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兩敗俱傷【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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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道平坦寬闊,四丈寬的大路用黃土夯實,地麵平整,最適合實戰輕功,蘇陽一瀉千裏的身法使出來,順著官道朝前飄去,耳邊風聲呼嘯,兩側的樹木飛快的後退著,卻聽不到一絲的腳步聲,簡直就像是一陣風刮過,毫無痕跡。
    如果官道旁有人,閉上眼睛僅僅靠著感覺去判斷的話,絕不會想到這是一個人,一瀉千裏的輕功練到深處,本就是和周圍的自然環境融為一體,或似風雷,或似流水。
    如果一個人自身已經化成了自然的一部分,那麽自然之中又有什麽可以攔得住他,丟的下他?
    但官道依舊響起啪啪啪的脆響。丁喜的輕功很奇怪,他手中握著一條長鞭,鞭梢重重的朝地麵上抽打一記,整個人就向前躍出幾丈遠,等到勢頭用盡,人將落下而未落下之時,第二鞭已經落到了地麵,揚起一團黃塵,再次躍起,和蘇陽並肩而行。
    王大小姐一張臉漲的通紅,憋足了勁才勉強跟上這兩個人,卻不敢說話,生怕一吐氣就泄了功力,落在後麵吃丁喜鞭子的灰。
    蘇陽一邊疾馳,一邊扭頭看了一眼丁喜,眼神有些複雜,欲言又止。
    “你知道你想要說什麽。”丁喜淡淡的說:“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脆弱。”
    “這不是脆弱和堅強的問題,而是人倫。”蘇陽歎道:“他畢竟是你的父親。”
    “你知不知道我是怎麽活到現在的?”丁喜忽然問了一個看似和現在的話題毫無關係的問題。
    但這是一個很沉重的問題,也許像丁喜這樣整天笑嘻嘻的人。其實在心底裏通常都背負著一些不為人知的沉重的東西。
    否則,他們為什麽要整天的笑?
    笑是一種掩飾,也是一種麻木。
    丁喜繼續淡淡的笑著說:“我還沒有生下來。他就已走了。我母親是個一點兒武功也不會的女人,而且還有病,我三歲的時候就會捧著破碗上街去要飯養活我和我的母親,六歲的時候為了給我的母親買一副棺材,我學會了做扒手,這十幾年來,從來也沒有人為我擔心。我又何必去關心別人?”
    蘇陽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這麽說,隻不過是為了狠下心能向他動手而在為自己找理由,你這話不是說給我聽的。而是說給你自己聽的。至少我知道,如果你真的不懂得去關心別人,像紅杏花那樣的女人是絕不會把你當成親孫子一樣看的。但現在還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我們必須先找到鄧定候。”
    好在官道隻有一個方向。而歸東景的大車實在太大太重。官道上留下了清晰的車輪印子通向遠方,隻要一直跟下去,沿著路走,就一定會找到那輛大車,找到鄧定候。
    再長的路,也有盡頭。
    盡頭是懸崖。
    價值萬金的大車已經摔下的懸崖,從懸崖邊緣看下去,大車摔得粉碎和幾匹拉車的馬都摔得粉碎。但卻看不見人的屍體。
    他們在懸崖邊的草叢裏找到了鄧定候。
    鄧定候渾身是血,神智已經開始模糊。他的身上至少有七八處傷口,最嚴重的是胸口有一個貫穿身體的洞,像是被長槍之類的兵器刺進去的。
    “去,去小鎮。”他見到蘇陽之後隻說了一句話就暈了過去。
    ……….
    小鎮的意思,就是很小的鎮子。
    而餓虎崗卻不僅僅是一個小山包,而是一座很大很高的山,在這座山的周圍方圓幾百裏,卻隻有這麽一個鎮子。
    但再小的鎮子,也比荒郊野外的環境要好上無數倍,至少有能遮風避雨的房間和一間治傷的藥鋪,所以即便鄧定候不說那三個字,蘇陽也必須帶他來小鎮來養傷,幸運的是鄧定候胸口的傷稍稍的偏離了心髒兩分,而他的身子又比尋常人健壯,功力深厚,幾天之後居然就已經能下床走路了。
    “我和西門勝都中了歸東景的詭計,你們還記得當日酒席上的那包解藥嘛,其實就是毒藥。歸東景利用毒藥要挾和我西門勝為他辦事,原來他才是真正的叛徒。我說百裏長青不能動用內功果然引起了他的懷疑,在你們離開之後不久,居然就遇上了西門勝,原來西門勝根本沒有去為百裏長青找藥,而是一直就跟在暗中,作為歸東景的暗棋。”鄧定候醒來之後立刻向蘇陽他們解釋了事情的原委。
    “西門勝原本就是歸東景的半個屬下,中了毒之後更是要全心效命於他了,是他們聯手打傷的你?”
    丁喜這才明白原來鄧定候胸口的貫穿傷根本不是長槍所造成的,而是西門勝的判官筆。精鐵打造的判官筆和長槍的前半截幾乎是一樣的,所造成的傷口,其實和長槍造成的看起來沒有什麽區別。
    “不錯。”
    鄧定候忽然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可是我也沒讓他們好受,附近幾百裏隻有這個小鎮可以住人和抓藥養傷,他們如果想活,就必然也會來到這個鎮子裏,至少是在鎮子的附近!”
