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剮蹭法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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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oveforyou”在完成最後的籌備工作後,在8月底正式開業了。之前花店已經試營業了幾天,反響很不錯,開業這天因為有促銷活動,不大的店麵被客人擠得滿滿的。
    濮鈺和合夥人李至,以及被請來幫忙的褚恬一起忙到商場閉館才坐下來歇了口氣。
    “褚姐,辛苦了,今天真是太麻煩你了。”濮鈺看褚恬累的趴在了桌子上,趕緊給她倒了杯水。他本來是請她來參加開業儀式的,卻讓她打了一天的下手,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沒事,讓我歇會兒。”褚恬無力的擺了擺手,又趴著不動了。
    “要不我們請你吃個飯吧。”一旁的李至開口提議,他和濮鈺是同學兼好朋友,這家店他有一半的投資。
    褚恬緩了一會兒,才撐著酸痛的腰起身,“不吃了,我早點回去睡了。”
    “我送你吧。”濮鈺見她累的腰都直不起來,趕忙伸手想扶她。
    “我自己可以了,你們不是還要收拾嗎,別送了。”褚恬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揮手跟他們告別了。
    等她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商場的時候,才發現外麵正在下雨。她惆悵的歎了口氣,壓低鴨舌帽的帽簷,快步去了停車場。
    褚恬一上車就把座位放低,整個人癱了下去。她的腰因為讀書的時候長時間坐在電腦前繪圖患了腰肌勞損,現在痛的已經不行了。她一邊咬牙揉著,一邊轉頭看向窗外。
    車窗上布滿了水珠,什麽也看不清,隻有路燈的白色光線暈開了一團團不規則的光斑。
    褚恬就這麽看著,忽的紅了眼眶。那天她一氣之下從“意墅”跑出來後就再沒見過景熠,他沒去過“rosemary”,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有,就這麽硬生生的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
    有時候她半夜驚醒,都會呆滯好久回不過神來。她總是反複夢見景熠,夢見他溫柔的撫摸她的臉,還在耳畔輕聲說著要保護她的話。可一覺醒來,她身處在單身公寓的小床上,身邊空無一人。
    每每這個時候,褚恬都會懷疑景熠不過是她做的一個美夢而已,醒了就消失的了無痕跡。
    好幾次,她也想過放下驕傲先找景熠示好。可是,她給他打過好幾個電話,全部都沒打通,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直接把她屏蔽了。
    “呼……”褚恬捂著臉難受的吐了口氣,終於鼓起勁起身發動了車子。
    白色的smart沿馬路勻速前進,褚恬緊握著方向盤專注的盯著能見度不高的路麵。她不太擅長在雨天開車,再加上又是晚上,更讓她多了份小心。
    車子在一個紅燈路口停了下來,褚恬發現旁邊正停著一輛紅色的新款法拉利488。她擦了擦車窗上的霧氣,定睛觀察了起來。其實她挺喜歡車的,也經常逛車展。這款車才上市不久,她還真沒見過開上路的呢。
    信號燈很快變成了綠色,褚恬收回目光,鬆開刹車踩下了油門。可是她才開出去沒多遠,就聽見嘭的一聲巨響,然後方向盤就不受控製的朝左邊打去。
    “糟了,爆胎了吧。”褚恬心裏暗叫不好,她踩死刹車,用力去扳方向盤試圖阻止車子偏離車道。
    但是,禍事還是發生了。褚恬最後是停下了車,但卻和那輛法拉利488碰在了一起。
    她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跳下車去看剮蹭的地方。
    “完了,好死不死居然撞到了人家的右車尾。”褚恬心裏想著,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高級跑車的引擎都是在後麵,萬一撞壞了,她就是傾家蕩產也賠不起啊。
    “你怎麽開車的?!”法拉利488上跳下來打扮時尚的一男一女,女人一看車被撞了,立刻拔高聲音發難了。
    “對不起,我的車爆胎了。”褚恬忙道歉著說,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車,果然是左前輪爆胎了。
    “爆胎了你就撞我車上?!”男人吼了一聲,凶神惡煞的瞪著褚恬。這車是他管朋友借來把妹的,沒想到才出門就被撞了。
    “真的對不起,我先報警吧,有保險公司賠付的。”褚恬又朝男人道歉,摸出手機想打122。
    “不準報警,我要私了!”男人一聽她要報警就急了,要是被他朋友知道他就不要混了。
    “你看她開的這破車,她賠的起?”女人斜眼瞥了褚恬一眼,轉身又鑽進車裏,大力的甩上了車門。
    褚恬頭都大了,苦笑道,“先生,你這車我確實賠不起啊,還是報警吧。”
    “賠不起?賠不起你還敢撞?我說你是不是有病?我這可是新車,才開出來就被你撞了個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男人揪住褚恬的手把她拉到剮蹭的地方,惡狠狠的說道。
    “轟隆——!”烏雲滾滾的天空突然電閃雷鳴,本還不算大的雨勢變成了傾盆大雨。
    褚恬撐著疼痛不已的腰,來回在車尾走了幾圈。她想了一會兒,認命似的歎了口氣,又朝罵罵咧咧的男人賠笑道,“我想想辦法吧,能不能讓我打個電話?”
