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陰雲飄向天鵝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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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褚恬天不亮就起床開始了她浪漫的婚紗照之旅。巴伐利亞充滿人文氣息的建築前,景色宜人的自然山水間,都留下她和景熠的身影。
    他們從薄霧輕繞的施塔恩貝格湖開始,走過白雪皚皚的阿爾卑斯山北麓,去了慕尼黑聖母教堂、新舊市政廳、皇宮,最後在日落之前到達了新天鵝堡。
    褚恬在房車裏換上粉紅色的輕紗長拖尾婚紗,被造型師攙扶著下了車。
    這時候的天色還很亮,隻是天邊的雲彩變得更淡薄,陽光也不再刺眼,相信美麗的夕陽很快就會到來了。
    褚恬站在一片鬱鬱蔥蔥的草地上,眺望著遺世獨立的童話城堡,心緒沉靜了下去。每個女孩子應該都羨慕過茜茜公主和奧地利皇帝的偉大愛情,但她獨獨感慨一世孤苦的巴伐利亞皇帝路德維希二世。
    這位不稱職的皇帝,在這裏創造了隻屬於自己的愛情童話。一輩子抱著對記憶中的倩影的思念度過是很難的,也正因為這樣,新天鵝堡才美的不沾凡塵,如仙境般的城堡吸引著來自全世界各地的遊客。
    這點感性的感慨並沒持續太久,褚恬的視線和思緒很快被一個瀟灑俊朗的身影占滿了。
    景熠身著帥氣的黑色盛裝騎馬服,跨著一匹皮毛光亮的金色純血馬,從遠處的樹林裏奔馳而來。
    他騎馬的姿態真是太好看了,一手執馬鞭,一手不緊不鬆的勾著韁繩,優雅而高貴。馬兒在他的純屬的駕馭之下也是輕鬆愜意的,步伐輕盈如蹄踏飛燕。
    景熠遠遠就看了站在草地中央的粉紅美人,他輕收韁繩徐徐降下速度,騎到褚恬身邊,翻身跳下了馬。
    “好漂亮的馬,我可以摸摸它嗎?”褚恬沒來得及欣賞景熠帥氣的打扮,就被體態優美的馬兒吸引住了眼球。
    近距離看更加驚豔,金色的鬃毛反著光,還有那雙充滿靈性的大眼睛,和電視裏馬術比賽的馬兒一樣漂亮。
    “peanut。”景熠拍了拍馬兒的頭,介紹了它的名字。他早就看出褚恬是個很喜歡小動物的人,並不介意她關注馬兒不看他。
    “peanut,你好,見到你很高興。”褚恬笑道,又和馬兒對視了兩秒,才伸手輕輕摸了摸它的前額。
    景熠轉頭朝已經準備就緒的攝影師點了個頭,示意他們可以開始拍照了。今天的拍攝依然秉承了他喜歡抓拍自然表情的原則,攝影師都是在他們自然的談笑間捕捉畫麵的。
    “我以為你不喜歡動物呢,看樣子你喜歡馬?”褚恬饒有興趣的和馬兒說了一會兒話,才抬眸問景熠。
    景熠換了副新的黑色皮手套,牽住褚恬的手,帶著她和馬兒在草地上徐徐的散步。
    “其他動物確實不喜歡,馬還行。”他側頭看著她妝容精致的美麗嬌顏,嘴角勾起了一點弧度。
    攝影師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珍貴的微笑,趕緊按下了連拍鍵,不停切換位置和取景範圍。
    “嗯?為什麽隻喜歡馬呀?”褚恬更是好奇了,她以為景熠是為了拍照才找的馬,沒想到嚴重潔癖症患者會喜歡渾身有毛的生物。
    景熠瞄了一眼攝影師的位置,適時的在天鵝堡正側麵停在了腳步。他放開韁繩,由著馬兒低頭覓食。又伸展長臂,從後麵將褚恬擁入懷中。
    “因為它們很安靜,可以用眼神交流。”他執起她的小手,在掌心寫劃了一句。褚恬今天因為出鏡沒戴助聽器和手表,他為了遷就她,都是看著她說話,或是用寫字交流。
    褚恬甜甜一笑,黑珍珠般的大眼睛裏精光一閃,使壞的心思就冒出來了,“那狗狗也很通人性的,我可不可養一隻?”
