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五百九十八章 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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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七-五百九十八章 背景
“藍總,什麽時候把生意做到昌化來啦?”
齊珠在見到藍海貝之後,對於魯局長前後態度變化的原因,也猜出了一點兒,他們做生意的首先要了解這個地方的政治體係,齊珠自然對現在這個城市一把手的背景知之甚深。
不過齊珠也就未必怕了藍海貝,這強龍也未必就能壓得過地頭蛇,單從經濟實力上而言,齊氏集團是要強於藍海貝的公司的,並且經過這麽多年的整合,在官場的力量,也就不見得比嚴家差多少。
“哎,是齊總啊,怎麽這裏麵有您的朋友?”
剛才藍海貝在派出所門口的時候,並沒有認出齊珠,現在一見是這個女人,不禁有些頭疼,他可是知道齊家在浙江的勢力的,就是把李書記搬出來,也未必見得好使,當然,這也要看齊家會為了這件事情花費多大的力氣。
齊珠冷笑了一聲,說道:“德叔是我父親的老朋友,他這麽大年紀了,可經不起您那侄子的折騰……”
齊氏集團和藍海貝的公司本來就沒有什麽交情,而且在某些項目上,還有著競爭的關係,所以齊珠也沒給藍總留麵子,直接就指了出來:這事,就是您那侄子不對。
“齊小姐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怎麽能說是小凱折騰呢?現在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不要這麽快下結論嘛……”
藍海貝本來今兒就夠憋屈的,現在被一個女人擠兌,也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火氣,本來此次是想著寧事息人的,現在卻有了和齊珠較較勁的想法,他藍海貝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兩位,兩位,別動氣,咱們先問問當事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或許隻是個誤會也說不定的,大家都別急,他們馬上就過來了……”
旁邊的魯局長一看到倆人要掐起來,連忙上前打起了太平拳,這藍總是過江龍,不能得罪,可是齊珠這坐地虎也不是啥善茬,更是招惹不起,別看魯局身為一局之長,夾在兩人中間那也是很為難的。
正說話間,嚴凱被帶了進來,有魯局在這裏,倒是沒人暴力執法,嚴凱隻是精神上接受不了這些警察的突然轉變,現在見到藍海貝後,馬上大聲的嚷嚷了起來:“姑父,他們冤枉我啊,剛才還好好的,說翻臉就翻臉,晚上喝酒那會……”
“咳……咳咳……”
藍海貝聽嚴凱越說越不像話,連忙咳嗽了幾聲,打斷了嚴凱的話,然後說道:“小凱,你就說說對方是怎麽打人的就行了……”
藍海貝這是避重就輕,咬死了對方打人的事實,如此說來,那就不算是報假案了。
嚴凱正要說話的時候,會議室的大門被老範推開了,興衝衝的老範揚著手指的診斷證明,大聲說道:“魯局,江所,我回來了,這是鎮上醫院的診斷證明,那兩個人身邊並沒有傷,也就是說,嚴凱告莊先生故意傷人的事情,是不成立的……”
在老範的身後,還跟著嚴凱的那兩個保鏢,見到藍海貝之後,兩人頓時把頭給低下了。
被老範這一打岔,會議室裏頓時有好幾個人都黑了臉,尤其是藍海貝,這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哪裏來的傷人這一說啊,老範的話,等於是直接抽了藍總一耳光。
魯局長也是麵上無光,心裏直罵老範不懂事,有了這診斷證明,對方更是咬死了嚴凱報假案,這讓自己也不好處理啊。
“嘖嘖,不是故意傷人,那就是有人報假案了?”
齊珠的話說的藍海貝啞口無言。
“齊總,可能是他們之間有過衝突,還是有些誤會吧……”
魯局長這會不能不說話了,他就是想打個圓場,把這兩方人都送走,那就天下太平了。
“衝突?是有,不過是他們先動手的,我們自衛而已……”
一個聲音從會議室門口傳了出來,卻是剛剛正在辦公室裏喝茶聊天的莊睿和彭飛,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秦萱冰等人。
“齊珠姐,您怎麽來了?”
莊睿進入到會議室後,一眼就見到了齊珠,連忙上前打了個招呼,接著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就這麽點兒小事,把您也給折騰來了,什麽時候您要是去北京,一定要給我打個招呼啊……”
“沒事,德叔和家父是老朋友了,莊老師,這事您別怕,一定可以處理好的……”
齊珠並不知道莊睿的背景,出言安慰了莊睿幾句,在她想來,莊睿隻是古玩行裏的一個專家,麵對這樣的事情,可能也會心急焦慮吧?
“怕?”
