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又見金九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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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小鳳站著蛇王的屍體邊,兩條眉毛幾乎要攪成了麻花,自責道:“我們不應該在門口吃東西的,如果我們早一刻進來,也許他就不會死。”
    蘇陽望著房間的一個角落,搖搖頭淡淡道:“他今天不死,也許明天也會死,有些事一旦攪進去了,就很難全身而退。”
    無論是青龍會、紅鞋子組織,還是平南王府,甚至是金九齡,都不是蛇王可以得罪的,他本不該攙和這些事,跟這些得罪不起的人攪在一塊的。
    “你怎麽確定他也攙和進來了?”陸小鳳奇道。
    “你看那是什麽東西!”蘇陽指著牆角道。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房間的角落裏,居然也有一個小小的佛龕!而佛龕裏,同樣是一尊讚布祿財神!三首六臂,黃紅黑三種顏色。
    陸小鳳身形一晃已經捧起了那尊小小的財神像,翻來覆去的看了看,忽然一拳砸碎了雕像的腦袋。
    雕像依舊是空的,腹部沒有紙條之類的東西,但內壁上卻有一個小小的白色讚布祿畫,畫中的讚布祿財神胯下騎著的,正是一條青龍,和在江輕霞那裏看到的一模一樣!
    佛龕前還有一隻小小的銅香爐,香爐看起來已經很陳舊,像是用了很多年,裏麵還有滿滿的香灰,插了半截已經熄滅的香。
    抱著沒有頭的佛像,望著眼前的佛龕,陸小鳳的手微微發抖起來,好像想到了什麽。
    “你既然和他認識快十年了。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拜讚布祿財神的?”
    “七八年前我來這裏就看見過他房裏有個佛龕,隻不過當時沒有留心裏麵到底是什麽神佛,時間一長就漸漸的忘了!”
    陸小鳳氣的一拳打在自己的腦袋上。碰的一下把腦袋打了個大包,咬牙道:“我本該想起來這點的!在第一次在道觀裏看到佛龕的時候,我就該想起來的!”
    他一邊說,一邊就要用腦袋去撞牆,咚的一聲,把牆撞出了一個大洞。
    “你就是打破自己的頭也沒有用,死了就是死了。永遠不可能再活過來。”蘇陽道。
    陸小鳳紅著眼,像一隻受傷的野獸般低吼道:“可是如果我能早一點想起來這點,如果我們不在門口吃那碗該死的肉羹。也許他就不會死!”
    蘇陽搖搖頭:“你要搞清楚一點,既然他攙和進來了,就應該做好隨時會死的準備。其實不僅僅是他,任何一個人。包括你。包括我,甚至包括西門吹雪,包括葉孤城,沒有人是不能死的,也沒人是死不了的,所有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所以如果有一天我們兩也要麵對死亡的時候,我希望是一種平靜的狀態。”
    陸小鳳咬牙道:“但現在我想讓別人去死!”
    “誰?”
    陸小鳳揚了揚手裏的綢緞。舉起佛像重重的摔倒地上,沉聲道:“你說呢?”
    “你知道她在哪?”
    “這座城雖然大。但也總有能翻過來的一天。”他一邊說一邊朝外走,看樣子已經做好了一戶一戶去找的準備。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陣騷動,有叫罵聲,兵器出鞘聲,乒乒乓乓的已經有人動上了手。
    “衙門辦事,閑雜人等閃開!”有人高呼。
    陸小鳳和蘇陽相視對望一眼,還沒有出門,外麵已經傳來了兩聲慘呼!
    推開門朝外一看,窄窄的巷子裏有兩幫人正在對峙著,一麵是十幾個蛇王的兄弟,另一麵也有十幾個人,都是捕快,領頭的一個麵色陰騭,年紀不大,頭發卻已經花白,手裏握著一截鏈子槍,鏈子槍的槍頭正在滴血。
    而兩幫人中間的地上有一灘血,血泊之中躺了一個人,正是領著陸小鳳和蘇陽到蛇王這裏來的那個夥計。
    “讓開!”蘇陽低喝一聲,身形已經拔地而起,如同一隻大鳥飄過眾人,落在夥計身邊。
    隻見那夥計的胸口心髒部位有一個深深的槍眼,血正從裏麵汩汩的朝外流。
    夥計麵如淡金,雙目緊閉,隻有微弱的呼吸,再一探他的脈搏,跳動無力,脈象漸漸趨於平緩,生機已絕,就是大羅神仙在此也救不了他了。
    陸小鳳也到了,站在兩群人中間,喝到:“怎麽回事!”
    蛇王的兄弟們個個麵帶悲憤,領頭的指著對麵的捕快們,用粵語嘰裏咕嚕的和陸小鳳說著幾句什麽,顯得很是憤怒,而對麵領頭的那個捕快卻收起了手裏的鏈子槍,換了一副恭敬的笑容,對蘇陽和陸小鳳做了個揖,道:“兩位可是蘇大俠陸大俠?”
