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1.井底之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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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雪,你是怎麽會來到這個地方的?”我疑惑地問小雪。
    確實,如此晦暗陰沉的井底之下,竟然有這麽一隻潔白如雪的小白鼠,它的潔白仿佛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真就如同那句古詞一樣,“出淤泥而不染”。
    小雪抬頭,望著井口大的天空,欲言又止。
    這是我看到的第二隻似乎有著人類表情和情感的動物,前者自然是井上的那位流浪貓的首領了。
    一想起那些流浪貓們,我就又不自覺地擔心去虎哥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凶多吉少。
    “哎......如果你不想,那就不必說了吧!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我也同樣抬頭看向井口,我不知道這隻小白鼠的眼中天空會是什麽樣子的,但是,我卻想起了一個成語--坐井觀天。
    嗬嗬,現在我們一銀色一白色的小鼠,正並肩坐著,看著井口大的天空呢!
    兩隻井底之鼠,另種別樣的鼠生......
    突然,小雪用它粉紅的小爪子握住了我的小爪子,道:“不,小貝......我想說,我特別想說!”
    我趕緊讓它別這麽激動慢慢說......
    小雪,這隻生活在井底的小白鼠,卻也有著不平凡的經曆。
    眾所周知,小白鼠一般都是用作醫藥學和生物學試驗用的試驗對象,小雪也不例外。
    它出生在一個生物研究所,從小就被注射一種獨特的藥物,這種藥物似乎並不會對小白鼠的身體造成什麽影響,但是卻似乎可以慢慢地改變它們的大腦,甚至它們的思維......
    “我靠!真的假的!竟然還有這麽高科技的藥物了?”我不由得驚歎道。
    小雪急忙又握住我的前爪,搖晃著它那潔白的小身體道:“哎呀!你聽完說完嘛!”
    就在那一瞬間,就在那麽一瞬間,我似乎覺得自己精神有些恍惚了,我竟然看著眼前灰暗中的不再是一隻小白鼠,而是一位可愛的小姑娘!
    哎!可能是我被摔得腦袋壞掉了吧!
    小雪繼續說下去......
    就這樣,它慢慢開始有了一種獨特的意識,開始學會觀察,學會聆聽,甚至學會思考,更甚至,它已經可聽得懂人類的語言了!
    後來,隨著它的成長,隨著它智商的增加,它也明白了,那是一種多麽神奇的藥物!那種藥物可以讓動物有如同人類一般的思想!
    突然,我似乎想到了什麽,拉住正在講述的小雪說:“那你還記不記得那個生物研究所的位置啊?”
    我恍然大悟一般,覺得這一切的一切似乎就像是一塊塊散亂的拚圖一般,而我像忽然間找到了思路一樣,認為所有發生的事情都可以串聯起來的。
    小雪像個人類女孩子一樣鼓起兩邊的腮部,嘟囔著說:“哼!人家不說了!你這人真沒禮貌,總是打斷我話......”
    又是一股清風拂麵的感覺,我竟然有些不經意地去握住白雪的小爪子......
    等等!我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呢!它......它明明隻是一隻白鼠而已,而我......雖然身體是小鼠,可是......我的思維和意識至少還是人類的!我怎麽會突然對它這隻小白鼠有好感呢!
    難道是我體內的獸性開始發作了,我會不會真的變成一隻老鼠,然後就這麽跟著小雪生活在這個井下......
    小雪瞪著血紅的雙眼看著我,時不時地拍一拍我的身體,問:“小貝,小貝你沒事吧!”
    我努力地搖了搖頭,尷尬地衝著它笑了笑,讓它繼續講下去。
    小雪告訴我,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麽,那個生物研究所就關閉了,研究人員都跑了,而它們這些樣品則是直接被丟掉了垃圾堆裏,後來,又被送到這邊的垃圾場,它又陰差陽錯地掉到了井底。
    幸好的是,井口有殘破的建築材料擋住,落下來的大部分都是些生活垃圾,其中也包括一些食物殘渣以及丟棄的腐敗的瓜果蔬菜。當然了,還有小蟲子,這是小雪最喜歡的食物了!
    就這樣,小雪在井底住下來了,它還在井底邊沿磚塊畢竟鬆動的地方挖了一個小洞,也就是我們呆的這個地方,就是她的小窩了。而小雪在這裏,一呆就是兩年多!
    要知道,一般鼠類的正常壽命也就是兩三年。也就是說,小雪近乎一生都是在這個井底之下度過的!
    我突然對它有些惋惜和憐憫,這麽可愛的小白鼠,從出生被當作試驗品,然後又一路坎坎坷坷到了這裏,過著井底的生活。
    “小貝,謝謝你!我也不知道怎麽說,可是,你就像天使一樣落了下來,讓我可以不再寂寞,不再孤獨了......”
    那種奇特的感覺再一次向我襲來,我感覺我的心跳又開始加速了......
    不!不!不!
    我是人!我不是鼠!
    我最喜歡的是燕子,我還要去跟燕子團聚......
    可是,燕子......燕子卻跟我的好兄弟好舍友浩天一起了......
    我明明看到了,他們那天夜裏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啊!
    我感覺自己的小腦袋又要炸了,我抱著頭不停地在地上打著滾,小雪在一旁焦急而又不知所措地問:“小貝!小貝你怎麽了......”
    突然,小雪撲到我的身上,壓住了我,並且跟我一樣抱住我的頭,在我耳邊念叨著:“小貝!小貝!沒事的,沒事的......”
    就在這一瞬間,我覺得胸口一股說不出的暖意上湧。
    湧到了嘴巴......
    我的舌頭變得幹渴......
    湧到了鼻子......
    我感覺呼吸困難,隻能大口呼吸,卻覺得鼻子酸酸的......
    湧到了眼睛......
    我突然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伸開兩個小前爪抱住了小雪潔白的身子,放聲大哭起來!
    是的,你永遠不會想象到一隻小鼠大哭起來會是什麽樣子的,永遠也不會......
    也就在這一刻,我萌生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就讓時間永遠定格在這一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