莊睿在心裏笑了笑,還沒認自家外公的時候,他就敢在派出所打人,以自己現在的背景,隻要不是殺人放火,家裏應該都能保得住他的。
當然,莊睿也不會去幹那樣仗勢欺人的事情,他從始至終沒有說出任何一句關於自己外公家裏的事,就是不想依仗外公權勢。
就像上次在央視那次,如果不是歐陽軍感覺丟了自家的麵子,也不會說出莊睿和歐陽家的關係的,這種顯擺,在莊睿和歐陽軍等人看來,是一種很膚淺的行為。
不過在京城那地界上,現在已經有很多人認識莊睿了,但是在這偏遠小鎮上,莊睿的身份充其量就是個古玩專家而已,文人自古多清高,曆代的當權者,都是不怎麽把這類人放在眼裏的。
“莊老師,這事就是他們不對在先,還報假案,你說怎麽處理吧?”
齊珠本身就是個潑辣性子,現在更是得理不饒人,明著是為莊睿出氣,暗裏卻是在削藍海貝的麵子。
“算了,讓他們家自己去管吧,姓嚴,改姓寬好了,沒家教的東西……”
莊睿搖了搖頭,一番話說的輕聲慢語的,但是聽得屋裏一眾人,包括齊珠在內,都是目瞪口呆,這年輕人年齡不大,這話說的卻是老氣橫秋。
更主要的是,莊睿這話把嚴家眾人都給罵了進來,要知道,嚴家老爺子雖然不在位了,但是畢竟還沒有進棺材,以前大小也是個中央委員,當年跺一跺腳,也是威震四方的人物。
就是放到現在,別人即使不給老爺子麵子,那也隻是陰奉陽違,沒人敢去和老人當麵較真的,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嚴家的老爺子,就被莊睿這麽輕描淡寫的給罵了。
看到眾人驚愕的眼神,莊睿也微微感到有些後悔,剛才那話說的有點過了,他知道嚴家老爺子和歐陽家還有些淵源,再怎麽說都是自己長輩,把他罵進去是有點不合適的。
隻是莊睿莫名其妙的被嚴凱攪入到這是非裏,心裏的確很生氣,所以剛才說話也就沒注意,現在說都說了,莊睿也不想再解釋了。
“你,你敢罵我家裏人,姑父,他可連你都罵進去了啊……”
嚴凱從小到大,別人提到他爺爺的時候,總是帶著尊敬的語氣,是以剛才他被莊睿給說愣了,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隻是這貨太窩囊了點,自己不敢上前找莊睿的麻煩,倒是把藍海貝給拉上了。
眾人看得都是暗下搖頭,這人忒沒出息了點。
“我說錯了嗎?唉,算了,和你這樣五穀不分的人,沒什麽好說的,齊珠姐,現在咱們能走了嗎?”
莊睿淡淡的看了嚴凱一眼,也懶得和他計較了,在那破路上顛簸了半天,莊睿現在隻想快點離開這裏,回到中海去洗個澡,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
“你……你往哪裏走,姑父!”
嚴凱再也忍不住了,莊睿罵他倒是沒有什麽,但是眼中透出的那種輕蔑和不屑,卻是讓嚴大少很傷自尊,上前一步抓住了莊睿的胳膊,回頭向藍海貝看去,嚴凱心裏有點奇怪,為什麽都罵到頭上了,姑父依然是無動於衷呢。
此時藍海貝看著莊睿,臉上露出一絲狐疑,他擺了擺手讓嚴凱放開了莊睿,走了過去,問道:“您姓莊?咱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啊?”
“我是姓莊,不過我沒見過你……”
莊睿搖了搖頭,他對麵前這人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那莊先生是否住在北京?”藍海貝緊接著又問道。
“是,怎麽了?”莊睿點頭答道。
眾人見到這番情形,都有些不明所以,別人就差指著鼻子說你們家沒教養了,這藍海貝怎麽反倒上去湊起了近乎?
這裏麵隻有德叔心裏像明鏡似地,雖然他不知道藍海貝怎麽會認識莊睿的,不過看這景象,八成是知道莊睿來曆的,所以才會有這麽一問。
“莊先生是住在玉泉山的吧?”隨著問話的深入,藍海貝臉上的神色變得愈加恭敬了起來。
“不是,我外姥爺住……藍先生問這些幹嘛?”
莊睿隨口答了一句,不過話說一半就停住了,自家的事,有必要和這人說嘛?
