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貳佰一十九章 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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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披輝下,石板路上投下一兩支枝椏,枝上吐露葉芽,幾個人的身形拉得長長的,環顧眺望,四周青枝綠水,“來,快進來了……”少女推開門扉去,大家隨她走進去。

    “藍燕,看見你爹了麽?”婦人抓著一手帕,踩著門檻走了下來,剛一抬起頭來,就看見了這麽多人,“哦,燕,你們好……”

    景姝微笑著,“阿嬸好!”

    景姝一開口,阿嬸就發現這些人是山外的人,她拽過了藍燕的胳膊,道,“他們從哪裏來?”

    “娘,他們是阿爹的朋友!”

    “正說呢,你爹呢?”

    “她娘,我在呢!”遊鏽站了出來。

    隻見夫妻倆低語了一番,婦人才緩和了倉促的神色,抬起臉來都是好看的眉目,“來者是客,快請進了……”

    大夥見女主人也十分和藹、客套,便舒心地隨燕藍領著,進了屋。

    芮雨在天井前的前廳兜了幾圈,見女主人進去中午她與藍燕做飯的廚房裏去了,芮雨正想問藍燕點什麽,見藍燕與景姝挨著坐著,景姝抱著伶俐的手指,道,“對,他們就要過來了。”

    “穿過蘋果園的山體滑坡,他們自然知道你們是從那兒進村來的。”

    “是啊!”

    “攝像機都能拍些什麽景象呢?”

    “你俊俏的臉龐、漂亮的裙子唄!”芮雨挨著一塊近處的凳子坐了下來。

    “芮雨姐,你也喜歡拍照啊!”

    “啊,隻有旅遊的時候我才會帶上攝像機。”

    “這就對了,橋霧坡綠水青山、拱橋啊、大教堂……都是拍攝的好景點嘛!”

    “藍燕,你可否跟我講講那座壯麗的城堡?”

    “那一座呀?”

    “新天鵝堡……”

    “新天鵝堡——的確是一座漂亮的城堡,芮雨姐,你想進去參觀呀!”

    芮雨眼光亮了,“可以麽?”

    “隻要隊長答應了,你們隨時都可以去啊,但景姐姐說要等你們的攝影組啊,不能等一等麽?”

    “哦,那就等吧!”

    “是啊,芮雨姐,你不是說了嘛,旅行的話怎麽能少了攝像機呢,我看你現在身上沒帶這副儀器吧,這就對了,等攝影組來了,你就可以拍好看的照片了……”

    “你去麽,我們也拍你的照片,以天鵝堡作為背景……”

    “嗯!”藍燕愉快地答應著。

    “景姐姐,這杯是您的茶水。”

    “誒,藍燕。”

    景姝端起了茶杯,輕呷了一口,對藍燕說,“藍燕,我們再講講你的學校吧!”

    藍燕砸砸嘴,道,“景姐姐,是我們的校園,學校一定不是我一個人的。”

    “好,你們的學校,能跟我講講麽?”

    於是,他們交談了起來。

    卞昕問魚馳,“你們的攝影組就要到了麽?”

    “或許現在就走到天體滑坡那兒了,很快地。”

    “哦,也許,你們能讓秦留下來養傷吧!”

    卞昕看著同伴受傷的腳,關切道。

    “當然,你可以找隊長商量……”

    “哦,攝影組到了,我們隨即就要出發了麽?”

    “芮雨不是說還要去城堡走動、走動麽……”

    “景姝姐,要談橋霧坡灣的教育啊,你可問對人了,在校園裏,我就是教學組研習小組的……”

    “現在國際上運行最多的是應試教育,你能跟我談談它的筆端麽?”

    “學校注重學生特長的培養,教導孩子培養內心對知識、對實驗的熱愛,所以,在橋霧坡,沒有厭學的孩子……他們都有各自的特長和喜愛,當然,在這些學科知識麵前,他們求知若渴。”

    “這其中的弊端在哪裏?”

    “給孩子一味地灌輸知識,隻會抹殺掉他們幼小的心靈對知識和成年人世界的憧憬……沒有了這份求知欲望,重疊的教科練習擺在他們麵前隻能是累贅……”

    “謝謝你,藍燕,我聽明白了。”

    這個晚飯,清茶淡飯,就在這兒用過了,餐後,卞昕不忘來問候同伴的傷情,道,“秦,你覺得傷口的包紮怎麽樣了?”

    “不那麽刺痛了,我想,這點藥膏對我有所幫助!”

    “那就好!”

