽?你有了朕的孩子?”
    一直沒有說話的卓清也被這個消息震撼的問道。
    慕容蘭一雙淚眼看向他,緩緩的點了點頭。
    她說:“已經四個月了。早在你去瀘州的時候,臣妾就已經曉得了。可是,後來發生了許多事,因此,臣妾一直沒有機會告訴皇上您!您不會怪罪臣妾吧?”
    卓清沒有說話。這個消息,對他來說,比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覺還要驚悚的多。
    “蘭兒,你瞧見他的表情了嗎?他根本就不願意要你和你的孩子。你對他來說隻是負擔,他心中在意的永遠是那個已經死了的莫蘇蘇。”
    慕容修見卓清麵露驚疑之色,不由說道。
    “不!爹爹!你為何如此殘忍,你為何要這麽做?你讓我偷龍嘯,原來是為了殺他,你難到不曉得,女兒的心都在他哪裏,您怎麽能如此殘忍?”
    慕容蘭突然失控的大叫。叫完“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她曉得父親的話是對的,從桌清剛剛的表情來看,他並不歡迎這個孩子,甚至連自己,他都是不願意多看一眼的。
    可她就是喜歡他,那能怎麽辦呢?能怎麽辦呢?
    “蘭兒,你別忘了,是你設計害死了莫蘇蘇,你以為,就算我們今日不殺他,他日後曉得了實情,還會饒地了你嗎?”
    慕容修不依不饒的說道。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不要聽!我不要聽!……爹爹,算女兒求你,放過他好嗎?放過他好嗎?”
    慕容蘭突然跪在地上向慕容修的身邊跪行而來。慕容修見到如此情景,麵上露出一絲不忍,但卻依然冷冷說道:“事已至此,已經無法挽回!”
    “是嗎?”
    他的話音剛落,便有一個聲音傳了過來。這聲音帶著一絲戲謔,帶著一絲嘲弄,竟將屋中所有人都驚的後退了一步。
    因為,這聲音的來處,是在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