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著實出乎她的意料，她確實就如秦翎所言，這具身體以前就會輕功，隻不過看不見對她來說還是一個重大的問題。

    而她進入張府後也是覺得很奇怪，一路走來偌大個庭院，竟是感覺不到其他人走動的聲音，哪怕此刻她也隻是感覺到，在場的隻有她和小荷兩人，整個張府空蕩蕩的，淒冷的讓人毛骨悚然。

    她之前托楊嬸打探一下張府，沒想到張府竟然缺浣衣的下人，而且要的不是正正常常的丫鬟之類的，反而要求是眼不能視物，或者是口不能出言的人。

    剛剛她還在奇怪小荷為什麽要用拐杖敲打地麵，為什麽又要摸索她的眼紗。這麽想來的話對方應該也是一個瞎子。瞎子都是要拿拐杖敲打地麵嗎？這樣看來她好像真的和其他人不太一樣，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路上要是碰到那種比較大的障礙的話，心裏麵是有感覺的，然後她就會在撞上之前避開。

    好像是她自己的直覺又好像是出自於她自己的本能。

    為了打探消息，她開口問小荷道：“小荷，你之前是能看見東西的嗎？”

    “當然了，我跟你可不一樣，我以前的眼睛可好著呢，要不是因為……”

    “我根本就不可能瞎！真是跟瘋了一樣……”

    小荷恨恨出聲，正要說道關鍵之處的時候，卻不知為什麽又消了音，隻是兀自暗罵道。

    “是有人對你做了什麽嗎小荷？那人也真是太可惡了，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

    紅玉越說越激動，看樣子好像是在為小荷打抱不平一樣。

    “就是啊，你說這都嫁進張府來了，都能一輩子吃香喝辣了，真想不明白為什麽非要逃走。”

    看來應該是府裏麵某個小妾想要逃跑的時候，抓到了小荷，激烈之下將小荷給弄瞎了。紅玉從小荷的言語中大概猜測著。

    順著小荷的話，紅玉試探地問了一句：“我來之前聽說張府為大少爺娶了好幾門的小妾，她們都住在後院嗎？”

    “對啊，下午的時候還要由咱們去給她們送幹淨衣服呢。”

    “我們什麽都看不見怎麽送啊？”

    紅玉佯裝為難道。

    聞言小荷卻勾唇一笑：“沒事，到時候張媽會給咱們帶路的。”

    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兩人將一大盆的衣服洗好後放在幹淨的盆子裏，便領了張府用來打發下人的午飯。

    紅玉領了一個饅頭還有一碗米湯，剛要把饅頭往嘴裏塞，紅玉便聞到一股餿味兒，便沒有吃，她端起手裏的米湯放在鼻下聞了聞，有一股像是宣紙被燒了後的味道。

    她放下碗，問向身旁正吃得樂嗬的小荷。

    “小荷，你吃的時候沒有聞到一些奇怪的味道嗎？”

    誰知那小荷反而有些奇怪的皺起了眉頭，還湊近紅玉聞了聞紅玉的饅頭和湯飯，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啊，很正常的味道啊，你怎麽了？”

    是她太敏感了嗎？為什麽小荷聞不出來呢？

    奇怪。

    “你不吃嗎，紅玉？”

    “你不吃的話，給我吃吧……”

    小荷見紅玉遲遲沒有吃，便對她手裏的食物起了心思，於是開口問道。

    “我感覺這飯有點問題，小荷，還是別吃了吧……”

    紅玉好意地想勸小荷，誰知小荷卻不聽她說的話，見她不吃，就把她手裏的饅頭和米湯都拿了過去，邊喝邊說道：“我覺得沒問題啊？這飯菜肯定是沒問題，隻是這人有問題沒問題我就不知道了……”

    “……”

    “我……”

    算了。

    見狀，紅玉也不再阻攔小荷，隻能幹坐著聽著她把兩人的飯喝完。

    “你們兩個人，跟我走。”

    張媽的聲音突然就冒了出來，在此之前，紅玉根本就沒聽見張媽的腳步聲。

    她們兩個跟張媽走之後，端著放著衣物的托盤，一路來到後院。

    “哢噠——”

    紅玉聽見鎖被人打開的聲音，緊跟著便打開了門。

    “小荷進去……”

    張媽喊了小荷一聲後，紅玉就聽見小荷那拐杖敲打地麵的聲音，然後小荷打開門後便進去了，進去放了一件衣服後，又用拐杖敲打著地麵走了出來，見小荷走了出來後，門又被張媽落了鎖。

    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都是這樣的，張媽從來不讓紅玉進去，等到小荷把衣服都送進去完後，才和紅玉交換了托盤，小荷拿著放滿衣服的托盤再度一個一個送，而紅玉則拿著空托盤在門外站著。

    直到送到最後一個的時候。

    “小荷？愣著幹嘛？快去送！”

    張媽喊了小荷好幾聲，小荷都沒什麽反應，一個人怔怔地呆在原地。

    “小荷！”

    “張媽媽，能不能這個讓紅玉去送……你也知道我的眼睛是因為……”

    “我很害怕……張媽媽……”

    “這個就讓紅玉去送吧……求你了……”

    好像是回憶起什麽一樣，小荷端著托盤的手一直在顫抖，仿佛是在對這個房間裏的人感到畏懼害怕一樣。

    紅玉在一旁靜靜的感受著兩人的反應，看小荷的態度，這個屋子裏的人應該就是讓小荷眼瞎的人。

    在小荷的幾番哀求下，張媽才鬆了口：“紅玉進去左轉，把衣服放在桌子上就出來，不可耽誤……”

    “好……”

    見狀紅玉應聲道。

    和小荷不同的是，紅玉並沒有拿拐杖敲打地麵來確認路的平坦和安全，她隻端著托盤，便衝著張媽的方向，直直地往前走。

    端在胸前的托盤碰到了門邊，紅玉空出一隻手將門給推開，照著張媽的話向左邊轉，摸索到桌子的時候，將托盤裏僅剩的一件衣服放了上去。

    衣服剛落到桌子上，紅玉就聽見一聲有氣無力的嘲笑：“今天換人了啊，嗬。”

    是個少女的聲音，那聲音有些沙啞，中氣還不是很足，好像是硬擠出來才蹦出來的字眼。

    紅玉沒有感覺到房裏有其他人，便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認不認識白鶯鶯……？”

    說出口的這三個字讓那人大為震撼。

    “你……是誰？”

    “為什麽……知道我的名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