    卞昕拍拍秦昉的胳膊,來到了景姝麵前,“隊長,接下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想跟您問個請求,希望您能聽取我的意見?”

    “你說吧,卞警官。”

    “我的兄弟腳受傷了,我願意出更大的力氣協助你們接下來跋涉雪峰的行程,請讓他就暫且停留在這兒養傷,可好?”

    “逗留此地,卞警官,其實我正在打算把騰洋留下來,這樣一來,秦警官便可以與騰洋一起為伴了。”

    “哦,您這是同意了……”

    “沒問題!”景姝爽快地答應了卞昕的請求,不忘關心道,“傷得嚴重麽,現在?”

    “隻有完好的休養,他的腳才不會落下病根,我不希望我的兄弟殘廢了,所以,向你提出了這樣的請求……”

    “沒關係,卞警官,秦昉這樣的情況,就算您不說,我也該周全考慮……”

    藍燕的兄妹都進城裏讀書或工作了,所以,家裏空下來的床位很多,這隊爬山的人馬三三兩兩一窩,安寢上總算妥妥地安排下來了。

    索性,在這兒度過了一天又一個早上,這天傍晚,景姝的那台對講機響起來了。

    “姝隊長,看見那座山體滑坡了,你們的具體位置是?”

    “你們到了!”

    “嗯,”

    “看見那座蘋果園了麽?”

    “果樹不結果實了,我無法判斷這是一座什麽水果的果園?”

    景姝難於按捺住心中的喜悅,對遊伯道,“遊伯,您的蘋果園是不是剛摘走了果實?”

    騰洋隨即作出了翻譯。

    “是啊,經曆了山體滑坡,再不摘走,蘋果就壞在樹上了。”

    景姝激動道,“我們的夥伴,攝影組的隊員,他們到了。”

    遊伯聽見了翻譯,便高興地說,“你們在家裏呆著,我去領他們進村裏來。”

    “我跟你一起過去吧,遊伯!”

    “哦,”遊鏽躊躇了一會兒,道,“你去也可以啊!人手不宜多。”

    索性,大夥都留在了家裏,景姝便隨遊鏽上路了。

    ***

    天眼的天文觀望台前,一艘高大三米、直徑有5米寬的望眼鏡儼然在大夥麵前,望眼鏡的一旁,坐落著一台隻有支架的望眼鏡的輪廓。

    南教授在這台支架前站住了,他對他領進來的馬修等人吩咐道,“馬修兄弟,你的力氣大點,把這麵物鏡和目鏡結合的鏡麵搬上來吧!”

    幾個鍾頭前,南仁東領著菱盈、馬修和琅琊走進了天眼,高聳的鋼鐵架子,玻璃大門,寬闊的內室,他們隨南仁東走了進來,路過了所有的工作台,每個工作室內都有一個值班人員,南仁東向初來乍到的一夥人做著介紹,道,“這是黃史教授,負責實驗參數的;這位則是劉珊爃科長,負責整個車間的運作……”

    在路過一間間整齊的工作室的時候,南仁東向他們依依做著介紹。

    這時候,馬修扛起了那麵透鏡,嘴裏喊著,“煥叔,快幫忙啊!”

    “哦,”琅琊回過了身,他的目光還在身後一艘大型的天文設備前流連忘返,“這邊我來吧!”他幫忙扛起了這麵透鏡。

    兩個各自踩上一台高高的鐵梯,“對了,放那個卡槽上……”

    在南仁東的吩咐聲中,他們安裝上了這台天文望眼鏡。

    南仁東開始調試焦距,馬修不忘嘮叨著,“南教授,原本這台的槽身可不比我們搭起的這座天文望眼鏡身段小,我們用這台就好了,為什麽還要按上這一台呢?”

    南仁東故作鎮靜地給了個神色,良久,他慈善地向馬修解釋道,“這台開普勒望眼鏡此時正在運作,你不妨自己親自看一看,再給出答案吧!”

    南仁東忙著調試這台機子,便讓了位置,讓馬修走進到了他身後的那台機子,“……去吧!”

    馬修帶著試探的心情,來到了這台望眼鏡前,他向鏡麵裏眺望,哇,一下子回到了遙遠的光年之外,遍布的黑色星空,還有璀璨星星點點的璀璨星光。

    “我看見了!”馬修高興地說,他在密密麻麻的星光中,渴望找到洛蘭這顆星球在這片星空中的方位。

    “找到了麽?馬修。”南仁東頭也不回地問他。

    “南教授,看見了,璀璨的星海……”

    “嗯,這樣你知道答案了麽。”

    “我猜,這是一台隨時采集拍攝星際星光傳送資料的望眼鏡吧?”

