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江南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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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皇宮。
    弘光皇帝戰戰兢兢的躲在龍床下麵,聽著外麵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的殺戮和慘叫聲。雖然賊兵如今還未殺至皇宮,但是從皇宮外飄來的慘叫聲已經讓弘光六神無主了。而且他更知道,如今不僅是侍衛早就沒有了戰意,甚至太監宮女之類的也是在四散而逃。
    事到如今,對於這個皇位,弘光已經再無留戀,甚至還是避之唯恐不及。投降根本不算什麽,唯一製約他的隻是投降後的待遇,若是明知是一死,哪還投降什麽?但是要他硬起骨氣決一死戰,他更沒有這個勇氣,在一片混亂之中,他唯一可以做的便是縮頭頭躺在床下,等待著命運最後的宣判。
    南京城已經全部戒嚴,唯一的一個抵抗的將領也很快被一個時辰前還是同袍的友軍圍攻而亡,一隊隊騎兵奔騰往複,監督著降軍。避免他們騷擾南京普通百姓,至於達官貴人,他們就隻有自求多福了,他們的人身安全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的保障。
    無數的亂兵也是在血淋淋的馬刀下,終於明白了鎮西軍所下的軍令的森嚴性,任何敢於趁機搶擄的亂兵們都是一個下場,就地正法。易飛一向以為,有組織的搶劫,無論是效率還是獲得的財富都是要遠過於亂哄哄的一通打砸搶。
    因此,這些原本想發一次小財的亂兵們都是成為了刀下亡魂,而大部分士兵也開始在鎮西軍的統一號令下,沿著各塊區域地毯式向前,有組織有紀律的不斷向前掃蕩富人區。
    而皇宮麵前,彭易登也是保持著克製,並沒有立即下令攻城。這裏畢竟是皇城,就算是偽皇,那也不是什麽人想進就能進的。而且彭易登也不是放任皇宮不理,而是命人高舉著一副聖旨,高聲命令福王出城接旨!
    在等待弘光選擇之時,皇帝沒等著,官員倒是來了一大堆。無數身穿紅色官服的南明官吏也是蜂湧而來,將彭易登團團圍住,除了恭賀王師大捷外,人人都是報著自己原本的官位。甚至有人也隱隱暗示彭易登,之前他們曾經派人前去與王師接洽,商議反正事宜,更加應該讓他們先一步恢複原位。畢竟王師克服偽皇,那他們這些大明孤臣也是應當恢複原職。
    令彭易登有些驚訝的是,這群人中有的甚至已經白發蒼蒼,看起來走路都是有些吃力。但是他們人老心卻不老,不僅精通於兩麵下注,對於官位的熱情也是比還算年輕的官吏更加的高,許多人都是顫巍巍的宣稱,隻要自己一當官,自己這身體就會立即年輕十年,雖然人老,但是為國之心卻是絲毫不減當年!
    令彭易登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怒的是,東林黨更是比這些老東西更加沒有下限。明明是自己被人趕出權力中心,卻還能碘著臉對自己說,他們是因為堅持正朔,決不與偽皇同流合汙,這才集團堅決辭去官職。希望彭易登看在他們一片丹心為國的份上,將南京的官職盡可能的優待於他們。
    對於這些沒臉沒皮,完全沒有下限的東西,彭易登根本就沒有絲毫的耐心。在弄明白他們的想法之後,彭易登也是冷冰冰的扔下一句話,官員他無權任命,若是願意的話,他可以從給他們一次機會,從小吏開始幹起。彭易登十分客氣的表示,任命一幫小吏這種事他還是有這個權力的。
    看著一臉鄭重彭易登,這些沒臉沒皮的東西也是第一次在心中暗罵了句‘不要臉’,身為南京駐軍統帥,彭易登沒有官員任命權,誰會相信?而且從小吏幹起,更是嚴重的汙辱東林士子們的清譽。誰都是聽的明白,彭易登這完全是對他們沒興趣。不過,乘興而來是可以的,敗興而歸卻是不行的。
    在他們確認沒有希望之後,想要離去時,卻發現來時的路已經被完全堵上了。數千官兵以檢查城內細作之名,直接讓他們等候在皇宮前,不得輕易離開。
    三通鼓後,一臉戰戰兢兢的弘光也是出現在了皇城上麵,皇城之上已經完全沒有人了。身邊隻有十餘親衛的弘光一看到城外那無邊無沿的人海,也是被嚇的差點從城頭載了下去。不過,這次弘光倒是十分的機靈,並沒有穿上皇袍,而是一身在王府中的蟒袍。
    一見弘光出現在城頭,宣旨的鎮西軍官員再不耽誤,他身後的合唱團也是交他的每一句話再次放大,“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福王朱常洵,僭越大位,是為大不敬,罪不容赦!見旨則押送北京宗人府,幽閉終生!另剝其王爵,貶為庶人,其家眷一並押送北京看押!欽此!”
