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醜陋”的水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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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明月所住院落極大,前麵有大片的空場,後麵有兩三畝大小的魚池,整個院落占地六七畝,一棟高矗的閣樓,孤零零佇立中心位置,猶如孤傲矜持的美人,不沾人世間一點浮塵。
    這麽大的院落,在紫心閣外門弟子中,算絕無僅有的,之所以蕭明月能獲得如此高的待遇,並不是因為他的出色,而是,此處相當僻靜,挨近懸崖峭壁,別人害怕孤獨,害怕晚上冷風呼嘯,打擾自己的清修,不願意到此地居住,反倒蕭明月對此非常喜歡,晉升聚氣期八階後,允許擁有單獨的院落,蕭明月自動搬到這裏,擁有了他的一方小天地。
    一回到居所,蕭明月迫不及待將閣樓最下層打掃一新,先找了個蒲團,坐在上麵,安心打坐了半晌,等到心平氣靜後,掏出雲師兄賜予的玉符,小心翼翼捏在手上,用心感悟起來。
    久久之後,蕭明月緊閉許久的雙目,緩緩睜開,流露一絲的驚喜之色,果然控火的心法,與他看過的典籍,給予的領悟和感觸大相徑庭。近乎真實的描述,玉符獨特空間構成的圖像,打開他完全另外一個世界的感官。
    直觀,精確,合理的一步步影像演示,讓蕭明月對控火師的手法,控火的環境,以及各種無品階藥材的特性,有了最基本的了解。
    以前是在紙上談兵,現在,他已經進展到了近距離觀摩的地步,接下來,無疑要開始自己的嚐試了。不過,蕭明月失望的抬起手,看了兩眼,悠歎了一聲,控火的第一步是修煉指法,可悲的是,他現在連一套練指的心法都沒有,怎麽玩?劃拉一下囊中羞澀的口袋,蕭明月鬱悶仰天長歎,望著天花板,犯難起來。
    買了小黑鐵,他身上的晶石所剩無幾,一枚練指心法的玉符,價值比不上雲師兄給予的燃火訣,價碼至少也在三十顆晶石上下,以前的他或許能拿得出,現在……,真成窮光蛋了!
    手指摸挲燃火訣,慢慢陷入了沉思,等,肯定不成,三十顆晶石,得再攢兩個月才有;後山采集藥材,半個月的收益,也就在三十晶石上下,答應雲師兄的事情,一定要做,一品材料必須多數交給雲師兄,不隻是感激師兄關愛的緣故,還有體悟煉火技巧的需要,師兄煉丹,他可是有六次識海試煉的機會啊!
    所以,不管他能否獲得足夠的晶石,師兄定然不能缺少一品的藥材。
    還有其它方法,可以快速獲取三十顆晶石嗎?攤在地板上的蕭明月嘴角微翹,露出為難之色,終於,忍受不了早早修煉控火技巧的誘惑,“騰”地,鯉魚打挺站起來,單手握緊拳頭,發狠道:“死就死了,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這決心下的,上刑場般的悲壯啊!
    黎明的曙光,衝破黑暗的牢籠,橘紅色的太陽,大清早掛上了天邊,露出小半張臉,偷看一眼,很快縮回到朝霞的後麵,不敢冒頭了。姑娘慵懶的伸展腰肢,纖細腰身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段,迷人仟美,細長白皙嫩腿多數裸露在外,赤著腳丫,站在清水池邊,彎彎唇角抹出誘人弧度,精致五官懶散嬌羞,構成迷死人不償命的漂亮臉蛋。
    任何人看到這個妙趣小人兒,第一印象,一定是驚豔,腦袋碰到天的驚豔,驚豔之後是什麽?就另當別論了。
    “小姐,報名的外門弟子都到齊了,真奇怪,上一次,讓您感興趣的那個小夥子又來了,”一位銀發的老嫗,腳步無聲地站在池子外側,嘴角含笑道。
    “我感興趣的小夥子,”雪秋絨秀眉微簇,記憶中掃了一遍,露出愕然姿態,“你是說,那個叫做蕭明月的小子!”
    “對啊!小姐,你有福了,”老嫗嘿嘿笑道。
    “你說什麽啊,我又不是對他的身子感興趣,不過,他的毅力真有點不同一般啊!”美人感歎一聲,心思就不在蕭明月身上了,修長嬌軀完全融入到水中,美人魚一樣劃開水麵,往池水中央遊去,順便吩咐道:“今天他們的訓練時間延長一倍,報酬嗎,同樣增加一倍。”
    “啊”了一聲,老嫗怔住了,半天憋著嘴唇笑了出來,答應道:“好的,小姐,那個蕭明月,我能讓他進入第二層水境嗎?”
