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草芥

    白玉湯輕輕咳嗽幾聲，回以一個禮節性的微笑：“秋霜姑娘愛聽故事，我自然不應該推辭，不過這個故事說起來或許就會有些長了。”

    方秋霜撥弄了一下頭發，像是刻意要展露自己修長的身材一般，微微的扭動了一下身子：“妾身最愛聽的就是長故事，不喜歡那些短小精悍的，所以弟弟若是喜歡講故事，那講給姐姐聽到故事，自然是越長越好。”

    語速越說越緩慢，語氣越說越溫柔。

    本來，方秋霜開口所說的話語並沒有什麽值得玩味的地方，也沒有什麽帶著棱角和寒意的紮眼詞匯。

    但是，隨著她越來越緩慢的語速和越來越嫵媚柔和的語調，在配合上這個女子的肢體動作和如水一般的眼神。

    不知道為什麽包括白玉湯在內的齊博義和展楚都沒來由的升起一陣惡寒，那是對於危險物質不由自主所產生的寒意，就如同普通人見到了毒蛇和蜘蛛，哪怕知道其未必會對自己造成傷害，也無法避免的產生防備和抵觸。

    三個年輕人到了現在才明白，為什麽說天靈組織的人都是一群瘋子了，他們的瘋狂並非來自於表明瘋瘋癲癲，而是建立於底層人格的癲狂。

    讓正常人本能就會產生抗拒。

    白玉湯強忍著心底湧來的不適，表麵上卻依舊平靜如水道：“我已經說過，大當家真正的目的是借助聯姻的噱頭將江湖上的勢力召集至此，

    為的是，要利用這些足以顛覆江湖格局的混亂能量，將他們變成自己的練功靶子。

    雖然我未曾練過天殘神功，但對於江湖上的武功，我倒是也並非一無所知，我曾經見過吸收別人的內力化為己用的邪門武功，也聽說過依靠房中之術來修煉的武功，更有甚者將自己浸泡在劇毒之物內來修煉武功。

    那麽如果說江湖上有一套武功是需要利用殺人來修煉的，我想也非常合理吧，通過殺戮武功高強之人來節節攀升自己武功，這才是這場聯姻背後的最大目的吧。”

    白玉湯沒有忍住重重的冷哼了一聲。

    “上官山月，你不愧是黑道中的黑道，人的性命在你眼中都不過是草芥，女兒也好，弟弟也罷，甚至無辜的得道高僧也是該殺就要殺。

    為的就是要突破你的神功，達到天殘神功的盡頭，我說的可對？”

    展楚和齊博義都在此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前者雖然沒有做出評價但眼神清晰可見的在一點點變冷。

    後者更是不由自主的呼哧呼哧喘起了粗氣，怒不可遏道。

    “行正大師一生信佛，以為佛渡眾生，不管黑道還是白道在他眼中都是平等的，所以他才願意接受你的邀請，

    為的是希望作為黑道家族之首的天殘派可以和武林之中的那些大門大派，化幹戈為玉帛，平息因為黑道白道的差異而引起一場又一場武林紛爭。

    上官山月，你可以不領情，不屑一顧，哪怕是對這樣一個得道高僧加以利用，但是你卻將他作為以這樣喪心病狂計劃的一環，你已經不配做一個人了。”

    說到此處，上官山月忽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有意思……神機府，君子堂，你們的門派不過是朝廷養的兩條狗而已，居然能腆著臉皮對江湖上的紛爭指指點點，你們有什麽資格？

    江湖是一場稍不有慎就會跌入萬劫不複之地的深淵，我們天殘派建立至今從來都是用屍山血海堆起來的。

    你們兩個門派不過是栓在朝廷這棵大樹下的惡犬而已，卻不知道朝廷才是最罪惡的存在，

    朝廷之中存在的紛爭，卻想要吞並江湖勢力來達到他們那些肮髒的目的。展楚，你此次前來文峰城意圖顯然也並非是單純參加一場江湖草莽的聯姻吧。

    如果我的情報沒有問題，花社背後是東廠，而你們君子堂背後是錦衣衛。

    如何？官府的內鬥早已經不知不覺內化到了江湖上，我所造成的死亡比之你們所造成的死亡，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齊博義和展楚竟然一時間沒有想到任何反駁之詞，他們無法認可上官山月的行為，但也必須承認對方說的話的確有一些道理。

    他們雖然是江湖門派，本質上卻的確是以朝廷的意誌在做事。東廠和錦衣衛的紛爭更是早就不可避免的滲入到了江湖的每個角落。

    上官山月的質問讓其他人兩人啞口無言，不過白玉湯擺了擺手開口：“其實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場遊戲最後誰是贏家，毫無疑問，在天殘派裏，其他兩個當家的都不是大當家的對手。”

    上官山月麵不改色：“那是自然，任何危機天殘派的人都要死，哪怕他是我的弟弟。”

    白玉湯拍了幾下手掌，手掌相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

    “上官當家才是成大事者，很多人說我不夠心狠手辣，武功畢竟是殺人技，而我一個人都不敢殺，所以我的武功隻是花拳繡腿而已。

    也許我真該向上官當家的學一學，該如何做一個黑道中人。”

    上官山月冷著臉道：“我沒有放過敵人的習慣，你就算現在背叛你的兩位朋友，我還是會殺了你。”

    白玉湯搖了搖頭：“我和他們並非朋友，當然我也無意與上官當家的同流合汙，隻是我還是有些地方不太明白，希望您能回答我？”

    上官山月緩慢的眨動了一下眼皮，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

    白玉湯把這種信號當做肯定，自顧自問道：“你為什麽要上官倩軟禁起來，你的女兒對你的這個計劃有什麽作用？”

    上官山月愣了一下，眼神不自覺看向方秋霜，後者挑動了一下眉毛，美豔的麵龐上露出一抹媚態：“上官大當家真壞，有難度的問題就讓妾身替你回答，好吧，誰讓大當家這麽威武霸氣呢，妾身也沒有抗拒的理由……”

    方秋霜眨動了一下眼睛，聲音陡然變得冷靜。

    “因為上官倩是我們幫助上官山月最主要的理由！”

    聲音在昏暗的空間裏回蕩，白玉湯三人都不由自主的怔住了。

    齊博義並攏雙指指向上官山月。

    “上官山月！你這個畜生，居然把自己的女兒當交易的籌碼！還是和天靈教！

    天靈教過去所做的那些事情，我不信你沒有聽過！想想他們曾經做過的那些惡行，想想他們被各大門派圍剿，難道你要把自己的女兒變成那副樣子嗎？有道是虎毒不食子，你對親生骨肉也是如此這般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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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隻有一章了，今天諸事不順，倒黴到姥姥家了。抱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