    “你是誰,為什麽要闖進這裏殺人?”陸小鳳道。
    “在下是東南六省的總捕頭,叫白頭鷹魯少華。”白發捕頭賠笑道:“我這次陪著我們金老總到這裏來辦案子,一路上聽說有人在眠月樓和西園出手,金老總一聽就知道是陸大俠和蘇大俠,可是找了半個城也沒有找到,我們在城裏的捕頭三頭蛇孟偉告訴我們城裏的蛇王手眼通天,交遊廣闊,說不定兩位在蛇王這裏,小的就帶著弟兄們來找,誰知道這幾位朋友卻攔著不讓近,小的情急之下,還以為兩位出了什麽事,就動上了手,一時失手,傷了這位朋友。”
    東南六省的總部頭魯少華陸小鳳當然是聽說過的,卻沒想到這人武功非但不弱,說起話來也一套一套的,此時完全沒有讓六省黑道朋友膽寒的模樣,反而像一個處事得體的大管家。
    金老總就是金九齡,雖然金九齡早就不在六扇門幹了,但六扇門的人大多是他的徒子徒孫。
    魯少華是個有眼力的,已經看出來陸小鳳和蘇陽臉上掛上了一層霜。連忙道:“實在是小的多事了,以兩位的本事,怎麽可能被困住。小的回去之後就立刻叫人送來五千兩銀子給這位兄弟做安家費。”他倒是會做人。也許就是因為他不僅僅會緝盜,更會做人,所以才能活著當上六省的總捕頭。
    “你倒是有錢。開口就是五千兩。”陸小鳳冷哼道。
    魯少華賠笑道:“在公門幹了多麽多年,多多少少有些外水,何況這次是小的唐突了。”
    他轉頭一揮手,後麵的捕快門就讓開了道路,他比劃了一個請的手勢。笑道:“兩位若是無事,金老總在衙門裏已經備下了酒席,請兩位前去聊一聊案情。”
    他果然很會說話。被下了酒席是私情,聊一聊案情是公事,這麽一說,無論是誰都找不到理由推辭了。難怪他能不到四十歲就做到這個地位。
    .........
    府台衙門雖然是四品官衙。可在金九齡這位曾經的六扇門老總麵前,府台還真算不上什麽大官,更何況金九齡如今的身份是平南王的大總管,更不是一個區區府台能相提並論的。
    在府台衙門的後宅,專門騰出了幾個大院子給金九齡,和他帶著的人住。
    最大的一個院子裏已經開席,席上隻有三個人,陸小鳳、蘇陽和金九齡。當地的捕頭三頭蛇孟偉,和六省總捕頭白頭鷹魯少華在一邊站著作陪。
    魯少華就站在金九齡身邊。低頭垂手,臉上滿是大汗。
    金九齡淡淡道:“少華你這件事做的太欠考慮了,你殺了蛇王的弟兄,你想過沒有,萬一他們要反彈起來的話,你讓小孟以後在城裏怎麽做人做事?如果蛇王活著還可以賣我個麵子,可現在....哎.....”
    小孟就是三頭蛇孟偉,這裏的捕頭,他隻有一個頭,可據說他有三張臉,對待犯人的時候是一張,對待同僚朋友的時候是另一張,對待前輩上司的時候就是現在這一張。
    孟偉道:“老總放心,我在蛇王手下幾個大頭目和我還算能說的上話,不會亂起來的。”
    他說話的樣子很有信心,讓人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踏實感,好像他說不會亂,那就一定不會亂。
    看著孟偉一臉人畜無害,還略帶著幾分羞澀的笑臉,蘇陽覺得實在很難想象他對待犯人的那張臉是什麽樣子的,這樣一個人會笑嘻嘻的給人去灌辣椒水,上夾棍,據說在東南的九大名捕之中,他的手段一向是罪毒辣的,黑道上的朋友如果失了手,寧可自殺也不願意落在他的手裏。
    不過也許正是因為有了這種人,人們才會知道,做人還是不要犯罪的好。
    “無論怎樣,這件事是我們對不起蛇王的弟兄,除了你說過的銀子之外....”金九齡頓了頓,問孟偉:“你原先每個月收蛇王的人多少份例錢?”
    “八百兩。”
    “從今天起不要收了。”金九齡淡淡的說:“以後小孟這一塊的份例銀子,少華你也同樣少收八百兩。”
    魯少華聽說要少收錢,不僅不生氣,反而如釋重負的樣子,重重的點了點頭。
    金九齡處理完了他們內部的事,才問陸小鳳:“你說你遇見了公孫大娘,蛇王很可能就死在她手裏?”
    陸小鳳點點頭:“不僅遇見了,而且她很有可能就藏在城裏的某一處。”
    金九齡想了想,對孟偉道:“你去辦。”
    孟偉點點頭,轉身就朝外走。
    等到孟偉帶著人出去了,金九齡才歎了口氣,道:“我沒想到是她,這個人實在很麻煩。”
    “當然麻煩,能在我們兩聯手下逃走的人不多。”蘇陽道。
    魯少華忽然道:“前兩年裏,常常會有些不明白的人死在路上那是被毒死的,屍體旁都散落著些糖炒栗子。出事的時候,都是在月圓之夜。我就曾經辦過這麽樣幾件案子.從來也查不出一點頭緒,死的那些人,既不是被仇家所害,也不是謀財害命。”
    金九齡道:“就因為死的部是些無名之輩,所以這件事並沒有在江湖中流傳,隻有在公門辦案的人才知道,兩年前,有個新出道的鏢師叫張放,就是這麽樣死的,隻不過他臨死前還說了:熊姥姥的糖炒栗子。”
    蘇陽道:“我知道,不僅僅是熊姥姥,還有女屠戶,桃花蜂、五毒娘子,都是這個人。”
    金九齡又道:“但她最麻煩,也是最狠的一個身份,卻是公孫大娘。”
    “公孫大娘當然隻是一個外號。”
    “不錯,或者說在幾百年之前,這是一個名字,是千年來天下女子中最傑出的一位劍客的名字,但在那位公孫大娘死後,她的真傳弟子,無論真名叫什麽,對外一律叫做公孫大娘,據說這一代劍器舞傳人公孫大娘的真名就叫公孫蘭,而且武功已經不在當年的公孫大娘之下,如果真的是她,那恐怕要請葉城主出馬才能一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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