    “你別想跑啊,你的車牌號我都照下來了,要是敢耍花招的話……”男人指著褚恬的鼻子,語氣中滿是威脅的意味。
    “不會,不會。”褚恬急忙擺手,她鑽進車裏,把濕透的帽子摘下來,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按下了手機鍵盤上的快捷鍵。
    “嘟……嘟……”褚恬聽到等待提示音,心裏不由的一喜。現在能幫她的隻有景熠了,幸虧打通了。
    “是我。”足足半分鍾之後,景熠才冷聲接了起來。
    “呃,那個……”褚恬聽著他清冷的聲音,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吞吞吐吐不知該怎麽開口。
    那頭的景熠眉頭一下子就蹙了起來,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他幾乎是狂喜的,心想這小女人終於想通了。可現在又聽她支吾著,跳躍的心瞬間又沉了下去。
    “我很忙,再見。”景熠冷淡的說了一句,就要收線。
    “別,別,我出車禍了,你能不能來一下?”褚恬也顧不得許多了,直接脫口而出。要是他今天掛了電話,她恐怕會被外麵的男人殺掉的。
    景熠噌的一下就從轉椅上彈了起來,快步朝辦公室外走,“在哪裏?有沒有受傷?”
    “我……”褚恬聽著他突然焦急的詢問聲,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就紅了眼眶。她真的以為他不會再理她了,可他現在的聲音是那麽急切,讓她的心狠狠的一緊。
    景熠疾步走到一牆之隔的辦公室,推門朝項正飛打了手勢。又聽見電話那頭明顯亂了的呼吸聲,握著電話的手緊的快把屏幕捏碎了。
    “我……對不起……”褚恬悶頭趴在方向盤上,多日來的不安和焦慮全部湧上心頭,攪得她難受不已。
    “別怕,有我在。保持冷靜,告訴我你在哪裏,有沒有受傷?”景熠聽著她細細的哽咽聲,心痛的揪成一團,急忙放低聲音哄道。
    “我沒受傷,就在長平街。我把人家的法拉利給撞了,車主非要私了,我哪裏陪的起啊~!”褚恬發泄似的喊了一嗓子,連聲抽泣。
    “給我10分鍾,待在車裏。”景熠急聲囑咐了一句,快步進了電梯。
    “喂!你躲在裏麵幹什麽呢!”外麵的男人見褚恬半天不下車,火冒三丈的拍著她的車窗。
    褚恬擦了一把眼淚,趕緊開門下去,“我朋友馬上來了,你先不要著急。”
    “我的媽呀!嚇死我了!”男人看著褚恬一頭白晃晃的頭發,嚇的大力的推了她一把。
    “唔……”褚恬被他猛的一推,腰撞在門把手上,痛的悶哼一聲。
    她咬牙尷尬的捂住頭頂,她剛才是被他叫的著急了,竟然忘了戴帽子。
    “你,你離我遠點兒,別是有傳染病吧!”男人拔高聲調喊了一聲,快步後退和褚恬拉開了距離。
    褚恬靠在車門上緊咬著嘴唇沒出聲,有時候她真討厭這種人。隨隨便便就說這樣傷人的話,難道就不能顧及一下聽者的感受嗎?
