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6.超我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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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變得安靜下來,心中焦躁漸漸淡去,然後習慣了每天跟神父早早地起床,到院子裏的大樹下麵,聆聽著小蟲子們的精彩生活,聆聽著鳥兒們真正動情的歌唱。
白天,我便安靜地趴在窗台上,看著來到教堂裏的形形色色之人,聽著他們對過錯的懺悔,對過往的感慨,對自我的理解,對未來的期待。
晚上,便跟虎哥一起在神父的房間裏玩鬧扯皮。神父有時看書,有時上上網,卻很少對我們講一些大道理。這一點無疑顛覆了我心中教徒人員的形象,我一直以為這些家夥都是吃飽了撐的沒事總愛給別人灌心靈雞湯的。可是,安德森神父是那麽不同,他就像是摩根弗裏曼扮演的老者和上帝一樣,根本不必說教,一言一笑就可以給人以啟迪。
生活雖然單調又簡單,但是卻舒心和放鬆,我甚至不再去考慮我還是一隻小鼠,也不去想我的父母會如何擔心,燕子會如何思念......
不過,卻還有一件事讓我無法釋懷。那便是我依舊反複地做著那個奇怪的夢:在夢裏,我感覺不到自己,感覺不到一切,隻有五彩斑斕的光點和光圈,光圈相互環繞,閃爍不停,最後,在光彩閃爍中有一個人的背影......
我很清楚,時間過了三個禮拜。這天晚上,神父一反往常的慈祥,而是有些嚴肅地告訴我,要帶著我去見“那個人”,我有些緊張,更多的是疑惑。
然後,他帶著我到了教堂的地下室門口,依舊是防盜門,門似乎是從外麵鎖著的,意思就是所謂的“那個人”是鎖在裏麵的?
等等?通常被鎖在密室裏麵的不是死人就是神經病一樣的危險人物啊!我雖然知道“那個人”可能不一般,但還是有些打怵,這裏麵會是什麽人?
神父笑著撫摸了我的背,安慰道:“你放心,又不是什麽妖魔鬼怪的。”
防盜門開啟,裏麵漆黑一片,我提著鼻子往裏麵嗅,卻沒有什麽其他的味道,甚至感覺不到有特殊的生命氣息。
神父打開了門後的一盞燈,這昏暗的燈光也就能照著看台階而已,他捧著我順著台階走下去,沒幾步便到了底。然後,神父將我放在了地上,說了一句:“好了,去找他吧!”
話剛說完,這大哥頭也不回就順著台階走了出去,關上燈,關上門,地下室裏又是一片漆黑。
我運用起自己全身的感官,嗅覺,聽覺,視覺,以及胡子的觸覺,去小心謹慎地試探著麵前無盡的黑暗。
“哦,你來了。”
就在這時,突然從不遠處有一個蒼老卻又極富磁性的嗓音傳來,依舊是很標準的普通話。
我吱吱了兩聲,想要問是何方神聖。
沒想到這位“老者”似乎能聽懂我的“鼠言”,接著說:“你稍等,我去開燈。”
然後,過了好一會兒,光明再次驅逐了黑暗,雖然隻是一個十幾瓦的昏黃小燈泡,卻依舊可以看清楚前方的大概。
我定睛細巧,隻見前麵似乎有道人影,猛然想起反複在夢中出現的那道人影,難道冥冥之中就有這樣的巧合?
“過來吧,孩子。”
我小心翼翼地緊貼著地麵朝人影那慢慢爬去,而隨著我逐漸的靠近,本來模糊的身影也逐漸了清晰起來......
直到看清楚那位的模樣後,我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猛地翻了個跟頭,想要調頭撒腿就跑!
因為,這位根本就不是人!黑人神父騙人啊!這不是妖魔鬼怪是啥!
一邊往回跑,一邊腦子轉得飛快。
心想,果然那個黑人神父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啊!他費盡心機把我安頓下來,讓我放鬆警惕後,把我送到了這裏,難道是為了喂這個怪物麽?
是的,雖然隻是片刻,我卻看清了那位的長相:鼠頭鼠目,滿臉灰毛,有胡須,根本就是隻成了精的大老鼠,哪裏是什麽人!
這時,那隻大老鼠突然又發話了,依舊是人話。
“嗬嗬,我不是人,你現在不一樣也不是麽?我是怪物,你不一樣也是一隻老鼠麽?”
我回頭朝他吱吱了兩聲。
“你別過來!你想幹什麽?”
那隻大老鼠依舊安安靜靜地坐在原地,慢條斯理地笑著說:“我倒是想要問你做什麽呢?既然來了,又想走。想走的話,從那邊的排水管道出去就行了。”
我有些迷茫了。這家夥如此輕易地給我指出了逃生之路,肯定是陷阱啊!傻子才會相信呢!
“既然不傻,為何自尋煩惱。既然不傻,為何不能先聽老朽幾句話呢?”
不行!這大老鼠真的是成精了!說好的建國以後不準成精呢!這玩意兒都能看穿我的心思,我心裏想什麽它都知道!
“嗯,就算我是成了精的話......首先,我可能是你們建國之前就成精了的。然後,我又不是你們國家的人,為什麽要遵循你們國家的標準呢?”
啊......
這家夥什麽都知道,我在他麵前就是被剝了皮的肉,估計它想怎麽吃就怎麽吃吧!
哎!天妒英才啊!我梁曉貝到底做錯了什麽啊!先是無緣無故變成了隻破老鼠,現在又被坑蒙拐騙到這黑布隆冬的地下室,準備葬身在這隻更大的成了精的老鼠腹中!我特麽的是得罪哪路神仙了我!
罷了!罷了!我還是一頭撞死得了!
我瞅準了前麵黑乎乎的牆,頭也不回地撞了上去。頓時,天旋地轉,我的腦中一片空白......
緊接著,空白中又出現了無數閃爍著的光彩,我感覺光彩圍繞著我,轉了幾圈後,剛才又飛了出去,照亮著前麵的一切。然後,光彩中再次顯現出一個人的身影,而這一次,身影逐漸清晰,逐漸熟悉,那個人,他正在......
“啊!”
我猛然間驚醒,跳起來掃一眼四周,隻見,我麵前是一隻端坐著的大老鼠!它全身灰白色的毛發,鼠臉鼠目,可是那雙鼠目卻精光四射!它即使坐著也將近有一米高,而且這隻大老鼠竟然還穿著一件黑色睡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