“莊先生,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這件事情是我們的不對……”
藍海貝聽到莊睿的話後,心裏的疑惑終於被解開了,但那種不安,卻是更加的強烈了。
藍總在年前的時候,曾經代表中海嚴家,去京城給一位大人物祝壽,雖然隻是放下禮物就走了,但是見過莊睿一麵,不過藍海貝並不知道莊睿和歐陽家的關係。
剛才見到莊睿的時候,藍海貝就感覺到有些麵熟,三兩句話問下來之後,莊睿和歐陽家的關係,在藍海貝心裏就再也不是秘密了。
“姑父,你幹嘛給他道歉?可是他先動手打的我啊!”
先不提場內這怪異的氛圍,站在一旁的嚴凱實在是忍不住了,他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挨打呢,當然,雖然是他先動的手,不過吃了虧的嚴凱,自然是認為莊睿先動手的。
“啪!”
一個清脆的響聲傳了出來,卻是藍海貝狠狠的在嚴凱的臉上扇了一耳朵,用力之大,讓嚴凱原地差點轉了個圈子。
得,嚴大少這輩子挨的第二次打,這麽快就到來了,臉上現出了五個紅紅手指印的嚴凱,完全懵住了,他沒想到被自己視為救星的姑父,居然會打自己?
“你……你敢打我?我告訴我姑去,我告訴我媽去……”
過了足有一分多鍾,嚴凱才反應了過來,讓人沒想到的是,這貨居然像個孩子似地哭了起來,就差沒坐到地上打滾了。
“夠了,你們兩個,把他給帶到車上去,把他手機收起來,回頭我直接帶他去見老爺子……”
藍海貝嘴裏一提高老爺子,嚴凱嚇得頓時止住了哭聲,他怕家裏的那位,要更甚於歐陽軍怕他爺爺,歐陽軍的怕,多是出於尊敬。
而嚴大少則是在外麵打著老爺子的旗號,心裏巴不得那位早點翹辮子呢,那樣就沒人管得了他了。
“莊先生,實在是對不起,是我們家裏管教無方,回去我會告訴老爺子的……”
藍海貝之所以把嚴凱趕出去,其實也有保護他的意思在內,眼前的這人,才真正算得上是太子黨的,嚴凱和對方根本就沒法比,別人要是真想整嚴凱,就是老爺子出麵都沒轍的。
中海嚴家和京城歐陽家的勢力對比,就像是航空母艦和小木筏一般,由不得藍海貝不低聲下氣的賠不是。
“這是你們家裏的事情,不用和我說……”
莊睿淡淡的回了一句,轉臉掛上了笑容,對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齊珠說道:“齊珠姐,這次真是麻煩您了,找個地方,我請您吃飯,折騰到現在也餓了……”
本來莊睿等人是想在上高速前就吃飯的,被這事給一攪合,現在都快7點鍾了,莊睿的肚子是餓的咕咕叫了。
“好,好,到了這裏,當然是由我來做東了……”
齊珠聞言反應了過來,一個古玩店的年輕老板,豈能讓五十多歲的藍海貝如此恭敬?看來這位莊老師不是自己想的那麽簡單的,齊珠這會心裏也是充滿了好奇。
“範警官,事情搞清楚了,請問您還有什麽事嗎?我們能不能離開了?”
莊睿看向老範,雖然之前發生的事情莊睿心知肚明,但是現在也沒必要去砸人飯碗,在這社會上誰混的都不容易,並且這老範一直都挺上路,就是辦公室的茶葉,稍微差了一點兒。
“這……這……”
現在這場麵,哪裏能輪的上老範做主,說不得眼睛看向了魯局長,見到魯局長微微點了下頭之後,才對莊睿說道:“莊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您可以離開了……”
“萱冰,德叔,走吧,今兒不知道還能不能趕回中海……”
莊睿招呼了一下幾人,徑直走出了派出所,留下一屋子的人在那裏麵麵相覷。
“藍總,您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魯局長把江所等人都趕出去後,向藍海貝問道,他現在腦子算是糊塗了,兩邊都找人來說關係,但是這藍總一見到事主,那態度轉變的未免有些太快了吧?