    景熠一路都在催促老齊加快車速,不到十分鍾,邁巴赫齊柏林就開到了長平街。他直起身子朝擋風玻璃外望去,果然看見了法拉利標誌性的紅尾燈。
    “吱嘎——”一聲沉穩的刹車聲傳到褚恬的耳朵裏,她抬頭一看,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現在了眼前。景熠身上的黑色西裝沒係扣子,戴著白手套的手一撈,她整個人就跌入了他寬厚溫暖的懷抱。
    “熠……”褚恬扯著嗓子嘶啞的喚了一聲,伸手緊緊環住了他勁瘦的腰。她無法形容現在的感覺,隻覺得抱住她的男人好像是天神一般,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拯救了她。
    景熠收緊手臂將懷裏渾身都濕透了的小人兒護得更緊,銀框眼鏡後的深邃眸子透出滲人的寒光直直盯向了站在一旁的男人。
    男人上一秒還在大罵,下一秒就半張著嘴怔在了那裏。他不自然的吞咽了一下,眼神閃爍的又看了看麵前的高大男人和他身後那輛鋥亮的黑色轎車。那不會是邁巴赫齊柏林吧?全球限量隻銷售給金字塔尖人士的傳奇豪車?
    項正飛將大傘罩在景熠和褚恬的頭頂,厲聲開口了,“你是車主?”
    男人被景熠渾身散發的冷峻氣息嚇的雙腿發顫,他試圖說話,可是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來。
    “問你話呢!”項正飛爆喝一聲,直嚇的男人猛打了個激靈。
    “不,不是,我借的……”男人脫力的撐著後車蓋,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
    項正飛一聽不覺連聲冷笑,可是李逵撞上李鬼了,這種假富二代真能作。
    “是你攔著我們小姐不讓報警的?”他又輕蔑瞪了男人一眼,摸出手機撥了電話,“方隊長,你好,我是項正飛。我們在長平街剮蹭了,麻煩你派兩個交警過來。”
    景熠不錯一瞬的盯著嚇白了臉的男人,又揉了揉褚恬的後頸,輕聲問,“他怎麽為難你的?”
    褚恬在他胸口蹭了蹭,無奈的請求道,“你能不能借我點錢,回頭還你。”
    景熠本來還沒什麽表情的臉瞬間變得陰沉無比,不用多問也全明白了。他銀灰色的深眸一眯,給了男人一記肅殺的眼神,摟著褚恬上了車。
    兩個在附近執勤的交警騎著摩托拉響警報,不出兩分鍾就到了出事地點。他們見到路中間兩輛紮眼的豪車,就明白剛才上頭為什麽風急火燎的叫他們趕緊來處理了。
    交警很快給車子拍了照,把責任認定書交給了項正飛。
    項正飛朝兩個交警致謝,就著他們手裏的電筒看了一眼單子上的字,“哼,張廣宇是吧,我們回見。”
    說完,他沒再看男人一眼,轉身上了車。
    後座的景熠一直摟著褚恬,見項正飛上來了,立刻吩咐開車回公寓。她渾身都濕透了,得趕緊換衣服才行。
    褚恬僵直的在景熠的懷裏靠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開口了,“你,能讓我躺下來嗎?我腰疼。”
    景熠忙往旁邊挪了些,用腿當了她的枕頭。他伸手往披在她身上的西裝外套裏摸去,她的腰細的不盈一握,卻不是柔軟的,有些僵硬。
    “怎麽回事?”景熠沉聲問道。
    褚恬抿緊嘴唇用手捂住了臉,又低聲抽泣了起來。身上的不適,還有眼前這個看不透的男人都讓她想哭。
    景熠聽著她壓抑的委屈哭聲,心痛的呼吸發緊。他俯身摸著她浸濕了的頭發,終於放下了自尊和傲氣,柔聲哄道,“別哭,是不是生我氣了?罵吧,我聽著。”
    “你,你……”褚恬咬牙擠出兩個字,放下手瞪著景熠湊近的俊顏爆發了,“你莫名其妙!你不講道理!你,你說話不算話!”