    “罪民接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是宗室造反後應得的懲罰,也是朱常洵城破之後最樂觀的想法,雖然失去了王位,但是卻是保全住了性命。這也是讓原本就隻想著保住性命的他喜出望外,這一聲謝恩,完全是出於肺腑。
    弘光既然已經投降,南京皇宮也是再無絲毫抵抗之力,一隊隊皇宮侍衛也是陸續走出,向戰勝者交出他們的兵器盔甲。但是彭易登知道這是事非之地,也是不敢久留,命人將朱常洵請入一輛特製的馬車之後,並沒有大肆入皇宮搜捕,隻是留下百多人象征性的駐守皇宮。而這些侍衛也沒有受到傷害,依舊被勒令看守皇宮,宮中的宮女與太監更是一個不動,除了少一個皇帝,其他的都是一切照舊。
    數日來,南京城內除了東林黨外,其他人也是基本上被奪官在家。被大肆擄掠的也是這些南京顯貴和東林黨人、以及和他們關係密切的巨商之家,畢竟社會上絕大部分的財富都是集中於他們這一小撮人手中,按照這個社會的規矩,你們既然敢於抵抗,那城破之日,付出代價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彭易登根本不敢相信他們的忠誠,不過在鎮西軍依舊強勢的情況下,他也不怕這些人鬧事。畢竟自己已經給他們留了一條生路,除了浮財外,根本就沒有動他們其他東西,當然在南京城中臭名著著的人除外。對於這些人,打殺了即可以取其家財養軍,也是可以順便收拾一下南京的人心
    不過,眼下南京完全是處於軍管之中,原因也是易飛根本沒有想到攻下南京的速度會如此之快。因此配套的官吏還正在趕來的路上,而用這些被蹂躪一遍的官吏,別說易飛,就連彭易登都放心不下,軍管也是最適合於眼前的行事。
    南京既下,江蘇基本上可以說是傳繳可定。
    數日以來,彭易登聽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某某府今日遞上降表,某某縣上表請安。當然,也是有著許多不開眼的府縣,但是這些頑固份子下場卻是更加的悲慘,南京城中的數萬降軍就是一群蝗蟲,隻要他們攻打城池,那城池被破當天絕對是一場災難。
    雖然鼓易登不想這樣,但是卻也明白,亂世之中,對人心最大的威懾還是殺戮。隻有血殺一大批舊秩序的維護者,才能讓新秩序推行更加的順利。而這種事,鎮西軍來做並不好,也隻能交於降軍來做。
    因此,鎮西軍在背後壓陣,降軍衝前攻城掠地,對於敢於抵抗的城池,縉紳階層也是在城破後盡數被殺戮一空。江南不比北方,大明到了如今,絕大部分的財富都是集中於江南。任何一座小城的財富,可能都頂上的北方的一個府。
    而事後的分成依舊是三七開,鎮西軍不用出力,拿卻反而是大頭,但是這些降軍卻是不敢有任何怨言。畢竟在他們前方,還有無數的城池等著他們擄掠,分成雖然少,但是勝是可以分成的數量多。每次出征都會賺的盆滿缽滿,這些降軍也是自發卵足了勁向前衝。而鎮西軍隻需要坐鎮於南京,等待收成就可。
    當然,彭易登是絕不會允許屠城之事發生,軍隊需要殺戮來發泄他們的戾氣,鎮西軍也是需要殺戮來鋪平整合全國。不將大明朝原本的精英,如今的蛀蟲——縉紳階層全部清理一遍,那任何新政的推出都會受到極大的阻力。這是關乎未來鎮西軍的戰略問題,根本容不得有絲毫的妥協。如今有這些降軍衝在前麵,這些出生南方,最為適合南方征戰的前驅在前,鎮西軍也隻需要在後麵吃成果就可。
    既可以減輕軍費開支,又可以讓江南縉紳階層快速消失,又可以讓南方對北京始終懷有畏懼,實可謂是一舉多得。
    四月間,各地降軍數量已經達到了空前的十五萬,在一萬關寧鐵騎和一千血騎的壓陣下,快速的向著江蘇各地、浙江、江西蔓延開來,每日間都有無數的舟船運送著擄掠而來的大批糧草和錢財,不斷的沿著長江航線向北而進。
    對於各地投誠的官員,一般情況下都是會予以留任,但是卻是讓其推行鎮西軍的士紳一體納糧,遇到縉紳阻撓和反抗,然後大兵鎮壓,然後再推行,再鎮壓。
    隆武元年,這一年完全與大明的年號一樣,無日不戰,無日不反。鎮西軍以其強力的武力很好詮釋了隆武的含義,這一年也是被曆史書上稱為血腥的一年,許多後世的學者也是十分痛心的指責這種殺戮對於文化產生了極為嚴重的摧殘和壓製。這一年是屬於武人的,這一年是屬於殺戮的,整個江南的縉紳也是數量快速的下降,一年的********和殺戮下,整個南方的縉紳十不存一,完全的失去了崇禎年間對於朝堂的無比巨大的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