    “隨你,不過,以後別說,我對他感興趣,這麽小的,小男人,嗯嗯,我沒感覺,”說完了,雪秋絨身子猛地彈射起來,跳躍出足足五六米的距離,再一次墜入水中,水花飛濺,銀光璀璨,亮出一道綺麗的彩虹橋,朝霞之下顯得格外妖媚,妖嬈。
    靈瓏天。
    沿著霧中小徑走了大約半裏路,眼前豁然開朗。七八畝的山穀,比蕭明月的院落稍大一點而已,裏麵百花爭妍,奇形怪狀的山石布滿穀中每一個角落,五彩繽紛的小石子,就像在穀中鋪了一層斑斕七彩的地毯,人走在上麵,蝴蝶飛舞,蜜蜂穿梭,成群結隊在人的麵前飛來飛去,煞是熱鬧。
    穀底最低端,有著一汪清澈的潭水,深不見底的綠色幽幽,人站在潭邊,有巨大的吸力往下牽扯著,本來這樣的環境能給人流連忘返的滋味,一旦接近了深潭,五位外門弟子臉色慘白了,大家夥議論紛紛。
    “我們遊到水底,會不會氣息不夠,從而死在下麵啊?”一個低階但水性很好的外門弟子,擔心道。
    “外門弟子的命比山雞野兔強不了多少,死就死了,沒人管的,危不危險,自己斟酌吧……,”蕭明月站旁邊打趣道,他的心,其實也跳得很急,快跳出腔外了,眼看著低階的外門弟子,臉色刷得發青了,小腿肚子不停地打擺子。
    旁邊的師兄開口了,“明月,別說那麽恐怖的話,昊天宗什麽時候把我們外門弟子不當人看了?下麵是危險,最主要的不是窒息,是徹骨的冰寒,一旦身子被凍僵了,會自動漂浮到水麵上,性命基本無憂的。”
    “玩一次,就等於丟半條命啊!哪一次回去,不得躺床上休息三天,”一位身軀強悍的體修外門弟子道。
    “三天算好的,上一次……,”蕭明月嘴唇抽了抽,苦巴巴道:“我躺了八天,才緩過勁來,等於全死了一次。”
    “八天,明月兄,你是聚氣期八階,怎麽需要恢複那麽久?”體修弟子追問道。
    “不知道,那一次我好象誤闖入了第二層水境,活著出來都算大幸運了!”回想一個月前的經曆,蕭明月不由得透出一股冷寒,真的很冰啊!他從潭中遊出來的時候,長胡子一樣,下巴頦子凍著一連串的冰粒渣子,掉落的時候,連皮帶肉叫個生疼啊!
    “二層水境,你還能自己遊出來!”聚氣期九階的外門弟子,吃驚的盯了蕭明月半晌,感慨道:“蕭師弟,你真了不起!有這麽強的遊泳天賦,以後必定能大展宏圖啊!”
    這和遊泳天賦有關係嗎?蕭明月苦笑一聲,不是為了三十顆晶石,他才不冒這種生不如死的經曆呢。
    “我就搞不懂了,淨水明潭為什麽讓我們外門弟子,下去采摘明心草,每周一次,每次采到的明心草又誰拿去了?”有人好奇,問道。
    “嗬嗬,這個我倒聽說過,”蕭明月故作神秘道:“我們昊天宗一共有五位執事長老,裏麵有一個叫做桑檀越的,桑長老,十幾年前,捕捉到一隻幼年的水妖獸,就養在靈瓏天了,這明心草啊,定然為這隻妖獸準備的。”
    “妖獸!”大家夥的心思一下被忽悠起來,暫時忘記了危險,圍攏著蕭明月,催促他開始講故事了。
    溪水潭前,陰風陣陣,詭異森森,蕭明月肆無忌憚開講評書了,“這妖獸啊!身材壯碩,體型龐大,站起來,足足有五六米高,不過,她不是站著走路的,而是爬著走路,四肢著地的那種,水裏麵宛如一條蛟龍,吃起水怪來,“吭哧”一口就沒了,你們說她的力氣有多大?她的眼睛,像燈籠一樣,散發著幽藍幽藍的清光,人的目光和她對碰到一起……,”蕭明月嘴角勾起邪惡的弧度,冷笑道:“說不得,就是她下一頓的盤中美餐了。”
    吃人!
    幾位外門弟子驚呆了,一句話說不出來,不是不相信,妖獸吃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淨水明潭明明在昊天宗外門的靈瓏天,還能有吃人的妖獸?有的話,早該被昊天宗長老院的長老們出手滅掉了。
    這感覺,可太不好玩!包括蕭明月五名外門弟子,三名弟子撒丫子往穀外跑,一去不回頭。站淨水明潭另一側的老嫗,陰測測目光抬起來,冷視著蕭明月,一動不動形同鬼魅。眼神透著陰寒煞氣,聚氣期九階外門弟子與老嫗對視一眼,身心瞬息崩潰,承受不起的轉身跑了。
    蕭明月想走,腳下牢牢地被固死,動彈不得,身子抖得和篩糠相仿,下巴頦子軟得發顫,心中暗呼一聲“不好”,不會老嫗就是他所說的妖獸吧?能幻化人形的妖獸,奶奶的,死慘了!
    多嘴啊!嘴巴痛快了,人死翹翹了!蕭明月後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