    “嗯!”南仁東給了個肯定的微笑,他又在那台新搭起的天文望眼鏡前扭轉按鈕、調試焦距等等,進行了一係列的工作後,他才仰麵對大夥說,“今天的工作就到這兒了,很高興你們的幫忙,當然,我沒有食言,你們都被錄取了,同時被錄取的還有三名向馬修一般年紀的青年人,過完幾天,他們就過來工作了……”

    “南教授,這台望眼鏡可以開始工作了麽?”菱盈問。她剛剛回過了神,望眼鏡身後是一台非常龐大的儀器,她眺望著這台龐然大物已多時,在一片咋舌之後,這會兒剛回過了神。

    “是的,開始工作了,接下來我們有一項科研項目需要這台望眼鏡進行協作,今天你們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八點到這兒來打開報告……記清楚了。”

    “記下了,南教授。”

    於是,大夥又返回走了出去。

    菱盈一直沒有開口問出自己的困惑,望眼鏡身後的那台龐然大物是做什麽的。

    走出天眼,來到大型鐵架腳前,南仁東看向大夥,然後不動神色地說,“回去吧,明天記得按時來上班!”

    “Yes,sir!”

    幾個人做了個立正報告的姿勢。

    南仁東抱著手中的文件夾,笑了笑,道“去吧!”

    於是,南仁東徑自離開了。

    ***

    眼前,幾個衣衫已襤褸,凍得麵紅耳赤的家夥,背上或臂彎中扛著重重的設備。

    衝著一個眼睛油黑、油黑閃動的人,景姝走上前去,伸出手去,良久,他才回應了,與景姝握手。

    景姝道,“您就是木桃兄弟吧!終於等到你們了。”景姝說著,目光中噙著淚花。

    對方沒有從身後那片千年冰川的冰寒中蘇醒過來,支吾道,“在下木桃,你怎麽會知道?”

    “我猜得沒錯吧,是你……”

    景姝在他眼前亮了亮自己的那台與他交流的對講機,道,“我看見你褲頭別著的這台儀器了。”

    木桃憨憨地笑了笑,看向景姝光鮮、整潔的衣裳,道,“你們在鎮上安頓得還不錯吧,不象我們衣衫襤褸,攀上一座高高的雪峰,沒喪命已經不錯了,衣服破了,見笑了。”

    “木桃兄弟,都是過來人,不必見笑,實際上,你們的境況比我們好上許多了,那時候,我們遭遇了山體滑坡,也是半條命啊,從土堆裏爬出來的時候,衣服破了,臉上也蓋滿了泥土,看不出是人是鬼呢……”

    “見笑了。”木桃憨憨地答應著。

    “哪裏!”景姝回了個身,看向木桃周圍的幾位,道,“這幾位如何稱呼……”

    於是,木桃依依作著介紹,舉隊旗的是齊宆,扛照相機的是尤盛,還有這位,紀裳平……“就我們三了……”

    景姝用力地與之依依握手,握手間,才體會到了對方的疲憊,景姝不忘介紹身後的這位大叔,“他就是這座蘋果園的主人,遊鏽遊伯!”

    “你好,你好!”木桃上前去與他握手。

    遊伯知道山外的人聽不懂他的方言,他索性做著慈藹、好看的笑靨。

    “山裏人家,醇厚、樸實!”木桃向景姝道。

    景姝熱情地與攝影組的幾個隊員交談著,雙方都講解著自己跋涉身後那座冰封雪地的困難和遭遇,相似的體會另他們很快相熟了。

    遊伯在前麵帶著路,這時候看向這夥聊得愉快的夥伴,不忘談吐幾句打招呼和關照的巴黎瓦語,木桃等人聽得囧起了眉頭,但看向遊伯憨厚的神情,又不忘跟著憨厚地笑開了。

    此時此刻,或許那一抹嘴角的笑靨,便是他們之間最好的問候語了。

    與遊伯相處了幾日,景姝大概弄明白了遊伯的意思,她向木桃等人說,“遊伯憐惜你們身上衣服單薄,跋涉雪峰數日了,終於可以在這塊溫暖地帶歇足幾日了,他做好吃的地瓜餅給你們吃啊!”

    景姝說著,又向遊鏽憨憨地笑著,“遊伯,您說我說得對於不對呀……”

    遊鏽高興地點了點頭。

    景姝還向木桃他們講述了,芮雨喜歡這兒的城堡,希望你們拍些這兒的名勝風景回去,當然,臭美的芮雨自己肯定也少不了進入照片裏風景的鏡頭。(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