“魯局長,這事……唉,真是麻煩您了,都是家裏的小輩不懂事,您也別問了,那個年輕人的來頭,比您想象的都要大很多……”
藍海貝苦笑了一下,雖然莊睿人走了,隻是事情未必就見得解決了,他不知道莊睿這人的品性如何,但這事必須回去告訴老爺子,否則對方真要是從什麽渠道報複嚴家的話,那連個防備都沒有了。
藍海貝根本就不知道,莊睿就沒把這嚴凱放在心上,尤其是見得二十多歲的大男人當眾哭鼻子的樣子,莊睿要是真和他計較,那也顯得自己智商太低了點。
聽到藍海貝的話後,魯局長心下也是暗自慶幸,幸虧自己是抱著以和為貴的態度來的,否則的話,招惹了自己惹不起的人,恐怕李書記也到時候也會做縮頭烏龜吧。
離開派出所後,藍海貝連夜趕回了中海,把這事給當家的老爺子一說,頓時把嚴家老爺子氣的差點住院,在用拐杖狠狠的教訓了一頓嚴凱之後,下了禁足令,不允許他踏出家門一步。
嚴老爺子事後也向京城的老領導探了探口風,聽到老領導話中沒有什麽異樣,這才放下心來,不過卻是把整個家族裏的人都給教訓了一遍,嚴家的風氣也有所改變,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
“齊珠姐,今天這事,真是要謝謝您啊……”
在市裏的一家酒店裏,莊睿端起酒敬了齊珠一杯,別管怎麽說,人家接到德叔的電話,馬上就趕了過來,這人情雖然是德叔欠下的,但可是要莊睿來還的。
“莊小弟,就是我不來,恐怕他們也不敢把你怎麽樣吧?”
齊珠意識到莊睿不簡單,也是有意結交,原本的老師變成了小弟,關係一下拉近了許多。
“那可說不準,每次出來都碰見這倒黴事……”
莊睿搖了搖頭,要說他見過的世家子弟也不算少,但是喜歡惹是生非的,還偏偏都是那些背景不大,動不動就是我爸是xxx的人,這人沒吃過虧,就是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
齊珠笑了笑,猶豫了一下,說道:“莊小弟,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問,如果你不想說也沒關係……”
“齊珠姐,您說……”
“莊小弟,那位藍總在中海也是很有身份的人,可是為什麽見了你,卻是那種態度啊?”
齊珠一來是好奇,二來的確想知道莊睿的背景,能讓藍海貝以那種謙卑的態度對待,絕對不是有錢就可以辦到的。
“這個……”
莊睿愣了一下,沒想到齊珠會問這事,告訴朋友自己外公是誰倒是沒什麽,隻是這話由自己說出來,未免有點顯擺的意思,莊睿不由向德叔看了一眼。
德叔明白莊睿的意思,開口說道:“小齊啊,莊睿的外公是歐陽罡老爺子,不過這孩子不喜歡招搖,你知道就行了,這事不要再說出去了……”
“啊?是他?!”
齊珠一聽,吃驚的用手掩住了嘴,或許那些八零後九零後的人不知道這個名字,但是對於四十多歲的齊珠而言,這名字絕對不陌生,曾幾何時,在中央一級的新聞裏,經常可以見到那位老人的身影的。
現在齊珠算是明白了,藍海貝在中海是勢力,與莊睿的背景比起來,還真是不值一提,不說那位老爺子的赫赫威名,就是歐陽家的二代三代隨便拉出來一個人,都不是現在的嚴家能招惹的起的。
齊珠也算是有見識的人,聽到莊睿的身份後,表麵上並沒有什麽變化,依然是一口一個莊小弟的叫著,不過卻是在不經意之間,和秦萱冰處的關係極好,等到酒席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和秦萱冰姐妹相稱了。
莊睿等人當天就住在這個城市了,第二天一早才返回了中海,把德叔送回家之後,莊睿等人在機場辦理好雞血石料的托運,這才飛回了北京。
三月的北京已經是春暖花開,莊睿的那四合院更是花香撲鼻,到處都是一片綠意盎然,再加上小囡囡和丫丫兩人舅舅哥哥的叫著,讓莊睿原本有些壓抑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
聽到莊睿的聲音,白獅也跑過來湊起了熱鬧,把莊睿壓在地上給他洗了把臉,這才放莊睿離開。
晚上和莊母一起吃完飯後,莊睿和秦萱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開始盤點起此次的得失來。
其實此次昌化之行,莊睿的收獲還是很大,數十斤中低檔雞血石料子,已經足可以支撐“宣睿齋”數年的印章生意了。
而最重要的是那塊“劉關張”和“大紅袍”雞血石料,更可謂是千金難覓的雞血石珍品。
“大紅袍”料子,莊睿已經決定給自己做個印章了,而“劉關張”的擺件,莊睿準備拿給古師伯看看。
本來上次在緬甸賭到的那顆翡翠樹,莊睿是想留給古老爺子去雕琢的,最後被胡榮給留下來,這塊雞血石料,如果不拿給那老爺子,日後要是被他知道,一頓罵是少不掉的。
“對了,差點把這事給忘了……”莊睿突然想起件事來,拿出電話撥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