    攝影師正對著兩人親昵的樣子拍的正爽,鏡頭裏的景熠突然沒了寵溺的神色,臉又冷了下去。
    “不行。”景熠一聽她要養狗,瞬間龜毛到不行,冷聲拒絕道。
    “你說什麽?”褚恬隻感覺到他胸膛裏發出兩下短促的震動,忙掙開他的手臂,轉身問道。
    景熠看著她一臉迷糊的樣子,表情又鬆怔了下來。他伸手攬住她的細腰,低頭吻上了她光潔的額頭。他的小女人今天的狀態很好,完全沒因為曝光在鏡頭下而緊張。關於小狗的事以後再討論吧,抓緊時間多拍些才是正事。
    褚恬因為他溫柔的親吻而享受的閉上了眼睛,臉上泛起了甜蜜的幸福笑容。
    攝影師也來不及喘氣,趕緊又連按快門。雖然抓拍比擺拍辛苦很多,但麵對兩位登對的模特,他的攝影興趣一直是很高漲的。
    絢麗的晚霞在一對新人閑庭信步的遊走間悄然出現了,褚恬換上了最後一套水藍色希臘式斜肩婚紗,頭紗遮麵,和身著筆挺白色正裝的景熠站在無邊的美景下拍了最後一組。
    本著與自然美景一期一會的原則,加上又是一輩子唯此一次的婚紗照,景熠也不再吝惜情緒的表達。他一直微微笑著,或是將褚恬直抱起來,或是帶她騎在馬上,又或是和她坐在草地上背靠背。
    攝影師因為他的配合拍的如癡如醉,相機裏更是多了一組需要好天氣才能呈現出來的剪影照。
    當天邊的紅霞隻剩最後一抹微光時,景熠做主叫停了拍攝。他看了一眼亮起燈光的天鵝堡,突然有了個想法。現在城堡已經閉館了,沒有遊客,他們可以進去再拍一組。
    就在他準備吩咐攝影師的時候,褚恬的造型師疾步跑了過來。
    “景太太,您的手機一直在響。”造型師穩住呼吸,把手機遞了過去。
    褚恬不明覺厲的接下,這個時候誰會打電話來,她記得告訴過兩位助理今天拍照的事呀。
    “是不是找你的?”她看了一眼屏幕,把手機遞給了景熠。
    打來的電話不是視訊,來電顯示也是項正飛。應該是景熠的手機放一邊了,他找不到人就打她這兒來了。
    景熠冷眼看著她手裏被別人碰過的手機,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褚恬無奈的癟了一下嘴,按下通話鍵,隻把聽筒的位置靠近他耳邊。心裏不住的腹誹,這男人有時候矯情起來她都受不了。不就是造型師摸過了嘛,那她一整天的衣服都是別人給換的,怎麽沒見他不待見她呢,真是別扭的不得了。
    可她這點促狹的小心思在景熠聽到項正飛聲音的同時就消失了,他的神色突然肅然了起來,銀灰色的眼底升騰起了異常凝重冰冷的寒光。
    “怎麽了?”褚恬見他一直沒講話,隻是沉默的聽著,擔心的小聲問道。
    景熠偏頭和手機拉開距離,肅然的盯了她一眼,冷聲命令道,“換衣服,跟我走。”
    褚恬看著他頭也不回的疾步往房車的方向去,也不敢耽擱了,提起裙擺追了上去。
    景熠一步跨上房車,不悅的甩上門。他粗暴的扯下領子上的黑色領結,雙手叉腰深沉的吐納了一口氣。
    景齊峰居然又突然暈厥進了手術室,時間挑的這麽準,讓他剛才有過一絲懷疑。但是項正飛的聲音很急切,還說情況非常不樂觀,他不得不信了。
    計劃趕不上變化,雖然他很想再帶褚恬拍一組內景,現在也隻能對她說抱歉了。若景齊峰真的挺不過去,他必須回去主持大局。
    景熠果斷通知了機組人員,也沒回度假屋收拾行李,以最快速度帶著褚恬上了私人飛機。
    回程旅途的氣氛因為景齊峰病重的消息而顯得凝重緊張,褚恬見景熠一刻不休息的敲鍵盤、打電話,心裏很是焦急。但她即不懂醫學知識,也沒有出謀劃策的本事,隻得勤快的幫他端茶倒水。
    四個小時後,褚恬內心的煎熬終於因為項正飛的報喜電話而放鬆了些。景齊峰隻是輕微心梗,位置也不凶險,沒有開胸手術的必要。經過搶救後,已經轉危為安了。
    相比褚恬鬆了一大口氣的表現,景熠卻暴躁的衝電話那頭的人低吼了一通,最後還沒好氣的罰了項正飛一個季度績效才作罷。
    “怎麽生這麽大的氣?”褚恬縮在沙發一角,待景熠重重的掛斷電話後,才挪到了他旁邊。
    她現在知道為什麽旁人都對他頗為忌憚了,即使她重度聽障,都能聽見一些吼聲。景熠發怒的樣子實在可怕,相比起來,對她真的是很溫柔了。
    景熠甚為不悅的又瞪了一眼手機,仰頭靠在沙發背上沒有接話。項正飛這小子真是越活越不穩重了,被醫生嚇唬一下就謊了神,把他的計劃全打亂了。
    “別生氣了,當心氣壞身體。”褚恬見他不答話,不氣餒的斟了茶遞過去。
    景熠接過杯子又放下了,他壓下不耐,輕輕捏住了她的手,“過兩天我們再回來。”
    褚恬怔了一下,又了然的笑了,“不用了,已經拍了好多了,可以了。”原來他是在內疚啊,是在擔心她沒拍盡興嗎?莫名的讓她好感動。
    景熠卻沒因為她懂事的話而放棄打算,他剛想開口再勸,褚恬卻先說話了,“爸爸雖然暫時脫離了危險,但肯定還很虛弱。老人家身體最要緊,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陪在他身邊嗎?”
    “你……”景熠噎了一下,銀灰色的眸子裏是掩飾不住的驚訝。他剛才聽到什麽了?她好像叫了爸爸?
    “你答應過的我事不能不算數啊,回去我們就去醫院。”褚恬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順口說了什麽,嚴肅的又說道。
    景熠挑眉調整了一下呼吸,不錯一瞬的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心弦震動的厲害。他現在一點也不懷疑她要幫他修複家庭關係的決心了,對待曾經深深傷害過自己母親的人,她竟表現出了超常的寬容和博愛,實在讓他太震驚意外了。
    “放心,我答應了就會遵守。”半晌,他才收攏思緒,把她攬進懷裏,安慰道。
    褚恬這才放心了,輕輕點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