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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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中,長劍橫天,不曾消散!

    撕破了被風吹來的雲朵,撕碎了層層湧來的月輪!

    畢不空須發皆揚,並不高大的身軀立在空中,自然生出一股倚天的氣勢!

    此生如劍,劍可折,不曾彎!

    此生如劍,長劍橫天,不平則鳴!

    月輪湧動,不斷撞向天空中的長劍,散發的光輝,甚至蓋過了那天上的月光。

    沉寂五十五年的孤月樓仿佛在向人展示,孤月並非無華,而是在自斂華光。

    不出海底千山黑,若上中天萬戶明!

    他謝思,縱使孤月,月華也要照遍四方。

    劍光與月光交融,開始波及了周邊的房舍,隆隆聲中,樓宇樓宇倒塌無數。

    煙塵衝天,聲勢浩大!

    然而,就在煙塵之外,天機穀的深處,一束血光衝天,向高懸空中的月明吞噬而去!

    空中兩人往那個血光之地看去,然後同時色變,一前一後向著血光湧動處飛去。

    廣場之上,交戰諸人也發現了異常,不約而同的住手,看著血光吞月的異象。

    而後,看見了那漫天的血光微微顫了顫,悶吼之聲隱隱傳來。

    錢臨看著那血光吞月的景象,突然間感覺,那一幕有些眼熟,似乎自己曾經在某個地方見過。隨後的悶吼,讓他猛然色變。

    那吼聲,他曾經聽過!

    隻是令他想不到的是,堂堂的淩州第一仙派的核心重地,竟然會有這種東西存在。

    栗戈其跟何也止對望了一眼,然後對身後的人道:“走,去問問內門怎麽回事!”

    所有人跟在兩位長老身後,向著內門所在地走去。

    人群中,錢臨看見那個使用清虛戒的糜盡節,透過奔湧的人群,靜靜的看了自己一眼。

    錢臨迎向那道不帶任何感情的目光,微微笑了笑。

    然後,糜盡節收回目光,不聲不響的跟著走了。

    霽雲一脈中的人,自動在潘福崖的周圍站了一圈,沉默的看著濃眉緊鎖的大師兄。

    潘福崖沉著地吩咐眾人照顧好受傷的弟子,將所有人招呼進霽雲樓中,然後帶著林散秋和那個神秘的弟子,向著何也止栗戈其等人去處跟去。

    很明顯,他們也是往內門趕去。

    錢臨看見林散秋向自己投來的略帶歉意的目光,向著對方微微笑了一個,後者已經消失在夜色中。

    煙雲川有規矩,要入重地,要麽持有掌門玉佩,要麽具備硬闖煙雲障的實力。

    此刻奔向內門的所有人,都是奔著掌門玉佩去的,有了掌門玉佩,才能進入天機穀。

    錢臨等待林散秋人消失後,再次對著那血光隱隱的地方深深注視了一眼,深吸一口氣,繼續跟了下去。

    ……

    煙雲川內門,門派廣場。

    數十級漢白玉石階在月色下散發著朦朧的光輝,石階的兩旁,並排著無數高大的柱子,同樣是漢白玉鏤刻而成,一直延伸到石階盡頭的大殿前。

    大殿門口,一個身長八尺,容貌甚偉,麵容英俊的男子,沉默地看著天機穀吞噬夜月的異象,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手中的通紅玉尺,在指間中不停翻飛旋轉,如同一道通紅的魅影在狂舞,在歡騰。

    少頃,他突然轉過頭,看著遠處喧鬧著走近的人群,平靜的臉上慢慢出現了一抹溫和的微笑。

    栗戈其何也止等人走到廣場時,就發現了那個大殿門口石階上站立的年輕後輩。

    這些年來,這個年輕人可謂出盡風頭,其權勢之盛,如日中天。

    沒有人知道,當時突然回來的平誌彰為什麽會收了這個之前跟他沒有任何交集的年輕人作為弟子,而且,是唯一的弟子。

    還有一點令人費解的是,沈丘陽的脾氣,跟少言寡語的平誌彰可謂是兩個極端。沈丘陽的平易近人,在門中贏得了極大的口碑和聲望。

    此刻,那個平易近人的年輕人,正在溫和的看著大家,年輕一輩的人都露出了釋然的表情,紛紛向他打招呼。

    他們這些年,他們總是生出了一種感覺,那就是隻要有沈師兄在,一切都會好的。

    這種感覺是如此的奇怪,但是卻屢屢證實,沈師兄總不會讓他們失望。

    栗戈其跟何也止預感,今晚的逼宮大計,可能要流產。

    他們計劃中,是拿下霽雲樓後由謝思帶著兩人前來逼出掌門的,可事情進行到現在,特別是看見眼前的這個擁有極大威望的年輕人時,事情似乎在往一個幾人都預想不到的方向發展。

    “兩位師叔,各位師兄師弟,這般匆忙,為何事而來?”沈丘陽向大家打了個招呼。

    何也止皺了皺眉,他其實不太喜歡眼前這個看似什麽都好的年輕人,但是卻不敢有半點輕視之心,這人年紀雖輕,卻給人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那皺起的皺眉隻是一瞬間的事,旋即恢複過來,向沈丘陽問道:“門中發生大事,欲求掌門一見。”

    沈丘陽笑了笑道,有些歉意的對著兩人道:“稟二位師叔,師父在修煉一種極為凶險異常的功法,現在到了關鍵時期,不能被打擾,所以怕要讓兩位師叔失望了。”

    “嗬嗬,有多重要?難道比天機穀異變還重要?”栗戈其冷笑了一聲,有些嘲諷的問道。

    沈丘陽絲毫不介意他的譏笑,依舊溫和地解釋道:“這個晚輩就不得而知了,師父下令,即使有天大的事情都不得打擾他,所以晚輩隻能奉師命行事了。”

    “嗬嗬,好一個奉師命行事!”栗戈其依舊不陰不陽的說道。

    何也止不理會栗戈其的笑聲,看著台階上的沈丘陽,眼中多了幾分嚴肅的味道,慢慢道:“師侄你也知道,祖師曆來有訓,天機穀重地,不得有失。你以一個師命難違之說將我們攔在這裏,這等大事,要是出現什麽閃失,你可負的了責。”

    沈丘陽看著眼前開始氣勢逼人的師叔,依然沒有動容,隻是道:“師叔言重了,門中重地安危,豈是區區晚輩所能左右的,不過師父既然吩咐弟子不可打擾,我自不敢放你們進去。至於門中之事,他老人家都看在眼裏,自會有所決斷,那裏輪到我這個小輩來做決定的道理。”

    他這麽說話的意思是說門中發生的一切,掌門都已經知曉,隻不過並沒有下什麽決斷,如此一說,眾人倒是不能以掌門不知情為由了,何也止將責任推在沈丘陽的那番說辭也就無法成立。

    由此可以看出,沈丘陽處理事情滴水不漏的功夫,也難怪他會成為掌門倚重的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