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我們按規矩來吧……”

    阿澤坐到石床的床尾。

    漆黑的洞穴裏，阿澤沒有點蠟燭，他身上散發的光芒足以照亮。

    “你發現了傳說中的仙草，所以我會滿足你一個願望，說吧……”

    “你此世的願望是什麽？”

    ……

    天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朦朦朧朧的，仿佛被一層銀紗覆蓋。

    青色之下，瀑布流水不止。

    “紅玉……”

    “你到底在哪……？”

    不知是第幾次浮出水麵的秦翎，白的透明的一張臉上嘴唇的顏色深得發紫。

    找了一整夜都沒有找到那抹綠色身影，秦翎恨恨地捶打了水麵。

    最後的一點力氣化作了水麵上湧起的水花。

    秦翎是在無力地仰躺在水麵，隨水波的流動而流動。

    眼底烏青的痕跡在那張白得嚇人的臉上十分明顯。

    眼眶中淚花在不斷打轉，他睜著眼睛看著頭頂的一片深藍與青的交界。

    “紅玉……”

    耳邊的水波振動的聲音未絕。

    秦翎現在隻感覺自己的四肢泡的發麻，都不像是自己的手腳了。

    “紅玉……”

    淚水從他的眼角滑到耳邊。

    他的身體逐漸往下沉，冰冷的河水已經沒過了他的耳朵，然後逐漸覆上他的麵龐。

    “秦翎！”

    遠處跑來的王夫子看見麵前這一幕，驚得大叫。

    “撲通——”

    漆黑冰冷的河水裏，秦翎身體麻木的毫無知覺。

    他木訥的看著河水底下。

    一片模糊不清的視線中，一個女子如水妖一般向他遊了過來。

    如夜晚天空漆黑的墨發在水中散開，映得那張小臉潔白如玉。

    穿過水的陽光照射到紅玉的耳墜上，一下子在水裏散發著微弱的紅色光芒。

    如前來勾人魂魄的水鬼，妖豔絕絕。

    紅玉遊到他的麵前，一把拽著秦翎的胳膊帶著人往上遊。

    出水的一瞬間，秦翎伸手抱住了麵前的女子。

    閉上眼睛，輕聲低喃：“紅玉……”

    “撲哧——”

    岸邊的一聲笑及其突兀地亂插進來。

    惹得眼皮已經睜不開的秦翎硬撐起一條縫。

    他虛弱無力的靠在紅玉的懷抱裏，看向岸邊。

    隻見一個銀發白衣的青年，全身呈金黃色的半透明狀。

    此時那個青年正站在王夫子的身旁，看著他們的方向，笑得合不攏嘴。

    而王夫子就好像沒有聽見一般，直愣愣地站在岸邊，一臉擔憂地看向他們。

    此時他聽見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

    “阿澤，快幫我……”

    昏迷之前，秦翎的腦海裏一直在想。

    阿澤是誰？

    那個奇怪的銀發青年又是誰？

    紅玉喚的是誰的名字？

    為什麽這麽親昵……？

    阿澤？

    ……

    山中無歲月，前世種種如過眼煙雲一般。

    阿澤到現在還記得，曾幾何時一個女子出現在這條山脈，抱著仙草求他救活一個人的性命。

    “你是何人？”

    他問。

    “背棄蒼生之人。”

    她答。

    “為何而來？”

    “為救一人性命而來。”

    “你可後悔？”

    “我不悔。”

    她要救的那個人或是一朝權臣，或是背叛仙門的人，或是人人誅之的妖怪，又或是一國之主……

    她說那人為了天下忍辱負重，最後以一己之命換蒼生一個太平。

    她說他不該就這麽死去。

    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聽說了他的傳聞，他們卻見了有八次了，當然加上這一次。

    於是他說：“你此世的願望是什麽？”

    麵前坐在石床上的瞎女垂下腦袋搖了搖頭。

    “我沒有什麽願望……”

    這一世，到底是有了不一樣的改變。

    阿澤慢慢走到洞府的出口。

    透過瀑布看著外麵一直在偌大的河水裏一遍又一遍潛入水尋找人的藍衣男子。

    開口道：“你要抓緊說了，外麵的人可是在河裏找尋你找尋了一夜。”

    “看樣子怕是要撐不住了。”

    ……

    阿澤站在桌子邊，看著麵前大著肚子已經醒來的白鶯鶯，麵前的女子臉色蒼白，毫無生機，一副遇見妖怪失了精氣一般。

    於是他衝一旁坐著的紅玉道：“你確定，你要救她？”

    紅玉此時正和白鶯鶯坐在桌子邊，聽見身旁阿澤的問話，轉了過去，衝他點了點頭。

    “對，我要救她。”

    阿澤心裏嘖嘖了幾聲。

    好家夥，終於換了個人。

    白鶯鶯則是有些奇怪地看向紅玉的身後，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紅玉姑娘，你在跟誰說話？”

    紅玉把身體又轉了回來。

    心虛地摸了摸鼻頭，否認道：“沒……沒有什麽……”

    她帶阿澤過來之前，對方曾經說過，一般的凡人很難看見他，甚至聽不見他說的話，他的存在就像是鬼魂一樣，肉眼不得見。

    可是為什麽她卻能看見？

    兩人都不能給出對方一個答案。

    為了不讓旁人生疑，於是阿澤便讓她處處小心，不要做出的舉動落在旁人眼裏是奇怪的，否則會被當成是另類對待。

    一路從河水之畔來到劉家村王夫子的居住處，阿澤出了不少力。

    他先是用障眼法讓劉家村的人看不見她和秦翎，然後又是過來幫她救白鶯鶯。

    當時秦翎封住白鶯鶯的穴道，讓其沉睡兩天，所以在昨日傍晚的時候，白鶯鶯就已經醒了。

    在她轉醒的那一瞬間，她肚子裏的邪氣也在慢慢蘇醒，又開始不停地折磨她。

    王夫子帶秦翎和紅玉再回來的時候，白鶯鶯已經痛的在地上打滾了，於是紅玉便將秦翎放到了床上讓他休息。

    阿澤暫時施法讓白鶯鶯肚子裏的邪氣消停下來，她這才將人放到桌邊的軟榻上。

    於是在白鶯鶯一臉蒼白無力的迷茫之下，阿澤坐到對方的身邊。

    “紅玉，讓她抬起一隻胳膊放到桌麵，然後你假裝在上麵把脈。”

    聽到阿澤的話，紅玉馬上便照做了。

    “白姑娘，能不能請你抬一隻胳膊，我想再把一下你的脈。”

    誰知對麵的白鶯鶯看著紅玉苦笑了一下。

    “紅玉姑娘，我已經聽王夫子說起了，我中的是傳說中的陰火黃泉蠱，此蠱像我們這些凡人是沒有辦法解的……”

    “我知道你是好心……”

    “但是，或許這一切都是天意……”(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