    景熠本來還在歉疚,聽著聽著卻勾著嘴角露出了很淺的笑意。真是服了這個笨女孩了,每次生氣的時候隻會拔高嗓門亂叫一通。殊不知,這聲音在他聽來卻不是罵,更像是撒嬌。和上次一樣,他隻想把她帶回家,好好的圈養起來。
    “你,你……咳咳咳……”褚恬本來還絞盡腦汁想再罵點什麽,可喉嚨裏突然發癢,激的她咳嗽起來。
    景熠嘴角那點微不可見的笑意立即消失了,他一邊拍褚恬的背,一邊吩咐前麵的項正飛,“叫gavin和郭嫂。”他怎麽就忘了,褚恬有嚴重的支氣管炎和哮喘,是淋不得雨的。
    “咳咳咳……咳咳……”褚恬按住心口,伴隨著咳嗽腰傷也更加疼了。
    “堅持一下,很快就到。”景熠把她半抱起來,不停的幫她順背,又連聲催促老齊開快些。
    有了上次的經驗,宗伽文這次是有備而來。他剛到公寓等了幾分鍾,就見景熠抱著褚恬回來了。
    “我看看。”宗伽文趕緊上前查看褚恬的情況,“沒事,隻是咳嗽,先讓郭嫂給她洗個澡。”
    景熠現在著急的厲害,也不管其他人“弄髒”他的房間,直接把褚恬抱進了主臥的大浴室。
    “景先生,我來吧。”郭嫂見他一直抱著懷裏的人不願撒手,就出聲勸道。
    “走吧,走吧,你在這兒她怎麽洗?”宗伽文拍了景熠一下,示意他把人放下。
    景熠這才仿若回過了神,他把褚恬輕放到浴缸邊上坐著,又撫了撫她的小臉,才轉身出去。
    項正飛看著景熠身上皺巴巴的襯衣,也沒勸他坐下,隻去廚房泡了壺茶給他倒了一杯。
    景熠接過茶杯直接放到了茶幾上,轉身進了客房。雖然他不習慣在自己的浴室以外的地方洗澡,但更不忍受髒兮兮的照顧褚恬,還是快點清洗幹淨的好。
    宗伽文和項正飛見景熠快步進了客房,互相交換了個不可置信的眼神,又雙雙笑了起來。隻要事關褚恬,嚴重潔癖症患者總是能無下限的刷新他們的認知。
    郭嫂手腳麻利的照顧著褚恬洗了澡,又幫她換了幹淨的睡衣,扶她在景熠的大床上躺下。
    郭嫂出去找到宗伽文,伏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她剛才幫褚恬洗澡的時候,發現她後腰處有一塊青紫的地方。褚恬還直喊腰痛,不知是不是撞傷了。
    “走,去看看。”宗伽文一聽就蹙起了眉,拿起醫藥箱快步進了主臥。
    褚恬蜷縮在床上,拉著被子已經咳的臉色蒼白。她迷糊的睜開眼,就看見宗伽文躬身把聽診器放在了胸口。
    “沒事,沒上次那麽嚴重,我給你開點藥。”宗伽文仔細聽過肺音,確定不是很嚴重後,又問道,“你腰上有傷?我給你檢查一下。”
    他的話音剛落,景熠就換好衣服走了進來。
    “什麽傷?”景熠快步走到床邊,質問道。
    宗伽文沒有馬上回答,隻叫郭嫂把褚恬翻過去。他帶著醫用手套的手撩開她的衣角一看,果然有一條三指寬的淤青。
    他輕輕在患處按了一下,感覺她腰上的肌肉發緊的厲害,“你的腰有舊疾?”
    “嘶……”褚恬被他按的抽痛一聲,咬牙說,“腰肌勞損。”
    景熠雙手抱臂看著褚恬白皙皮膚上的傷痕,眼神變的淩厲無比。他簡單向宗伽文確認了她的情況後,徑直退出了房間。
    項正飛在書房裏等了一會,果然見自家老板推門進來了,忙把手裏的平板電腦遞到了他麵前,“查過了,車主叫丁豐,d市人。他在d市有兩棟大廈,靠收租過活,另外經營著一家4星級酒店。”
    景熠走到書桌後的椅子上坐下,長指在扶手上敲了兩下,冷聲問,“開車的人呢?”
    “張廣宇,他應該是丁豐的朋友,暫時沒查到他有什麽資產。”項正飛沉聲答道。
    景熠撐著頭想了一刻,吩咐道,“查一下他的家庭關係,叫車主來見我。”
    “是。”項正飛頷首,又觀察了一下自家老板的臉色,試探著問,“褚小姐還好嗎?”
    “wallace……“景熠抬眸直勾勾的看著項正飛,銀灰色的眸子裏是薄薄的怒意。
    項正飛感覺一股寒意從為椎骨直竄而上,他的喉結不自然的滾動了一下,連呼吸都屏住了。
    “我要在明天上班的第一分鍾見到我想見的人,understand?”景熠的聲音冷的連周圍的空氣都凍結了。褚恬後腰上的傷像荊棘般纏繞在他心頭,回想起來,她當時該有多無助才被迫向他求救。還有她躲在他懷裏那聲劫後餘生的呼喊,都讓他心痛又自責不已。
    “yesboss。”項正飛肅然的應了一聲,轉身出了書房。景熠這個人向來恩怨分明,如今有人碰了他的逆鱗,自然沒有姑息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