    “他們也在?”王大小姐疑惑道:“西門勝和歸東景兩個人的武功都很強,你確定你以一敵二,還重傷了他們?”
    鄧定候微微笑道:“如果是一對一,歸東景已經死了,雖然他們是兩個人,但想來歸東景的骨頭不會比鐵更硬。”
    神拳小諸葛這個外號叫了十幾年了,‘神拳’兩個字還在小諸葛之前,總要有一些拚命的法子的。
    他拚命的時候,拳頭隻怕真的比鐵還要硬,所以跟他拚命的人,若是沒有比鐵還硬的骨頭,一定也不會太好受。
    可世上又有幾個人的骨頭要比鐵硬?
    “這個鎮子不大。自從你醒來告訴我們之後,我和丁喜幾乎要把鎮子翻了個遍。”蘇陽卻道:“但根本沒有發現歸東景和西門勝,藥鋪掌櫃的倒是說有人來買過傷藥。可是並不知道他們住在哪裏。”
    “不在鎮子裏,就一定在鎮子附近!歸東景挨了我一拳,不可能走的遠!”鄧定候對自己的拳頭很有把握。
    附近是一個範圍很大的詞,一裏算是附近,一百裏也算是附近,好在稍一打聽之下,鎮子外三裏處。居然有有個幾十年前很著名,但是現在幾乎被人遺忘的地方。
    大寶塔。
    一個黑黝黝的影子立在鎮子外,即便是遠遠看過去也顯得頗為巍峨。還有一截露在山神廟的屋脊上,平平的、方方的一截,看來就象是一塊很大的山崖,又象是座很高的平台。
    但這影子怎麽看。都不像一座大寶塔。因為沒有寶塔頂上是平的。
    蘇陽道:“也許這隻是半座寶塔。”
    “寶塔還有半座?”王大小姐奇道。
    “塌了一半的寶塔當然就是半座寶塔。”
    聽蘇陽這麽一說,王大小姐再看那個黑影,果然有些寶塔的樣子。
    而且果然是‘大’寶塔,即便隻有一半,也高的嚇人,就算輕功再好的人從上麵摔下來都隻怕要摔個半死,不知道這座大寶塔建造的時候,要花費多少人力和物力。
    無論是一座寶塔。還是半座寶塔,都是一個遮風避雨的好地方。每一層都是天然的房間,隻要有食物清水和藥,除了陳舊一些,環境淒冷一些之外,並不比鎮上的客棧要差。
    王大小姐緊了緊衣帶,握緊了槍,道:“既然這是大寶塔,我們為什麽還不進去!”
    “進是要進的,但是不是我們。”蘇陽看了一眼丁喜。
    丁喜卻搖搖頭:“是我們,但不是我們三個。”
    “你們兩到底什麽意思?”王大小姐每次聽這兩個家夥說話,就會覺得這些天自己一直在扮演一個茫然路人的角色。
    “我們的意思就是你就在外麵守著。”丁喜道。
    王大小姐像是明白了什麽,臉色當時就變了,把霸王槍重重的一頓,手持長槍,怒道:“你們看不起我的武功?看不起女人?”
    蘇陽和丁喜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而是奇怪的笑了笑。
    王大小姐看到他倆的笑,大概是想到了什麽,臉上忽然一紅,氣勢頓消。
    她假裝咳嗽了幾聲,訕訕的說:“不錯,雖然我的武功不如你們,但是我可以保證不會拖你們的後腿!”
    蘇陽眯著眼睛望著大寶塔,很認真的說:“你看這座塔經曆了千百年風吹雨打,又坍塌了一半,肯定不太結實,我們在裏麵動手,說不定隨時可能塌了,到時候外麵要是沒個接應的人,恐怕我們就要死在裏麵!所以….”
    蘇陽很認真的拍了拍王大小姐的肩膀:“所以我們請你在外麵留守,並不是看不起你,相反,正是覺得你是個很有能力的女孩子,希望你能幫我們守住後路,我們兩個人的命就捏在了你手裏!”
    丁喜板著臉不說話,卻把臉專向了另一個王大小姐看不見的地方。
    王大小姐恍然大悟,重重的點頭:“我明白了,你們放心的去吧,我留在這裏,有我在,你們一根汗毛都不會少!”
    ….
    丁喜和蘇陽在進入大寶塔之後,丁喜終於忍不住的笑了。
    “經曆千年的風吹雨打,恰恰證明這座塔非常結實,怎麽會因為有人打鬥就塌了,你騙人的話果真是隨口就來,那丫頭腦子也不是太清楚。”
    蘇陽不在乎的擺擺手:“隻要她能留在外麵就好,至少我們可以省心。”
    他抬頭朝頭頂上望去,緩緩的說道:“鄧定候的傷勢已經好了至少一半,那麽歸東景想必也是如此,再加上一個西門勝,並不好對付。”
    “也許你太過謹慎了,鄧定候如果一起來的話,我們的勝算要加大好幾成。”
    “把後路交給王大小姐,其實我並不放心。”蘇陽道:“有鄧定候在塔外暗中守著,這才是我們真正的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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